“王爷有别的法子?”李风鸾兴趣很浓。 呜翰乐没吭声,只笑笑,点头说,“等一等就知道。” 两天后。 呜翰乐才上了早朝,身后跟上来的几位大臣正在与他一同商议此次赈灾的事情,文若生一直阻止放开粮仓赈济灾民,这里面到底是有些他们想不明白的事情。 百姓守在,朝廷放开粮仓是肯定,最早几年还见过后宫主动带头捐出自己的首饰的事情,可现在文若生却开始大肆修建庭院,将之前文顺轩在之时所修建的一些院子全都会坏,现在重新建造。 劳民伤财不说,在这个节骨眼儿做也实在是不妥啊。 呜翰乐在早朝之时一直没怎么吭声,可不代表这件事他就同意了,最后敲定还需要他的意见。 为此,才出来,几位大臣们就跟着过来了。 站在宫墙门外,呜翰乐停住了脚,转身一扫身后跟着的几个大臣,一路上他们都在议论,低头商讨,说的都在点子上,却有一点没说清楚,那边是文若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究其缘由,他是想抽调军中用度,节俭军中物资,这最关键还是冲着他来的。 几个大臣们又说了一会儿,很久才安静下来。 呜翰乐彼时才说话,“你们以为漠北会多久能够将兵马踏进我们中原这片土地上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良久,其中的肖塘的父亲说话了,“王爷,怕是要快了,匈奴的可汗现在对自己的内中叛党尚且还有些酥手无策,怕是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对付敌人了,一旦漠北王得到了至关重要的一块地,顺着河流而下,那就是咱们中原了。” 肖大人说到了点子上,几个人也纷纷点头。 跟着,就有人想明白了,低呼一声,“哎呀,王爷,皇上这是想削减兵马,可这样的话咱们中原又要遭受战争之苦了,为何……” 那位大臣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周摇的一些把戏。 肖大人却知晓,脸色大变,没吭声,知道不能乱讲话。 另外的郑大人开口了,“王爷,难道是有人别有用心?不成啊,这样下去吃亏的是咱们中原的百姓,才安定下来不到一年整,就要迎接漠北的战火?不行不行,王爷,您可知晓这背后之人是谁,不管是谁,都是别有用心啊。” “恩,所以你们该知道如何做?”呜翰乐反问。 他将问题甩出去,却不是直接说结果,也是考验他们,就算将来将他们的女儿还是表妹的送了回去,也不能妨碍了他继续在背后巩固朝中局势。 彼时,万大人说话了,“王爷,是否暗中从官臣中抽调一些粮食和金银,百姓这边不能袖手旁观,内人还是需要拉拢的。” “……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该如何是好?”肖大人担忧的问,眼神落在呜翰乐的跟前,迅速收回,他知道,自己不能说多,可还是绷不住。 呜翰乐微微眯起眼睛,轻笑道,“想做的事情就要去做,想不叫皇上知晓,办法很多种,募捐也好,集资也好,或者暗中偷运,那都是你们几个人的事情,至于军中的军费物资,本王拿不出,人人都要张嘴吃饭,也需要一个安定的中原,我只能选择后者,中院都没有了,你们去哪里吃饭睡安稳?” 几个人纷纷点头,尽管人不多,可几位大臣也是占据了朝中几个关键环节的重要点的文职,说的上话,也座的成事儿。 呜翰乐笑了一下,意思传达到了,余下就不需要他插手,不过还是要将现有的想法表达出来,于是看着万大人说,“她在府中过得不错。” 暧昧的一句话说的几个人心头一震,但是心思却不同了。 争抢风头的开始就是从得宠这上面来,想要王妃的宠幸吗,想要自己的女儿在王府过得好吗,那就出力吧! 呜翰乐笑笑,最后瞧了一眼肖大人,转身离去。 这天夜里,肖大人从后院进来,换了一身粗不麻衣,手里提着灯盏,接他来的肖塘担忧的打量了一番,竟然笑了,“爹爹现在也如此小心了,王爷等父亲很久了。” 肖塘恩了一声,还有些紧张,连连回头张望,“你快回去了,等这件事办成了爹接你回乡下,你跟那个小少年好好好的过日子。” 肖塘脸色一红,“知道了爹,人家有名字,日子也一定好过,谢谢爹。” 肖大人无奈摇头,“谢我何用,要谢就谢王爷和王妃娘娘,走吧,时间不早了,王爷还有事情要交代呢。” 暗中,一个黑影一闪即逝。 房中,肖大人落座,满脸的汗水,这出来一趟不同意,还担心被人发现,路上没少饶路,坐下来喝了两碗茶水才觉得解渴。 “王爷,这件事不可草率啊。”肖大人第一句话便是如此提醒。 “说来听听。”李风鸾低头吃着呜翰乐剥好的荔枝,放进嘴里面含着却没吃。 “王爷,依照老臣的想法是皇上此次也无非是想试探一番,难道皇上不知道周大人的事情?肯定知情啊,他暗中已经跟周大人决裂,几件事情下来老臣发现其实皇上身边有能人在,做的都不是糊涂是,这件事当真要是动起来了,最吃亏的是皇上才对,皇上才坐上皇位多久啊,出了事第一个被百姓记挂了,这几年百姓中间流传说皇位谁来都不如王爷,可王爷到底是王爷,大家也都知道这里面的一些事情,皇上这里如果不能做出一些像样的决策,百姓这里也不好交代啊。所以老臣想,其实这件事只是皇上的一种试探王爷的方式,如果王爷反驳,那皇上肯定背地里还有别的事情削弱王爷的兵力,但是王爷要是稍微妥协一番,抽调一点点,意思一下,皇上那边面子也过得去,是否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呢?” 李风鸾将突出了荔枝胡,挑眉问,“肖大人的意思是皇上是想借助此时与王爷和好?” “正有此意,可老臣也只是一己之见。” “有几分道理,可用这件事来威胁王爷的最终目的却是来与王爷交好,肖大人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自然是可笑,但也只有这样才会叫周大人觉得王爷与皇上是敌人,暗中迁出周大人这里露出马脚,是否也是一种高米谋呢?” 李风鸾看向一直坐在那边低头看书的呜翰乐,呜翰乐将书卷放下,回应她,点点头,这会才说,“你从何处看出皇上那边此次做法是想与本王合作一说?” “王爷,难道漠北人出征攻打匈奴皇上不知情?那牵连着漠北和匈奴人草原的一条河水最为关键,纤细着多少中原人的性命,皇上再如何糊涂也不至于用百姓们开玩笑,尤其……”顿了顿,他幽默了一下鬓角上的汗珠子,继续说,“皇上也是出自山中,虽说小小年纪或许懂得少,可到底还是聪明人,身边有人提点一番不会想不明白那条河对于多少狩猎而生的人是多么重要。” 这一点呜翰乐倒是想过,可没实质的在在意过,现在想来估计也的确如此。 但是…… 他文若生想与呜翰乐合作呜翰乐就会同意了?他在试探呜翰乐,呜翰乐就不会试探他了吗? 呜翰乐轻笑,摇头说,“这件事由着他去,按照老规矩进行便是。” “……王爷,要三思啊,如果皇上一意孤行呢?那军中肯定会受损啊。” 文若生想动他的兵马尚且还没有这个能力不说,呜翰乐岂会同意? 呜翰乐只微微皱眉,点头说,“本王会考虑,你且回去吧,两天后会有人将肖塘接走,到了地方会有人通知你,你大可放心。” 肖大人连胜道谢,跪拜不止,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娇惯,一波三折之后终于得逞所愿的叫她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幸福,多亏了自己跟对了人,感激不尽之外更是一片忠诚。 送走了肖大人,李风鸾起身,敲打了一腰,酸痛的厉害,抓着呜翰乐伸过来的手从踏凳子上下来,走了两步才觉得舒服了不少,对呜翰乐说,“王爷,肖大人所说也正是我们此前商讨的地方,您该多考虑才是,如果文若生那边当真不顾一切的要削减兵力呢?你该如何做?现在既然想要走正规的方式,就要正规着来,难道还要派兵将宫门围住?那您这个王爷岂不是被人揪着小辫子了?” 呜翰乐呵呵一笑,抓了一缕头发给她,“那你揪着吧!” 李风鸾笑着佯装锤了一下他的肩头,“王爷,还在开玩笑,火烧眉毛了,不管文若生是否真的如外人所说一文不值,至少现在做的几幢事情叫人刮目相看,背地里肯定有能人,我们尚且不知是谁,这就是对我们致命的威胁。” “的确,所以一直在查,这件事还可以拖延两日,待军中的事情处理妥当就知晓了。” 李风鸾现在整日因为怀孕的事情嗜睡,就算清醒着也觉得脑袋有些不大灵光,好在呜翰乐都在身边陪着,不用想更多的事情,倒是轻松了不少。 可现在唯一在意的事情也很棘手。 文顺轩拒不见人,身上的伤口恶化,她几次过去只简单的处理,尤其担心的是他那条腿。 “王爷,明日陪着我去一趟鸾阁吧!” “……恩,也好。”呜翰乐迟疑了一番,到底还是在意的,吃醋吧?还不至于,就是心里不好受。 夜里的时候,呜翰乐习惯了给李风鸾捏脚捏腿,化开身上的淤青,等她舒服了自己才上床,呜翰乐就拿着他的手轻轻的捏,等睡着了,手还在他的手上放着,人却已经传来了轻微的憨声。 呜翰乐轻笑,将她的手放好,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位子也渐渐安睡。 暗夜当空之下,一道黑影再一次从院子的一角一闪即逝,转瞬间飞入后院的花丛中,落在了偏北角的院子里。 里面伸出来一直细嫩的手腕,手腕上翠绿的镯子在暗夜之下带着微弱的光,手指尖夹着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