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狠狠的刺进去,拔出来,血水飚出一尺来高。 李风鸾就好像一个失去了任何感情的动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老皇帝一点点的失去生气,她只歪着脑袋瞧着他,啪嗒一声,匕首落地,她转身往地道的方向走。 随后跟着的两个人开始收拾,地道里面就有人过来接应李风鸾,李风鸾看着排成长龙的黑衣人,心紧了几分,只轻轻的扫了一眼,再没有抬头。 地上一共铺就了七千多块红色的砖,砖头上还有一些陈年之后的颜色,灰红灰红的泛着腐朽的味道,每一块上的纹路都不同,但是有一个规律,所有的纹路最后的方向都瞥向东方,就好像人的手指上的指纹一样的惊奇。 走出去相隔宫殿很远的距离,差不多出了宫中的,期间就会路过一处长长的回廊,跟着就是街道了。 李风鸾仰头瞧了一下,很快的收回视线,手中的药粉到了这里也就撒完了。 前边还有两个人,走的很慢,故意在等李风鸾跟上来,她将手里的药粉的纸团扔了出去,啪嗒一声,直接跑在了两个人的跟前,两个人浑身一怔,转身,李风鸾身后的人早就不知所踪,空无一物,好似一直都曾有人在这里看守她一样。 出于惊讶,两个人怔住了,半晌都没有任何行动。 李风鸾呵呵一笑,笑着问道,“你们不来抓我吗?” 可此时,两个已经婚摄无力,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眼巴巴的瞧见李风鸾的鞋子从自己的跟上走过,那伸出去的手就说什么都不能抓到李风鸾的脚踝。 李风鸾走的漫不经心,在一处岔路口的方向,顺着之前没有走过的地方走了过去,轻轻的推开了一处石门,就看到了更为漆黑的地方,她将墙壁上的火把拿在手上,继续前行。 这里的地道曲曲折折,通往所有的井水口,其中最为靠近王爷的地方便是这条路,她技艺超群,过目不忘,李风染或许已经将全部的地形图都看过了,可她不知道,其实有些地方没有做标注,不代表没有。 李风鸾就堵了这一次,她相信地道不会在王爷这里的就中断了,所以早就在给文顺轩准备药草的时候自己也准备了一份毒药,所有人都昏倒,不过时间有限,就只有两个时辰,也足够她逃出生天。 当一个时辰后,她站在王府的井水边沿看着头顶上的圆月亮,瞧着被人扔下来的绳子,笑了,“李云,你何时收到我的消息了?” “天黑前,飞鸽飞回来了我就知道有消息,但是上面只有一个水字我就想水是什么意思,最后想来想去是管家提醒我说,是否与水井有关系,我就在这里等着了,还好没有猜错。” 李风鸾被李云拉了上来,也终于松了口气,将一颗药丸吃了进去,回头看着井水口说,“收起绳子吧,不用做任何事,相信李风染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来这里,皇帝死了,京都肯定会戒严,在京都城内的人插翅难飞,在京都城外的人也休想进来,去给王爷送消息,就说我有消息带给他,还有一个人。” “知道了姐姐,我你先去房中休息,我这就去。” 彼时,天还泛着青黑,呜翰乐已经连续两天不曾入眠了,几次在山中周旋都不曾发现任何端倪,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远处高山之巅,与手下人商议一番就要上去,不想,天空中盘旋的飞鸟叫他立刻呵斥住了所有人。 飞鸟在空中盘旋,振翅发动的翅膀就好像敲打下来的文字,跟着呜翰乐一直阴霾着的脸上就有了几分喜色,勒紧马僵,调转马头,“回去,京都!” 三日后。 呜翰乐再一次赶回京都,却在第一时间得知,皇帝失踪,已经搜索了所有的地方却依旧一无所踪,可这个消息没有任何公开,底下人最后还是将事情告诉了才回来的呜翰乐这里。 才踏进王府,呜翰乐就看到坐在院子中的李风鸾正襟危坐,手里端着茶盏,两个人四目相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毕竟,李风鸾亲手所杀的人是呜翰乐的父亲,李风鸾知道,呜翰乐一直没有对自己的父亲动手,多少还是顾念着亲情的,可现在被李风鸾亲手所杀,这是什么心情? 亲情,爱情,那个重要? 仇恨,恩怨,哪个才是最要紧的? 呜翰乐走过去,坐在了她的对面,彼此如此的了解,他了解她,她了解他。 不需要多言,也知道眼中那些是什么含义。 呜翰乐自己倒了杯茶水,仰头喝了一口,半晌都没有吭声。 倒是李风鸾先说话,“知道了?” “给我一个解释。” “仇恨。”李风鸾说的轻快。 “可是……那是我父亲,人在何处?” 李风鸾呵呵一笑,“王爷,你该知道只要我动手了就不会藏着人了。”没明说,可也说的透彻了,是直接杀了。 “你……想要如何?” “恩……”李风鸾微微蹙眉,又冷笑一声,“这也正是我想问王爷的。” 呜翰乐怔了一下,打量着李风鸾脸上的神情,拧着眉头在探究她脸上的表情,说道,“他做了什么事情,还是……”顿了顿,他有些无奈的放下茶盏,“是否我又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情?说出来,或许我可以补救。” “王爷,我杀的是你的父亲,你想补救什么?补救他当年如何对待我们一家吗,还是补救当年您暗中想要篡权夺位的时候故意给我父亲制造的圈套呢?”李风鸾将奏折放在了桌子上,一双眼红满是冰霜,死死的揪着呜翰乐神情不放。 呜翰乐低头看了一眼,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迟疑着将奏折拿出来翻看,展开之后竟然说,“不是我的手笔。” “那王爷如何证明不是?” 对啊,你不承认可以,但是你要证明这不是,李风鸾有没有诬告他,物证摆在这里,想要给自己一个清白就要找出来证据。 呜翰乐低声叹了口气,拧了一下眉心,“有些事情我淡忘了。” 李风鸾不相信,这样的回答也无法叫人相信。 李风鸾豁然起身,衣袖太长,或许也是故意,茶杯落在,啪的一声,好像两颗拴在一起的心就这样被人扯断了绳子,竟然是如此的叫人心碎。 “你……风鸾,你不相信我?” 李风鸾没有说话,只看着正前方,半晌才低声说,“我现在要出城,呜呼克拉那边还有任何消息,我要亲自过去查看,这里的事情王爷请自行处理,我们的事情或许要等我回来再说了,如果王爷想要将我捉拿,可以,但是现在不可以,不然别怪我用法非常的手段反抗。” “你,风鸾,不要胡闹,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告诉我。”呜翰乐也急的站了起来,打量着她,一脸的担忧。 李风鸾默默转眸,眼中满是愤怒,看到呜翰乐浑身一凛,微微后撤几步。 李风鸾低声说了一个名字,“豆子!” 她的眼神如刀,将呜翰乐脸上的吃惊和震惊全都收在眼底,看来也不需要继续追问了,只需要瞧着他脸上的神情就能一切明了,李风鸾走出去,呜翰乐手抓着,死死的不放。李风鸾使劲了全身都力气甩开,低喝一声,“有事情回来再说,希望王爷不要妇人之仁耽误了正事。” 呜翰乐大口从喘息,走上前拦住李风鸾,李风鸾别开方向,直接提着不知道放在这里多久的包括,看了一眼那边站在的李云,提步就走。 呜翰乐钉在原地,脚步移动不了分毫,连同叫喊声都憋闷在胸口,几个人好奇的上前查看,不知何时呜翰乐的身上被定了银针,嘴角流血,脸色发白,浑身都在发抖。 伴随着边飞天的一声低吼,“王爷中毒了,去找御医。” 李风鸾没有骑马,更没有出城,她知道呜翰乐肯定会追来,就算她在情急之下给他下了毒,也猜的出来呜翰乐的手下会出来拦住她,她直接带着李云去了街头上的一口上,跳下去,顺着里面的地道走。 三天后,两个穿着褴褛的乞丐从京都城出来,走到了山脚下的马车旁边,元朗上前搀扶着有些体虚的李风鸾,将药丸递给她,李风鸾接过吃进去,询问元朗,“现在情况如何?” “小姐放心,王爷已经焦头烂额,无时间找到这里,我的失踪不会叫王爷发现,不过我担心只有两天的时间安静的赶路,我们要尽快。” 皇帝失踪,生死不明,王妃也下落不知所踪,王爷中毒,朝中大乱,呜翰乐还要借此机会找到文顺轩和豆子,可谓是两只手要做八件事,他忙得过来才怪。 李风鸾冷笑一声,回头最后看了一眼京都城,在李云的搀扶之下踏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姐姐,豆子真的是王爷从前的女人吗?” 李风鸾没有吭声,只坐在马车的一角换衣服。 李云没得到答案更加的好奇,继续追问,“姐姐,真的就这么走了?至少要跟王爷说清楚啊,或许王爷是真的忘记了呢?之前您就误会了王爷,或许这件事也是误会呢?” 李风鸾还是没有吭声,只将脏衣服扔出了窗外,给自己号脉,确定了毒性,开始一样一样的挑拣元朗放在马车上的药材。 李云急了,上前抓住她的手,着急的追问,“姐姐,姐姐,我求你了,跟我说说吧,我都要担心死了,我相信王爷不是那样的人,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李风鸾无奈的将手抽出来,只低头说,“已经与王爷说清楚,这件事等我回来再议,我们现在要紧的是赶去边塞,呜呼克拉已经有了消息,水仙说他可能是上次受了重伤,只是为何一直不漏面,人也找不见,现在漠北和匈奴人交手,情况紧急,我必须要尽快赶过去,耽误不得。” “哎,姐姐,你就真的放的下这里?” 李风鸾是轻轻吐气,却是轻不可闻,看不出她此时的神情到底是否真的在乎。 这一趟,马车奔波,足足连续跑了两天两夜没歇脚,到了一个小镇子上换了四匹马,一路上都还算畅通,可谁会想到这天晚上却发生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