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一事还要继续进行,她还是要出嫁。 但也都是王桂枝单方面所言,谁知道她是否真的派人去了,是否真的叫人去宫里了?那和亲一事可大可小,说成就成,说不成就不成? 有猫腻啊! 李风鸾没有多做表情,只坐在那里端详着不近不远的王桂枝。 瞧李风鸾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王桂枝更是没有表现出多少神色出来。 王桂枝便挂着一张极为为难的脸继续劝说她,“有些事咱们做不了主,你要是极力反抗,就会生出变故。为娘的有几个不心疼女儿啊,我这个做娘的心中也不好过,你再不是我亲生的也是我一手带大的不是。这门亲事虽然违背了你的心意,可你也不想这个事情牵连到家人是不是?” 李风鸾的性子向来就是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两脚,从不做吃亏的受气包。如今,王桂枝摆明了要给她小鞋穿,暗中使计量赶她出府,她岂有再继续忍耐下去的之理?! 面对着王桂枝这样的警告,她绝对不能再给她一个自己好欺负的样子了。 她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叫百香给她穿好鞋子。她拖着湿漉漉的头发,在王桂枝的面前来回的踱步,看了看周围站着的丫鬟,带着镇定自若的语气,冷冷的说,“百香,叫她们都出去,你从外面将门关好,我有些话要与二娘单独商议。” 百香低头应着,瞧了一眼站在王桂枝身边的两个丫鬟,走上前,就要说话。 王桂枝会意的笑了笑,一甩手里的手帕,“都出去吧!” 那两个丫鬟微微欠身,便跟着百香出去了。 百香从外面将木门关紧,“吱呀”一声,留下了一室的安静。 木门紧闭,李风鸾便几步走回了自己的软榻上,瞧了一眼王桂枝,“二娘,我爹那里怕是不知道我和亲一事吧?这件事可大可小,你这样一意孤行怕是会遭到不好的结果。更何况,你一直以你一人之口我如何信你?不错,我是你一手带大,可我李风鸾却从来不在心中念着你的那几分好,因为,你可从未对我关心过。今日若非为了安抚我和亲,你岂能踏进我的院门半步?还有,当娘的说自己的女儿是贱人这样的话,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呢!” 此话一出,就镇住了面前的王桂枝,她眼中的李风鸾向来是指东不敢向北的软面条,她说一不敢还嘴说二的傻姑娘,为何今日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通话?! 王桂枝打量着一番李风鸾,那双眼犀利无比,带着刁钻的魅惑和能够看破一切的毒光,对于李风鸾突来的变化竟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丝毫的震惊之色,只在心底琢磨了片刻,转瞬间就来了对策,“女儿,我知道你在恨我,可皇上的意思,谁都做不得主的。你爹虽说在边塞也胜过几次,可到头来还不是吃了几次败仗。都说你爹老了,在狱中的那几年磨去了锐气,可这东越上下,又有几个能够上阵杀敌的?!皇上的意思很明确,和亲就能摆平的事情何必还要流血牺牲呢?!” 是啊,男人摆平不了的事情就送女人,这个直男癌晚期的懦弱皇帝还真会想。 李风鸾在心底耻笑一声,鄙夷的看了一眼面前打着为她好的王桂枝,回道,“自古以来和亲都是公主,将相家的女儿,为何偏生这一次就挑选上了我?” 王桂枝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没有脑子的李风鸾会问出这样的话来,顿了半晌,僵硬的脸上的笑容说,“因为皇上也不想再叫你爹因为从前的事情喊冤入狱,这次打仗也是骑虎难下被逼无奈,将他的女儿送去和亲是万中无一的选择,只有这样蛮夷人才会熄火啊!” 说来说去都是你王桂枝的理由,要是皇帝真的要为李家着想,为了天下着想,早就广征天下兵马,与蛮夷人抵抗到底。却不是,拿一个柔弱女子送人了事。 王桂枝瞧着李风鸾的样子,自知再僵持下去怕是要说漏了嘴,不等李风鸾再发问,她便站起身要走。 李风鸾却快走两步拦住了她,看着王桂枝这个比自己矮小了半个头的女人,冲她冷冷的笑着说,“娘亲,既然如此,做女儿的也说不得什么,不过这件事你可要安排妥当,不能再叫我爹喊冤入狱了。年岁这么大,身子骨不如从前,边塞环境恶劣,你应该体谅他,叫他早早回来才是。” 王桂枝听得话顺了耳,脸色立马变了,挥舞着锦帕朝着李风鸾的跟前扫了一下,故作娇憨的笑着说,“傻孩子,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担心你爹不成?等时机成熟了,你爹就回来了。啊,顺道也将远在江南的祖母和你叔叔一家都接回来,咱们一家团圆。” 是呀,你们一家团圆,可里面不包括李风鸾啊! 王桂枝,你到底痛恨李风鸾哪里呢? 目送王桂枝出门,李风鸾都没有想明白,这个愚笨的原主更是不知情。 “娘亲,慢走啊,夜里路黑,主意脚下!” 王桂枝回头冲她笑笑,没出声。 李风鸾也冲她笑笑。 互相打量了对方一眼,李风鸾又道,“娘亲,赵家那里还需要您多去走动走动才行呢!” 提到赵家,王桂枝明显的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出去一趟再回来,唯唯诺诺的李风鸾竟然学会了这样与她说话。可她还是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将身子挺直,不打算将这个脸戳破,说道,“女儿,做娘的也是为了你好,赵家那里我会去说,你就好生等消息就是。” 李风鸾冷笑一声,没有接话,等待着王桂枝将全部的假脸一张张的扣在自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