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宫里? 还是政府机关内部人员?我靠! 难怪她王桂枝能够一个人拦下和亲这桩事情,如今院子里三个女人都在,和亲的事情就找了别人代替,可见这个年轻男子来头还不小呢! 李风鸾这个时候不知道多么的激动和紧张,她有那么一瞬的想跳下墙去直接翻过那人的脸好好的看一看,你是宫里的人?你是做什么的?你是侍卫还是将军?该不会是太监吧! 这王桂枝是怎么勾搭上的? 厉害啊! 李风鸾想了很久,那双眼睛恨不能立即装上一双猫眼,在这漆黑夜色之下也能看的到面前的两人面孔,堵上出去被发现的危险去抬头看,那人已经上了轿子。 王桂枝正站在一处角落,扯着手里的手绢,瞧着轿子在自己的面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轿子远走,李风鸾也跟着走远,翻身上了隔壁巷子的高墙之上,转眼没入了黑夜之下,寻了一圈,她打算去赵家瞧一瞧,自逃开之后她就就没有来这里瞧上一眼。 赵府大门紧闭,匾额上满是灰尘,街巷外面掉落的树叶和飞鸟的粪便已经铺满了一层。 她四周瞧了一下,看着里面的漆黑,自问不是相信妖魔鬼怪之人,遂也不会有任何避讳,直接翻身上墙,跃身而入。 跳入院子内,顿时一股呛人的气味传来,她借着微微的月光,低头瞧着脚下的地面,似乎被人清扫过,没有了她之前看到的血迹和尸体,但是因为河池里面的河水没有人更换,那一汪死水就有了味道。她吸了口气,提步往前走。按着记忆,应该是后院的那间柴房,那个原主的青梅竹马当日就死她的身边。 院子里面极其的安静,若非夜半时分的知了和蝈蝈鸣叫不听,这间院子真的如一间阴曹地府般的阴森恐怖。 赵府的院子很大,前前后后足有十进十出,院子里更是修缮的壮阔典雅。她来到后面的院子,脚步停在院子的门外,就再也挪不动脚步了。 漆黑的地面上全都是烟灰,仿佛一望无际的便是乱葬岗一般,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烧焦的尸体,有些只剩下一些枯骨,还有些被因为天气的燥热皮开肉绽着,恶臭从地面上传出来,扑打在人的脸颊上,李风鸾蹲在地上一阵干呕。 从前在少林寺的时候见过山里一些十足落山的驴友,当时的场面也足有震撼,因为距离太高,摔坏了身子,骨头刺破了皮肉支出来,裸露在外面,肚皮的内脏也因为长时间的暴晒而自己爆出来。 当时见了足有她回去后吐了三日,可眼前的场景足矣叫她当场昏迷。 她拧着眉头,捂住口鼻,恶臭依旧传来,地上的尸身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多少具,残肢断骸,枯焦成柴。 她没有再多踏前一步,搁着一道低矮的院墙,望着眼前的震撼。 良久,她快步飞奔出了赵府的高墙,蹲坐在墙角,险些将隔夜的饭菜也吐出来。最后实在没有东西可以吐了,只有一下酸胀的汤汁,她痛苦极了,捂着脑袋缩成一团。 赵家,原主的记忆之中应该要上百口,从上至下,从主子到奴才,还有一些是最近在赵家帮工的工人,他们全都命丧于此,就因为包庇了她?! 王桂枝啊王桂枝,你为何能够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 现在想想,王德是否死的也太过容易了一些,你一个人的杀害了这么多的无辜,应该将你千刀万剐。 “哼!” 李风鸾冷嗤一声,扶着墙壁站起身,当即有了想法,委身猫如了草丛,就要回去,却陡然被远处的一个脚步声惊的缩回了身子。 脚步声很轻,在长长的巷子里面慢悠悠的行着,停留在赵府的门前的时候仰头瞧了一会儿,那人背对着双手,继续前行。不远处,一只黑色的轿子停在了那人跟前,跟着轿子一同走来的男子瞧见那人上前微微拱手,撩开了轿帘子,低声说,“主子,这里不宜久留。” 那人轻声应了一下,钻进了轿子,声音传来,“过来瞧瞧,走吧!” 是他?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才刚与李风鸾分手,没有回宫甚至来了这里,此人还是宫内的人,瞧那样子该是一个主子,能够在宫内的人,难不成真的是太监?可是如今宫内有如此年轻的太监又能够随意外出的应该几乎没有吧! 到底是谁? 李风鸾的记忆之中可搜寻不到这样一个人的信息,不过她依照前后事情的发展,想到王桂枝如此权势滔天的胡作非为,甚至会调集宫内的护卫前来,怕是…… 往下的事情她没敢多想,这件事也容不得她随意揣测,瞧了瞧天色,是否再去破庙里面瞧一瞧? 深吸一口气,尽然都出来,顺路就过去吧! 破庙在赵府东边的一个角落里。 在京都城内,荒废的院子不多,不过荒废下来的院子几乎也都是一些庙宇,据说先皇发起了一次文字狱,抓的最多的就是京都之内借着寺庙暗中随意印刷翻动思想的书籍,故此,从那时候,庙宇极其的少,僧人也都迁移出了京都。 破庙在眼前,夜黑风高之下,吹动着暗夜里的青草莎莎的响动。 她四下走了走,突然觉得自己怎么鬼使神差的非要来这里,来这里能找到什么? 不过还是走了一遭打算回去。 却听远处的声音有些沉闷,脚步声虽然极其的轻,可是人数很多。 她的一颗心都跳到了喉咙口,情急之下,寻了一处比较昏暗的地方藏了起来。掩住口鼻,瞧着那边正在慢慢汇拢过来的几个黑衣人。 其中,一个身量最高的男子站在一块颓败的墙壁上,他的手里握着一柄弯刀,弯刀上的光泽在月光之下闪闪发亮。李风鸾惊的缩了缩脖子,将身形隐藏的更加的低了。 那人看着底下的黑衣人,数了一下,冲着旁边的人点点头。 旁边的黑衣人会意,走上前,将手里的东西分了下去,“这个便是那人身上掉落的东西,三日内过来汇报,记住,不能暴露自己,一旦暴露,立即自尽。” 李风鸾使劲的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这爆裂的紧张心绪,她实在太紧张了,因为那个人就是那天遇到了的俊男身边的黑衣人,不难看出,背对着她不远处站在高处的男子就是她所救的俊男。 糟了,该不会真的叫自己发现了什么杀手聚集地? 这么想着,李风鸾才注意不远处的声音不对劲,她微微仰头,使劲的伸长了脖子往外面张望,糟糕…… 一柄宽刀这就扫了过来,她一声闷哼,借着背后的一快硬石头整个人弹射而起,抓着地上的一块黑泥扔了出去。对面的人眼疾手快躲闪及时,却不想对方人太多,一个退了出去又一个跑上前来,那宽刀在他们的手里唰的呼呼的响,她几个翻身从地上连滚,躲开了来势凶猛的猛攻,却不想背后又来一柄弯刀,弯刀似乎还带着凌厉的刀锋,险些割裂她的后颈。 她闷哼一声,抄起地上的石子搬砖和一些碎草叶飞扬了出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横着扭身平底拍出一掌,沉闷的一声巨响传来,她也如那高高飞起的红鹰,擦着面前男子的刀锋而去。 幸得那人刚才的动作有些缓慢了,不然现在李风鸾不是受伤就是被刺中,她踉跄着从地上爬起,钻入草丛,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了。 黑衣人纷纷聚拢就要去追。 为首的男子却收了手里的弯刀跨在腰间,轻笑着说,“放他走。” 瞧着那个飞纵而去的黑影,搓了一下刚刚掉落在怀里的羊脂白玉,微微翘起了嘴角。 身边的黑衣男子凑上前,拱手说道,“主子,可是发现了什么?不知道那人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俊男冷笑一声,扯下脸上的黑巾,露出那张白净的俊脸和邪魅的微笑,脖子上的伤痕若隐若现,在透亮的月光之下闪跳着伤口未痊愈前的红肉,他低沉的声音之中带着很重的兴趣,说道,“知道了也无妨,呵……” 这边。 李风鸾疯了一样的逃走了,她犹如被人提着棒子打的野狗,四肢并用,最后狼狈的落入李风院内,才知双脚已经酸软,若非自己逃得飞快,她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又要死一次了。想到刚才的情况紧急,顿时冒出一身冷汗,拍拍胸前的咚咚乱跳的心脏,又是一惊,“糟糕了,白玉丢了,完蛋,被他知道是我,岂不是找死?哎……”她一声哀叹,自己真是找死,作甚要去那里?! 李风鸾站在原地平息了很久才将这一口气喘匀了,但也因为之前吐了很久,四肢无力,再也走不动分毫,倘若那人追了来,她只想四肢平摊,直接受死一了百了。 天空大亮的时候,她才回到床上安心的睡着,枕在软枕上,想着夜里两次遇到了那个神秘男子,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当下心中暗自嘀咕了一些事情,翻了个身渐渐的睡着了。 又是到了晌午才起身,百香和李风染都坐在屋内低头绣着花,她的呼吸声显得有些突兀了。 揉了揉睡眼,她慢慢的走出来,带着一身的疲惫和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百香,我饿,什么吃的都可以,只要能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