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鸾像一只正在等待猎物的飞鹰,居高临下,骑在墙头上。 围墙之下,蹲在角落蒙着黑面纱的便是王德,站在门口端着袖子一脸苍白的女子面容有些昏暗。 好一招引蛇出洞! 可殊不知,早就猜出两人会杀人灭口的李风鸾压根不想出现在两人跟前,她将瓶塞一拔,捏住鼻子,对着四周那么轻轻的一洒。 瞬间,一股幽香游动了起来,扑向周围的所有活物。 首先倒在地上的便是墙角流窜的老鼠,可因为身体太小,倒下去的时候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再之后便是追着老鼠跑出来的野猫,野猫喵呜一声,没了声息。 跟着…… “咚,咚!”两声,黑影倒地。 王德自己趴在了斧头上,似乎受了伤。王桂枝来了个狗啃泥,姿势不是很优美。 伏在墙头上的她等待了约莫半刻中的时候,动了。 她将用拆解下来的衣裳做成的绳子从腰间扯了出来,三下五除二的将两人捆成了麻花,拖死牛一般的将两人扔到了两人早先准备好要运送她的马车上。 漆黑的天幕之下,四下没有人,就只有清脆的马蹄音。 已经这个时候了,城门早就关闭,想要运出去也不是一个容易的法子,可已经将两个人绑了,她就不能再叫两人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想了一下,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将两人先运送到她昨天避难的那个破庙废墟里,等天一亮,直接运送城外,扔到山上喂狼,相信,不能一下子叫他们死,至少也会被撕咬致死,那份痛处和惊吓,是对她们最好的惩罚。 马车悠悠,在毫无阻挡的道上跑的飞起,车轮子咯吱咯吱的乱叫。路上也不是很熟悉,她来回走了几次冤枉路,险些碰到街巷上巡逻的守城护卫。 终于瞧见了破庙,那一直跳着的心也终于落下。可因为中途经过一处拱桥,拱桥陡峭,驱车上去要狠命的抽打马背,这只腿脚不好的马儿吃力的向上攀爬。 突然…… 空气中传来一声闷响,声音不大,可对马车造成的伤害不小。未等她下车去查看,跟着,“碰,咔!”结实的马车竟然瞬间坍塌,从中间断裂,马儿受到了惊吓,带着身上的马鞍子和坠在马背后的车板以及车上的两人疯狂的跑了起来。 李风鸾惊的浑身一跳,在半空中一个翻身,双足踏着桥边的栏杆轻巧落地,可当她站稳,眼前的两人早已不见了。 人死了她不在意,可要是丢了那可就麻烦了。 她追着那个马儿看过去,却见马蹄子飞起,在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嚣张的四处奔跑,完全不顾前后是否有路。 李风鸾犹如暗夜里的一道飞起的精灵,脚步轻盈,足不点地,追着那辆马车疾驰而去。 “碰!”铁蹄飞快的扬起,拐过前边交叉的路口,甩起身后的半个车板将车板上捆着的两个人撞飞了出去,两团沉重的人团,在半空中以一个抛物线的姿态迅速起落,她在半空中急转几下,追逐而去。 可马车上是两个人,她追哪个不追哪个?最后索性不追,任由两个人狠狠的摔下去。 哪想,坏人命硬啊! 两个人直接砸向了河池内,“哗啦!”河池内瞬间暴起两团水花,炸裂的水花庞大如卷起的滔天海浪,李风鸾在岸上连连后撤,躲避水花的迎面拍打。 声音太大,惊动了四周的民宅,狗吠声连绵起伏,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仿如一道道惊雷。更近处,民宅灯火通明,一个汉子一路骂声不断的从院子里外面走了出来。 她看看河内的水花,又看看四周的平地,最后将身上的衣裳一扯,对着那便一处的天地大叫一声,“救命啊,救命啊……有坏人,抓坏人,砸坏了我的马车……” 这一声尖叫,冲破了沉静的四野,像被集训过一样的民宅里面迅速的爆发出一个个匆忙的脚步,有人举着火把,有人提着灯盏,还有些人来不及穿衣服,赤着脚跑了出来。 漆黑的河边一下子被照的亮如白昼,火光刺眼,更照亮了李风鸾身上的破败衣衫,她抹了一把河水,充当泪水,指着那边漆黑的天幕有气无力而又惊慌的大喊,“有人要杀我,来人啊,救我……” 谁人都不认识一个明显是被人非礼过的小姑娘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可看着她惊慌过度的模样,那些泪水和那些撕碎的衣裳就可以肯定,她一定遇到坏人了。 热情的百姓和热情的女人们纷纷开始赶过来,问情况的,问冷不冷的,问还不害怕的,问家住哪里的,问是谁凌辱了她。 可她只会摇头。 形势太快,她不得不出此下策,两个人生死不明,要是这么浮上来被救下就糟糕了。所以,她要分散人们的注意力,等着两人都死透了,她才能离开。 大家都来热情的看着她,最后有人肯定的说,“是被吓坏了,先送到附近的人家吧,给她找件衣裳,咱们去报官。” “我怕,我怕……”李风鸾可不想这件事惊动什么官府,毕竟是私仇,她十分想私下了解,尽管知道现在那两个人现在怕是会也活不成了,可为了方便自己脱身,方便给自己一个可以圆谎的时间和条件,她不得不如此。 “大叔,我怕,我要回家我怕,我怕……” 李风鸾又将湿漉漉的衣袖子往脸上摸了一把,那泪水哗啦啦的流下,她抓着一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大娘,嘶声力竭的大叫,“救命,我怕,我怕啊……” 就在大家围观之中,隐藏在暗处的一道萧索的黑影之下,高大的身影盖住了河边的一条溪水,身后的高头大马之上坐个一个人,腰间的弯刀趁着月色和河水泛着亮光,那蒙着牛皮的面巾下是一张冷峻无比的脸庞,脖子上缠绕着红色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