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富贵带着赵小磊三人,在旗袍礼仪小姐“中午好”的怒吼声中走进了奢华的国际饭店,VIP雅间里,沙发、电视、卫生间一应俱全,装修豪华的令人发指,房间中央横亘一张四人台的圆桌,电动转盘缓缓的转着,每个座位面前摆着各色杯盘,粗略扫一眼,大约有十余种之巨,光高脚杯就三个,勺儿、筷子、碟子、碗应有尽有,八成卖餐具那都没这么齐全,远远望去,菜还没上,就已经很蔚为壮观了。 四个旗袍美女服务员叠手而立,随即珍馐美味流水般的上来,苟富贵一脸兴奋,搓搓手道:“赵总,这两位……” 苟富贵早就看出范蠡和烛龙这俩人器宇不凡,绝非凡人,但是很奇怪这两位为什么没有手机,要知道现代社会没有手机简直不可理喻。 赵小磊微微一笑道:“国外刚回来,通讯不方便嘛,这位你叫范哥,华尔街搞金融的,很有成就。他是小龙,在国外研究时光多普勒的,年轻有为,呵呵,都不是外人,你也别见外。” 苟富贵一个大老粗,华尔街他如雷贯耳,但时光多普勒是个什么鬼? 这什么时光什么的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于是苟富贵肃然起敬,端起酒杯道:“两位贵人,鄙人三生有幸,能为两位接风,荣幸荣幸!” 说罢一饮而尽。 赵小磊三人也端杯干了,一时间觥斛交错,频频举杯。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苟富贵就开始絮絮叨叨的又强调自己的小弟实在太不懂事了,喝的微醺便和赵小磊称兄道弟起来。 赵小磊大约明白了,这苟富贵应该是看到了他和云市长在一起,他那几个小弟还是从自己公司这出的事儿。 这是变着法子想让赵小磊出面捞人呢。 其实赵小磊觉得也无所谓,自己吃着人家的,拿着人家的,那几个痞子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应该,若是真心悔过,不再为祸一方,危害社会,也算是善事一桩。 看上去这苟富贵的所谓“赔偿”也算很到位了,又是买手机又是请吃饭的,应了那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想到这,赵小磊心里便有了计较,大不了和云百川说说呗,板子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果不其然,熟络之后,苟富贵便提起了云市长,说云市长年轻有为,精明干练,为官正直,刚正不阿,将来仕途上还能更进一步。 话锋一转道:“小磊兄弟,听孔所说,你和云市长很熟悉?” 赵小磊一愣:“孔所?谁啊?” “孔宪圣,和平派出所所长啊?你们不是也很熟悉的吗?”苟富贵问道。 “哦,呵呵,你说孔先生啊?一般了,见过几次面,谈不上熟悉。”赵小磊实话实说。 “哈哈,没错,他外号就是孔先生,你和云市长的关系还是他告诉我的呢。”苟富贵赶紧显摆他和孔宪圣的关系,貌似多么多么的如胶似漆。 赵小磊心说你这饶了这么大一圈,终于入正题了? 总之也是自己掂量好了的事儿,赵小磊便也不再抻着,直截了当道:“你那几个兄弟啊,确实不太像话,讹人也就得了,还敢调戏妇女,让他们受点教育不是坏事,不过既然你这么诚恳,那我和云市长打个招呼,板子打的轻一点,低调处理一下吧。” 苟富贵赶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感激道:“我替他们谢谢小磊兄弟,等他们出来我好好教育他们。” 赵小磊喝的也微醺,不禁有些飘飘然,端杯干了。 苟富贵突然愁眉苦脸道:“小磊兄弟,哥哥这还有点事儿啊,恐怕难办……” 嗯?他还有事? 赵小磊陡然想起范蠡说的话“眉眼不利,破财且牢狱。”还说不要让自己与他厮混。 显然,这苟富贵找他赵小磊绝不是这个目的,这厮是有大图谋的,想到这,他像范蠡看去,范蠡则是笑眯眯的向他看过来,微微点头。 赵小磊有范蠡这个外挂,便不担心,问苟富贵道:“说来听听?” 于是苟富贵把把服务员都赶出雅间,痛心疾首的开始诉说,把他当初怎么承包这个标段,如何在他老大指使下偷工减料,如何没有做好隧道外山体加固等等合盘端出。 他喝的有点高,沉痛道:“小磊兄弟,这事儿是我做的糟践了,我干的这事儿,真不是人啊!”说罢自己啪啪的抽自己大耳光子,看上去痛心疾首。 烛龙听的火起,啪的一个响指叫停了时间,苟富贵正抽着自己脸蛋子的瞬间被定格。 烛龙对赵小磊恨恨道:“原来他就是那个黑心的建筑商?” 赵小磊也义愤填膺,原来这个王八蛋拐弯抹角的和他套关系、请吃饭竟然是为了这个事儿? 这是要请求云市长放他一马呢啊? 若是几个小混混让他们长教训,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也就罢了,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岂能如此草率。 他若是答应了,那岂不是与这些人渣同流合污? 这绝对不能答应,他和烛龙是事件亲历者,50多个人险些被活埋在隧道里,而罪魁祸首就在他的面前。 被困亲属痛不欲生的表情历历在目,这人渣不严惩,天理难容,赵小磊拍案而起,冲着苟富贵就要打…… 范蠡仍旧乐呵呵的说道:“且慢。” 话说这范蠡自从出现,就没换过表情,一直乐乐呵呵,这还真符合他这财神爷的形象。 赵小磊停下来楞眉楞眼的看着范蠡,只见范蠡慢条斯理道:“此人不善,但并非元凶,除恶务尽,小磊主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苟富贵也是被人指使才敢如此丧心病狂。” “那范哥的意思是……” “不义之财不可取,小磊主任取回这厮不义之财,用与需用之人,谋些善举,大善。” “我懂了……”赵小磊若有所思。 “可是,这黑心的家伙,难不成就让他把钱吐出来就完了?”烛龙义愤填膺,犹自不忿。 “是非自有公道,容他戴罪立功罢。”范蠡仍然微笑道。 烛龙不满道:“财神什么时候这么佛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