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契约落成,暂时冒名着两个小姑娘的身份回了家。为了得到凡骨,棠溪少不得得花上几分力气,这皇帝自然是没有修炼成仙的,于是按照了正常的生死轮回,经历了六道轮回一世又一世,一点记忆都不曾保留。 若是单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想去阴曹地府找人那是不太现实的,可蒙洱就看上了现在棠溪背后有一个异察司。 异察司的信息来源自然是比较广阔的,蒙洱掐了一个法决把隋刃给叫来了,这件事情就全数托给了他去做。 棠溪倒是没有想到隋刃会帮忙,也不知道蒙洱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保证将皇帝今生的住所和情况全都打听回来,这边暂且各自做了准备。 白稚和蓝玉他们两个人遇到了新的难题,白稚就读的圣乔安女子学校,是有名的贵族学校,学校之内有教会。也不知道是她自己心虚还是如何,踏入学校的时候,浑身就不舒服,总觉得自己会显出原型。 所幸,她所俯身的栾安妮的父母都不在国内,她一个人住在宅邸里面,便躺在床上装病,用这种小朋友的方法,给学校打了为期两个星期的假条。 白稚看着镜子里面的小姑娘,她现在主导着这个身体,也能够了解这个姑娘的心愿,她想去结交朋友。白稚爱怜的摸了摸镜子里面的脸,决定给这个小姑娘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 不去学校的日子,白稚就顶着栾安妮的脸,去了街口的育婴堂。以她自己在学校几天的想法,可能自己并没有办法这么快把班里人的固定思维给扭转过来,和那群女生交到朋友,所以便把攻略对象换了一个地方。 育婴堂是不会拒绝栾家的资助的,只是没有想到栾家的大小姐竟然会亲自来照顾育婴堂里面的小朋友。这时候的小孩子白天都要跟着一起糊火柴盒,然后下午再卖出去,得到的钱就可以给他们买些糖。 白稚到了育婴堂之后,拨了自己的零花钱出来,给孩子们分发了丰富的食物,不仅让他们继续做糊火柴盒的工作,还让年纪大点的小孩子可以去送报纸,而且她还认真的帮孩子们寻找着可以寄养的家庭,现在的白稚,只要一走到育婴堂附近,脚上的小跟啪嗒啪嗒一响,孩子们就像是小猎犬一样,能够听出声音围过来,围着她腿边一口一个:“姐姐,姐姐。”。 稚嫩的声音,让她白稚的内心有一股暖暖柔柔的感觉,现在也不是所有人家都可以养孩子,大多数都是手艺人想要挑些学徒,送过去之后虽然苦了一点,但是以后可以有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 那些没有被别人挑上,年纪又半大的孩子,白稚就在育婴堂里面开了一个识字儿班,会认字的总比不会认字的强。 育婴堂一时之间书声琅琅,白稚天天都被这些欢声笑语给围绕着,心胸也开阔许多。 相比较之下,蓝玉所俯身的冯婷曦,家境就要贫寒许多,虽然贫寒但是父母对她都多有疼爱,出钱让她去上新式学堂。 冯婷曦的父亲是一位落魄的教书先生,虽然平时手下带着几个小朋友,可是小朋友的束脩还不够他自己买药吃的,加之这具身体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娘亲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一些,每天都要去河边洗衣服,给家里面存一点钱支持日常的开销。 冯婷曦现在就读的女子中学职业班,她也争气,以第一名的成绩选入了接线员专业。只等她明年三月就可以上岗了,学校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到了下午放学,她也不回家,一般会瞒着家里来听故事,然后观察蒙洱,回到家之后就开始创作。 蓝玉对于写作根本一窍不通,她还好过白稚一点,总是在梦里面和这个小女孩见面,就像是观看了小姑娘的成长历程,只是迫于无奈没有法子帮助他做什么事情,这会儿能够当家做主了,自然是要做点什么。 她虽然不会写作,但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倒是不少,常常去报刊亭哪里,买一些当红的刊物看。现在的日子还算是太平,至少鹿邑县没有受到什么波及,于是这里比较畅销的刊物还是有关爱情的。 读了两本之后,蓝玉好像找到了其中的关节,她开始利用多余的时间,提笔将自己和太子的事情给记录下来,这是她唯一经历的爱情。 况且,这份感情最后不是那么好,正符合了现在人喜欢看的悲情。蓝玉一边记录着这些故事,并不着急着发表,她想着等到冯婷曦本人的神智回来了之后,再经过艺术加工应该就能够大卖。 她还是能够认识一些药草,下午放学之后,自己就跑到了附近的山里面,之前跟太子骑马打猎的日子里,她学了不少的箭法。 找白稚借了买弓箭的钱,就开始自己的打猎生涯了。鹿邑县附近的山上,野兔野鸡较多,虽然不能卖出什么钱,但是至少能够给家里补充一些营养。 两个人倒是都有事情要忙,那边隋刃也带回来了最新的消息,真是无巧不成书,他们要找的太子也在鹿邑县附近。 不过这一世变成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地主少爷,名字叫做何书耀。何少爷倒是茶馆的常客,偶尔会来听几个故事,他不怎么偏爱爱情,只喜欢军功战马。 这也许是在轮回中留下了一点根性,何书耀这一世有老婆了,是包办的妻子,他本人是不大愿意的,不过又拗不过父母的督促,只得成亲了。 棠溪想着,要用什么样的借口找上门去,想了半天没有啥好办法,干脆自己乖乖的在茶馆里面坐着,等着能不能碰上何书耀。 何书耀倒是一连来了两天,都没有进茶馆,只是在门口晃来晃去,循着排队里面人,自从那天见到了栾安妮之后,这一颗心就再也没有安稳过。 他原本就不太喜欢自己的妻子,这下子更是看着她就心烦意乱了,好几次梦里幻想着能不能和栾安妮这样长相精致气质出众的女孩来一场梦幻般的恋爱。 何书耀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这样的老腔调,就像是给他硬生生的按在了一张契约纸上头似的。 把自己给卖了出去,把爱情这个词语推到了远方,三番五次的提醒自己,你看这个人就是一箱箱的嫁妆。新婚的妻子是非常传统的女人,每天都遵守着侍奉父母的职责,她没上过学,只会记账本,自己在旁边看书的时候,她就只能来添灯,还不如家里的丫鬟呢,丫鬟至少跟着自己还把磨墨汁儿给学会了。 何书耀心里郁结,他就算找茬去骂人,那女子也只会苦着一张脸,埋着头一言不发,偶尔抬起眼皮,眼睛通红,里面含着泪花委屈的应了一句:“是,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改,她翻来覆去的就只会咀嚼这两句话,听得多了,何书耀都不愿意说,真像是在家里面养了一个唐僧似的。 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今天也是这个样子,从学校里面回来,妻子正坐在廊下的椅子上面缝着小衣服,看着何书耀过来,只问了一句:“今天累了吗?” 何书耀也没有看她一眼冷声应了一句:“嗯。”妻子好似已经习惯了,若是平时就会让他进书房,可是今天却双颊飞上了红晕说道:“今天娘还问我..问我..” 何书耀看着妻子连句整话都不能利落的说出来,有些耐不下心性:“说什么了?你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情?” 他的语气有些严重,吓得妻子往后躲了两步,连连摇头说道:“不是,只是问我们多久要孩子。” 何书耀听到这句话更烦了,他压根不喜欢这个女人,怎么和他诞下爱情的结晶呢,他抿着唇没有答,妻子眼巴巴的看着,他才不耐烦的回到:“现在做学问比较要紧,我今晚就去告诉娘,三年之内别想了。” 妻子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何书耀见她垂下的眼睛似乎咕噜噜乱滚着,于是说道:“还有,你要是有时间就多跟丫鬟们学学认字儿,缝那些个玩意看着就心烦,又不是买不起了。” 妻子整个人就像是萎靡了一样,恹恹的应了一句:“哎,好,我之后就不缝这些了,我还以为..还以为..”她以为自己都这样说了,何书耀肯定会很快就给她生个孩子。 夫君不喜欢自己,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唯有孩子才是可以傍身的,她眨了眨眼睛,把后半句话吞了下去。 何书耀,看着她又想起,风雪中犹如傲梅一样的栾安妮,迈进房门的脚又打了转,往门外走去:“今天别留我的饭了,我出去一趟,那件事情你想办法跟娘说吧。” 妻子在后头绞了好几圈帕子,问他去哪儿,他也权当没有听见,只是往外走,寒风刮着脸,却刮不灭心里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