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出门的时候,有些地方会由新娘的母亲,或家中长者手持一盆清水向门外泼去,意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样做无非是要新娘懂得自己身份的转变,要从此孝敬公婆,相夫教子,如同”覆水难收“,不能轻易离异。 在鞭炮声、乐队的鼓乐声中,接亲、送亲的队伍热热闹闹地把新娘送到新郎家里。在九十年代前后,有些家庭为了省事,不请乐队,改由用电池供电的老式录音机放磁带来播放喜乐。 新娘到了男方大门口时,如果未到之前算好的归门时刻,则要在门外等候,等到了时辰,才由负凤孺人右手撑红伞,左手扶新娘前行,要到大门口时,新娘要把“新娘果”撒给围观众人,然后接嫁人把新娘带进厅堂。 厅堂设了香案,东边站父母、长辈,西边站外戚,北边站房亲,南边站小辈。拜堂前,外家要给新郎挂红,用五尺红布披挂在新郎身上,同时嘴里念道: “手拿幡红五尺长,一心拿来扮新郎,扮得新郎生贵子,夫妻幸福福满堂。” 然后新郎站左新娘站右,礼生高喊: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一般算命先生算好的时辰都是早晨或是上午,不会超过中午12点的,所以这个送入洞房只是一个仪式,新郎新娘进去后只是稍作休息,接下来还要出席宴席,向亲戚朋友敬酒,接受众人的祝福。 “新娘果”是由新娘携带的一个红袋子,里面多数是红枣、花生、莲子、糖果等,意思是早生贵子,花着生、莲着生(儿女都要有,不要只生男或只生女),糖果则代表今后两口子的日子过的甜蜜。 负凤孺人手中撑的红伞也是有讲究的,一般会在红伞的顶部扎上一把草,命名为“长命草”,新娘抵达夫家后,要找个花盆把长命草种上,寓意长命百岁。这种草一般要找耐生长的,否则移过去后没几天就枯萎还不如不种。 送亲的队伍中,两个童男子所拖的青,由松树、柏树扎成,所谓“拖青”有两重含义,一是替新娘将沿途的“凶煞”拖掉,让新娘能够平安到达夫家,客家话里,“青”“净”是谐音;二是松柏象征“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的意思,寓意夫妻二人爱情永驻。 王鹤和毛毛两人拖着青,从老屋出来走到了山脚马路边,然后就不用走路了,和长辈们坐上了佛金叔公的拖拉机,车子开了有一个多小时,在突突突车声中,众人一路颠簸到了石马。 毛毛下车后直呼屁股不舒服,二婶笑道不用走路已经很好了,之前结婚都是全靠两只脚走路,哪里有四个轮子代步。 王鹤想了想也是,大姑嫁的时候他还没出生,二姑嫁的时候他也还小,只有三姑嫁的时候有记事,当时他和毛毛拖青去三姑夫家都是走路过去的,还好嫁的不算远,走了十余里路就到了。今天这个路程足足快有四五十里路,如果光靠双脚走可受不了。 石马村和沙田村相差不多,都是建在河边上的村庄,四姑夫家就不像枫树坪的王屋一样在山上了,而是在进了村口不远的一片老屋之中。 拖拉机到了石马的村口就进不去了,车斗上的人下车开始步行,路两旁是一块块的稻田,禾苗长势茂盛喜人。众人前行了几百米,来到一个大水塘前时,男方这边负责接亲的人迎接出来了,鞭炮声也随即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接青的两个小子比王鹤和毛毛高一头,估计已经上初中了,这两个家伙不给红包准备硬夺,王鹤笑着小声地道: “你们如果不把红包拿出来,我们就大喊大叫,你们的父母听到后,不但红包留不住,你们还要挨打,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两个小子听了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故作凶恶的样子道: “你有本事就不要喊大人啊!” 另一个也附和道: “对对,喊大人的都是胆小鬼!” “没本事的人才会抢东西。” 王鹤懒得和他们扯: “我念三声,如果你们还不给,我就开始喊了。一,二……” “给给给,呐,拿去。” 两个小子没办法,只好悻悻地交出红包,接过了青后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哼,胆小鬼!” 毛毛兴奋地接过红包,揣进兜里小声地道: “二哥,还是你有办法。上次三姑归门的时候,如果我们也这样做的话,那次就不会没有红包了。” 王鹤笑道: “你记住这个方法,以后如果让你和二二拖青,你也这样做。” 毛毛点了点头,认真地道: “我记住了。” 王鹤和毛毛跟着长辈进了屋内,吃过点心后长辈们都在喝茶抽烟聊天,期间三叔问起传得沸沸扬扬的古墓事件,男方有个人回答: “其实都是传的,墓是有墓,但是根本没有什么金银财宝……那个墓就在后山的山腰上,有上面下来的考古专家在考古,还有镇上派的公安守着,连我们村的人都不能随便看了……” “他们还在这里啊?” 王鹤有些惊讶: “那个墓很大吗?这里走路过去要多久?” 那人道: “一开始塌方出来的好像不大,后来又说挖出了新的墓,我也没见过,就是听帮手考古专家挖土的人说的……这里走过去,用不了一个钟头就到了……” 通过那人的介绍,王鹤对情况大致了解了。 村长得知消息的时候,古墓里只剩下一具古尸,有点价值的东西都不见了,因为塌方出来那两天天气潮湿的原因,那具古尸实在无法进行有效的保存,只得重新入土为安,在旁边挖土的时候,意外地挖出了另一个墓室,这才汇报上去,上级派下来了考古队。 考古队过来后,聘请了几个村民对古墓周围进行挖掘,平日里公安(邱建军),和年轻的男考古队员睡在古墓边上的临时搭建的棚子里,轮流看守古墓,而考古队里有年老的专家和女同志,则租借了山脚一户人家的房子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