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都是同学,再坏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我也没有对她们做什么。”沈非墨的脸色忽然就变得不太好看,刚才似乎还笑,现在连冷笑都懒得,“所以你当时抱着我哭,是奔丧呢?” 程欢低着头,不说话。 “一个转学,一个辞职,你想让我放了谁?” 她知道他的意思,他没有绑架纪瑶瑶和老师。 “可是……还有舒雅……” “不知道。” 沈非墨硬邦邦地甩出三个字。 …… 程欢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 夜晚,她被迫坐在他身上,起起伏伏地被颠簸着,又忍不住哭了。 于是,他故意加重了力气,身体仿佛变了形。 “程欢,到底是她们欺负你比较惨呢,还是我欺负你比较惨?” 沈非墨的口吻分外嘲弄。 而她的眼泪说明一切。 过了两天,舒雅回来上课了,她还是那个她,只不过消瘦了一大圈,整个人和丢了魂儿似的,话也不说,谁也不理。 放学以后,程欢忍不住叫住了她,一瞬间,舒雅的眼神闪过了几抹恐惧。 她小心翼翼地问,“舒雅,你到底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舒雅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还没有这样在谁面前哭过。 她哭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被关在了一个很空荡的房间里,好像……好像是一个实验室……他们剪掉了我的头发,还给我打了什么针……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哭得抽抽噎噎,“我后来亲眼看见他们在活体解刨,还,还对我说,要不是我没做什么实质性伤害程欢的事,下一个解刨的就是我。” 程欢僵在了原地。 他们,原来真的是沈非墨的人。 “我听了这话就明白了,是因为平时总对你冷嘲热讽的,所以才被...我太害怕了,后来找了个机会逃跑,又被抓了回去,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可他们突然又改了主意,把我放走,所以我到底也没被怎么样.....” 不幸中的万幸。 “程欢。”舒雅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是我有眼无珠,是我不知好歹,你以后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最后,她颤抖着,“你能不能救救纪瑶瑶,她快死了,再不救她,她真的要死了。” 近似一个疯子似的胡言乱语,脸上都是交错的泪痕,“她的左眼瞎了,手上的指甲也被拔了,我在那间实验室亲眼看到的....程欢,你让他们也把她放了吧。” 舒雅几乎都快跪下来求她了。 程欢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她的手是冰凉的,和舒雅一样,浑身都在颤抖,觉得害怕。 那些话,每一个字,都是令人毛骨悚然。 她想起沈非墨袖子上的血,当时他笑着告诉她,是人血。 原来是真的,是纪瑶瑶的血。 程欢觉得自己也快疯了,那个人以虐杀为了乐趣,她迟早有一天也会死在他手上的。 她后退了好几步,甩开了舒雅的手,跌跌撞撞,不知怎么才回到沈家的。 满脑子都是那血淋淋的场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胸口仿佛堵住了巨大的石头,头晕,反胃,想吐,各种各样难受的生理反应一并出现。 沈非墨到底是怎么做到折磨完一个人以后,那样风平浪静,若无其事? 程欢明白了,他一直就是个疯子,人命在他眼里一点都不值钱。 吴若沛一眼就看穿,“程小姐有心事?” 程欢摇了摇头。 吴若沛对她这种状态有点担心,要是被沈先生看到了,他肯定会不高兴的。 而且,今天是十月十九号,是非若的忌日。 沈先生已经在她的卧室里待了一整天了。 整个沈宅都缭绕着挥之不去的阴云,凉飕飕的,毫无生气。每个人在今天都战战兢兢,没有一个人敢说错半句话,做错半件事,而程欢现在看上去,就是一张等着他发怒的脸。 吴若沛的预感愈发不好,过会儿大概要发生什么,她深深地沉了一口气,很替那个女生担心,却又没有办法。 沈非墨坐在房间的地毯上,很安静地看着几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皆青春年少,他们的外貌相似,都是极盛的容颜,所有的光仿佛落在他们身上,那样耀眼。 男生比女生高了许多,他们穿着同样款式,挨得很近,看上去很亲昵。女生的面容是自信而又张扬的,对着镜头wink得很俏丽,而他笑着揉着她的头发,眼角底下都是温温和和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