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在燕京呆了几天,这才发现京城这个地方不简单。 他原本以为,新年音乐会只是一场古典音乐的演出,国内又没有多少古典音乐的爱好者,要买个票还不简单。 但他想错了,新年音乐会的门票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燕京新年音乐会”自1996年创办以来,至今已经走过了10年的辉煌历程,是目前国内历史最长、影响力最大、知名度最高、最具国际影响力的新年音乐会。 多年来,“燕京新年音乐会”一直坚持“名团、名家、名曲”和“国际水准、中国气派、北京特色、节日气氛”的品牌创意理念,以固定的演出时间、固定的演出场地、固定的演出形式形成了独一无二的品牌特征,已成为燕京市标志性的音乐盛事和文化名片,形成了国家级重点演出品牌。 而让“燕京新年音乐会”身价倍增的是,音乐会的演出场地固定放在人民大会堂举行。 人民大会堂的万人大礼堂,这可是国家政治权利的中枢,每年召开决定国计民生的两会法定场所,在这里出入的个个都是大佬,都是可以影响亿万民众生活的人物。 这个场所的珍稀性和含金量,不是那个包装出来的,有钱就能上的野鸡WYN金色大厅,可与之相提并论。 尊贵的场所,老牌的演出,高质量的节目,这些因素结合在一起,让“燕京新年音乐会”成为首都人民乃至全国高压音乐爱好者的圣地,也让音乐会的入场票炙手可热。 此时小麦网等网上演出售票平台尚未普及,新年音乐会的票基本上被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被中直机关和各部委预定了,供国家领导人和高级干部观看;一部分给了国际友好协会,用于赠送各国使馆及海外友人;剩下的部分才对公众销售。 但实际上,第三部分的公众票还没有上市,绝大多数都被各省驻京办和在京大型企业所瓜分,普通观众能在市面上买到的少之又少。 任平生自然就是那些普通观众里的一员,再加上他迟至12月才去打听消息,所以根本没法买到门票。 怎么办,与左筱潇的约定快要到了,自己却连张入场票都买不到,怎么去见她。 任平生是不会开口向左筱潇求援的,他本意就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追回前女友,如果连这点事情都搞不定,有什么脸面去见左筱潇。 向其他人求援吗? 任平生搜索了一遍自己的朋友圈,发现自己的交游仅限于汉海市、涵州市和文州市这三地,能够在燕京市有影响力的朋友,几乎没有。 除了——朱姊然。 对了,朱姊然不就是燕京人吗? 问问她吧,或许有门路。 时间所剩不多了,任平生这次直接给远在英国的朱姊然打了电话。 此时欧洲所在的时区已是深夜,朱姊然打着哈欠接通了电话,但她弄清电话那头是谁时,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中透露的都是喜悦。 “喂喂喂,你是不是失踪了,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我信息。” 任平生心头有些惭愧,两人在QQ上聊了那么久,自己这还是第一次给朱姊然打电话,而且还是为了与左筱潇见面才打给她。 “是啊,我前段时间刚被外星人抓住,他们要拿我做实验。” 任平生开着玩笑答道。 “胡扯吧你,外星人抓你干嘛,你很金贵吗?” 隔着电波,任平生也能想象得到,朱姊然在电话那头翘起小嘴,不以为然的样子。 “呵呵,外星人想要研究研究我,怎么那么受女孩子喜欢,尤其是一个身在英国的女孩。”任平生口里打着哈哈,半是调戏、半是开玩笑道。 “得了,少来,谁喜欢你啊,不要自我感觉太好,行吗?”朱姊然的人生经验果然较浅,轻而易举就上了任平生的套。 任平生自然抓住不放,继续调戏道: “哟哟哟,我又没说英国女孩就是你,你怎么自个跳出来承认了。” “难道……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吗?” 朱姊然再怎么聪慧灵敏,也不是任平生这个有着三十多年人生经验老男人的对手,几句话就被他给绕进去了。 “讨厌,你这个人真的是太讨厌了……” 听着电话那头的女孩大发娇嗔,任平生却知道,朱姊然已经默认有这回事了。 她真的喜欢自己吗?仅仅是因为任平生在毕业那晚主动坐到了这个女孩身边,还是这持续半年的网上聊天互动让她更加依赖任平生。 任平生猜不透,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伤害这个女孩。 朱姊然就像一个玲珑剔透的水晶球,你给她一道光,她可以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但水晶球虽美,却容易破碎。 任平生突然开始怀疑,自己重生后接近朱姊然,究竟是对是错。 不过任平生目前要应对的,还是朱姊然暴风骤雨般的抱怨,两人上一次在网上交流还是几个月前的事了,朱姊然累积的怨气很大,通过越洋电话重新唇枪舌剑地斗了一番,任平生也赔了好多不是,朱姊然的脾气才稍稍平息一些。 看着朱姊然心情不错,任平生这才试探性的提出要求。 “你有办法弄到“燕京新年音乐会”的门票吗?” “新年音乐会?你从没说过,你喜欢古典音乐啊。”朱姊然奇道。 “嘿嘿,我还有很多秘密你不知道,等着你发掘呢。”任平生故作玄虚道。 “哼,你这个人真是的,年纪又没有多大,老爱装深沉。”朱姊然不满道。 任平生心想,我不是故作深沉,我是被迫深沉,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是穿越重生过来的吧?但他嘴上只是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 “我有这么老吗?我拿张镜子照照。” “你这不是猪……”朱姊然本来想说“猪八戒照镜子”,但突然想起那个词颇为不雅,赶紧收住了嘴,但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咳咳。”任平生装作咳嗽了几声,老气横秋道。 “某某姓的同学,你不要认错亲戚了,我家里可不够你吃的。” “讨厌,谁要吃你家了,你家多稀罕啊。”朱姊然啐道,但她的口气却充满了欢乐。 这放在之前的朱姊然,别人一旦把她与“猪”这个动物联系在一起,她肯定会委屈地哭出来。 但经过任平生这些日子的逗趣与改造,朱姊然已经不再介意那些词汇了,整个人也阳光开朗了许多,甚至会主动与任平生开玩笑。 两人通过电话又斗了一会儿嘴,朱姊然才正声道。 “新年音乐会的票,我找姑妈问一下吧,她在中纪委工作,应该有门路。” 任平生心中一喜,好像拨云见月般,又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