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林肯的的安排,第二天是由林肯陪着去上海各种逛着玩。立凡没有跟着,因为林霖和林肯就只有这几天的时间了,也许再回来,林肯见到的就是林霖的骨灰了。 林霖和林肯坐在淮海路的一家回转寿司店里。 “林肯你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喜欢这家回转寿司吗?”林霖问。 “你不是说这一家的厚蛋烧很好吃吗。”林肯说。 “那是一方面,你记得吗?这家回转寿司店开张的那天吗,咱们才刚上小学三年级,你上一年级,我爸带着你和我来这里吃的寿司,那是我们第一次吃寿司。我记得那天我特别兴奋。”林霖说。 “那时候我们都没见过青芥末是不是,我还以为是糖放在嘴里吸了一下。”林肯说。 “还说呢,把你辣的,喝了人家店里好多大麦茶才缓过来呢。”林霖说。 “后来你只要是心情不好就跑到这里吃寿司。”林肯说。 “还有两个路口那的关东煮。”林霖说。 “你给我拿那个鱼子的。”林肯说。 林肯虽然在林氏集团里是呼风唤雨的董事长,但是在林霖的面前,他永远是善良的,幼稚的,他从来就记得林氏这么大的产业是自己姐姐让给自己的,他在林霖面前不敢造次。另一方面林霖是他最爱的姐姐啊,这个世界上唯一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 “林肯,我想去看看东方明珠电视塔里的老上海蜡像馆。”林霖说。 “你说你当了那么多年的上海人,还没去过东方明珠电视塔。”林肯说。 “我认识一个济南的大学同学,她就没去过趵突泉,因为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本地人没必要去趵突泉,同理啊,我作为一个地道的上海人也没有道理去到东方明珠电视塔啊。我一直觉得去那的就是游客。”林霖说。 “那你为什么要现在去啊,也没什么吧。”林肯说。 “因为我要死了啊。”林霖说的很轻松,但是林肯听起来就没有那么的轻松了。 “那我们吃完寿司就去,我让秘书马上去买票。”林肯说。 “我们坐轮渡去对面吧,别开车了。”林霖说。 “说说理由。”林肯说。 “因为我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是坐车到处去几乎没有时间坐船的。”林霖说。 “要说你的要求也不是不可以,好吧,我让秘书去买。”林肯说。 “看来你是很依赖秘书啊。”林霖说。 “我是在节约时间。”林肯说。 “对啊,我剩下的世界不多了。对了几点了,我是不是该喝药了。”林霖说。 “你在吃饭啊。”林肯说。 “不行这个药一定要准时吃,你看我的手机响了,我定的闹钟。”林霖说。 林霖和林肯坐车去到外滩旁的码头。 “我记起了一个场景。”林霖看着黄浦江,坐在了路边的椅子上。 “什么?”林肯也坐下。 “我妈妈刚去世的时候,我和品佳也坐在这个位置上,我说起了我妈妈,现在我在和1我的弟弟说我的前夫,人生啊,真是世事难料啊。”林霖说。 林肯挽着林霖的胳膊,然后把头靠在了林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搂着林霖的胳膊。 “亲爱的,我想要吃棉花糖。”林肯娘娘腔的说。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啊,不要让人家觉得我们是情侣好不好,我的好弟弟。”林霖说。 “你看,我们多有夫妻相啊,你看咱们的鼻子,咱们的眼睛。”林肯说。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你爸爸妈妈在你一岁就失踪了是吧,然而我们又这么像,有没有想过我们不是堂姐弟,也许我是你的亲姐姐呢。”林霖说。 “姐,你是说……”林肯抬起头看着林霖。 看到林肯惊慌疑惑的眼神,林霖噗嗤就笑了。 “哈哈哈哈,傻弟弟,我和你是如假包换的堂姐弟,我妈怎么可能生出你来呢,你又没有一点像她的。”林霖说。 中午时分林霖和林肯坐轮渡到了浦东。那时的太阳是最毒的,林霖还是想站在甲板上。 “我想,我就是一个很个别的人。”林霖说。 林肯虽然觉得很晒,但是他不放心让如此虚弱的林霖一个人站在甲板上,他还是跟了上来。 “每个人都是特别的。”林肯说。 “我要一个录音笔,有的时候想到了一些东西就很想记录下来,但是写的哪有说的快啊,很多的灵感和想法都是一闪而过的。”林霖说。 林肯没问别的,打电话又拨通了秘书的电话,他吩咐要给林霖买一只最好的录音笔。林肯有的时候就像是宠孩子一样的宠他的姐姐。 林霖和林肯在外面玩了一天,林霖像一个外地游客一样的在上海这座中国最闪耀的城市里旋转记忆。 吃过晚饭,林霖说要去夜市看看,林霖和林肯是逛完夜市才回来的。立凡给林肯通过几次短信,林肯都是报平安。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己的男朋友,一个是自己的弟弟,他们都在默默的保护着林霖,从这样的角度看,林霖还是很幸福的。 第二天,林肯为林霖放了一套崭新的黑纱裙在衣帽架。这是为今天祭拜林霖的爸爸妈妈准备的行头。 “我爸爸妈妈看到我拉着你的手一定是高兴的。”林霖对立凡说。 “唉,提这个干嘛。”立凡说。 “怎么了。让我爸爸妈妈知道我很幸福难道不重要吗?”林霖说。 “好,咱们家你就是最大的了,我希望我的林霖开心就好,你想干嘛就干嘛。”林肯说。 林霖立凡和林肯先去林****的坟前简单的进行了礼节性的祭拜之后,林霖就急切的走到了林霖妈妈的坟前。然后林霖赶紧急切的跪下了。 “妈,女儿来看你了,妈,你在下面还好吗?我还有半年时间我就可以下去陪你了,我想我可以在你身边尽孝了。妈,我和品佳离婚了,对不起,我因为要和品佳结婚搞得家里鸡飞狗跳家破人亡的,但还是离婚了。但是老天让立凡陪我,我也接受了他。他对我很细心,他很爱我,我剩下的时间就是和在在一起,我们想去看看世界,离开上海离开淮东。对了,我还有一只叫拿破仑的狗狗,可以弥补我没有孩子的遗憾。妈,我想你了。”林霖说。 “林霖,烧点钱到下面吧,你妈妈用得到。”立凡说。 “嗯,我希望即便是在另外一个我们活着的人完全不能感应到的维度,我妈妈也能好,希望在这个维度里,暴力不再有,不孝顺的女儿也不再有。”林霖说。 “姐姐,你还放不下吗?其实,你妈妈的死,你不是直接原因,是我大伯,他害死了你妈妈的。”林肯说。 “都是过去的人了,谁对谁错我已经不想再说了,我希望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能替我好好的照顾‘他们’时不时的多烧点东西下去。”林霖说。 “我会的。”林肯说。 “我知道你会,你自从代替我父亲成了林董事长之后真的很懂事了。果然是董事长了。”林霖说。 “这话啊,也就是当姐姐的你会说,因为别人不敢和我这么说话的。”林肯笑着说。 “等我死了,你就给我随便找个地方埋了,记得也要常给我烧点东西,你姐姐我大手大脚惯了,所以你一定要多烧点纸钱给我,好几亿好几亿的烧。”林霖说。 “行了,你现在可是个活人啊,不许你这么说。”立凡说。 “还有我想见一下苏叔叔可以吗?”林霖说。 林肯的秘书上前抢着说话。 “大小姐,监狱的工作人员说了,您不是苏管家的直系亲属也不是他的律师,所以您不能见他,这是法律不允许的。”林霖说。 林霖显然是有些失落,林肯瞪了秘书一眼,秘书赶紧就闭嘴了。林肯不想让姐姐失望,但是面对现实又是无能为力。 “姐姐,人家有人家单位的规定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林肯说。 “我知道,我只是很遗憾,其实我不恨苏叔叔的,他做了我一直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林霖说。 林霖看着自己妈妈的照片,黑白色,那恰似她妈妈嫁给她爸爸后的生活,那是黑白的,没有彩色。如果非要说黑白的时代已经过去,那林霖的出生就是林霖妈妈的彩色,但是往后的时间,彩色又变成红色了,那是血的颜色,是林****暴力的颜色。 如果能重新选择林霖一定不会选择出生在林家,更不想成为林氏集团的大小姐。她情愿自己是一个工薪家庭的孩子,好好的读大学,父母慈爱,就过最最平常的人的生活。但是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已经是没有办法选择的了。这就是命,就像是林霖的癌症一样,就像是她和品佳,她和千墨一样,都是命运的捉弄罢了。命来了,不得不认命了。 林霖在她妈妈的坟前跪了很久很久,就是希望自己可以通过下跪这种形式,弥补自己对母亲的亏欠。林霖心里是太在意她母亲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