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蓉的思绪飘回到了出狱之前,一堵肉墙的出现让她从深思中惊醒,她摸了摸撞疼的鼻子,皱着眉头看向挡道的肉墙,赫然发现是薛瑾年! 她快速地低头,往旁边迈了一步,不想看他也不想跟他说话,这个强势霸道却又是她恩人的男人,让她不知道怎么对待他才好。 “墨千蓉!”薛瑾年咬牙切齿地吼出她的名字,他跟着她走了一路,心惊胆战的。 他好几次差点伸出手将她拉到怀中,省得这个在马路上走路却不看路的蠢女人被车子撞飞撞死了。 此时他的火气更旺了,墨千蓉可以嚣张跋扈、任性妄为,但是他不允许她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这蠢女人总是忘记他的身份,从来不会看人脸色,只做自己想做的。 墨千蓉不想理他,不想跟他吵架,她不喜欢自己歇斯底里的疯狂样子。 薛瑾年将她从女子监狱里捞了出来,还了她的清白,她欠他。 “墨千蓉,你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薛瑾年快走几步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一股冰凉的触感从他温热的掌心传递上来,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 他的掌心一年到头都是温热的,第一次发现原来女人的手能这么凉,他下意识地打量了墨千蓉的衣着,紧拧着眉头将她拉到怀里。 墨千蓉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满脸不悦的男人,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她干脆不动了,由着薛瑾年像揣小孩儿的老猴子一样别扭地抱着她。 男人温热的身躯让她不禁往他身上靠了靠,她有些冷,她在别墅里的时候太生气了,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就是出不来,枪都用上了,可那些门窗竟然是防弹级别的。 她生气地在别墅里走来走去,跑上跑下,热了就把外套脱了,出来得匆忙忘记拿出来了。 她刚刚就觉得有些奇怪,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下了,这会儿才发现她没穿外套。 “你们女人就是虚伪!”薛瑾年看她往自己身上靠近,难看的脸色悄然变化,说话的语气还是特别地欠扁:“要风度不要温度!” 墨千蓉不理他,只是更加地贴近他,从他怀里汲取温暖,惶恐不安的心在这一刻得到了一丝安慰。 她不想说话就是不想跟他吵,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命理相冲,总是不能好好说话,三言两语就能引爆彼此都不小的脾气。 薛瑾年抿紧了嘴唇,他低头看着过分安静的女人,动了动嘴唇,到底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两人回到了别墅,墨千蓉仍旧是沉默不语,木木地坐在沙发上,垂头想着什么。 薛瑾年憋了一肚子的火,看她打定主意不跟他说话,他也不想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轻哼一声就把一串钥匙丢给她,一声不吭地上了楼。 他听到身后的动静,悄然转头看到背对着他的小妻子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钥匙,漆黑的俊脸上总算多了一丝神采。 半个小时后,薛瑾年从房间里出来,往下一看,那个蠢女人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股火气从脚底直接攀升到他的头顶,怒气冲冲地从楼上下来。 他下楼的动静很大,可墨千蓉还是一动不动,等到他走近一看,脸上的怒气瞬间变成了愕然。 蠢女人竟然坐着都能睡着! 这蠢女人上辈子一定是头猪来的! 薛瑾年嘴唇动了动,暗骂了不听话的小妻子几句,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进了一楼的客房里。 他倒是想把她抱上楼睡卧房,只是想到这小刺猬的脾气,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墨千蓉真的就像一只刺猬,固执地用浑身的尖刺来保护自己,不让别人靠近,也不会主动去接近别人。 薛瑾年帮她脱了鞋子和外套,动作轻柔地盖好被子,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难得收起浑身尖刺的墨千蓉,他的眼神从锐利逐渐地变成了柔和,这只小刺猬也就是这时候顺眼一点。 如果她一直都是这样,他或许能多活几年。 可惜,这只小刺猬在他跟前永远学不会妥协,就跟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还真是啃不下口。 薛瑾年看了好一会儿,敛了心中的希冀,转身出了客房。 墨千蓉醒来的时候发现她躺在过于温暖的被窝里,她一觉醒来发现身上黏黏腻腻的都是汗水,眼皮子沉沉的,四肢变得特别重,她想要起身都有点困难。 这种难受的感觉,墨千蓉不是第一次碰到,她知道自己是发烧了。 许是她今儿个没穿外套在外头吹冷风的时间太长了,娇弱的身体被冷风这么一吹,用发烧来抗议她的不爱惜。 墨千蓉脑袋昏昏沉沉的,她也没想自己怎么来的这里,艰难地起身来到床头桌前,拉了抽屉寻找退烧药。 她强撑着找了一圈,没找到想要的退烧药,倒是找到了一盒崭新的taotao,她懵圈了。 懵圈的时候,她不小心瞄了一眼上头的尺寸,整个人像被雷击了一样僵在原地。 一个不怎么合适出现的思想让她俏脸发烫,好吧,她跟薛瑾年没关系,这种东西跟她没关系,他的尺寸更跟她没关系! 墨千蓉翻找了一圈,没找到退烧药,她只得出了房间想要找薛瑾年问问看。 头昏眼花、四肢发软的她走路飘忽不定,好几次都撞到了东西,找了一楼,没找到人,只得扶着楼梯上二楼。 薛瑾年听到她的脚步声,不动如山地坐在床上,眼睛紧盯着手中的平板电脑,耳朵却竖的高高的,悄然注意着外头的动静。 “薛大少,你在哪?”墨千蓉的声音不像之前那般中气十足,叫了他一声之后听了一阵才又开口叫。 薛瑾年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腰杆子挺得笔直,抓着平板电脑的手加了些力气都不自知。 墨千蓉苦哈哈地来到了卧房门口,她敲了敲门,然后才把头伸进去:“薛大少,我想请你帮个忙,我发烧了,你能不能给我一粒退烧药?” 她的脸色酡红一片,娇嫩的脸因着这一抹酡红更添了几分娇媚可人,薛瑾年只看了一眼就没移开视线,等他听完墨千蓉的话,紧抓着平板电脑的手紧了一下,但他没有下床,而是冷声说道:“退烧药在抽屉里,你自己进来拿。” 墨千蓉也没指望他会好心地帮她送药出来,努力地让自己走得平稳一些,来到了薛瑾年的跟前哑声问道:“薛大少,药在哪个抽屉?” 薛瑾年强迫自己忽略掉墨千蓉脸上那一抹不正常的酡红,声音冷硬地说道:“我从来不做没回报的事情。” “你要我做什么?”墨千蓉听到他这么一说,心里反而安静下来,她进门的时候心跳不太正常,总有一种下一秒心脏会从胸腔跳出来的错觉。 “过来,再近一点。”薛瑾年放下了手中的平板电脑,像招呼小狗崽一样对着她招了招手。 墨千蓉难受得很,没力气跟他生气,往前走了几步:“做什么?” “低头。”薛瑾年看她如此乖巧,心头升起了一小团火苗。 墨千蓉烧得厉害,脑子不如平时转的快,低头就被薛瑾年偷袭了,她震惊地睁大眼睛看着得意地舔着唇瓣的妖魅男人,特别扫兴地说了一句:“唔,你干什么?我发烧了。” 她发烧,没准会把感冒病毒传给他。 她是这个意思,但薛瑾年解读出来的可不是这个,他黑着脸用力一扯,站在床边的墨千蓉就被他扯到了怀里,后脑勺被扣紧,唇舌皆被他强势侵占,差点喘不上气的时候,她才获得了自由。 “好好躺着,我给你拿水和退烧药。”薛瑾年的手掌抓着她的小手,那股让他心痒的微凉触感不再,变成了和他差不多的温热。 他沉醉的脑袋倏然惊醒,小心地推开了墨千蓉,趁着她意乱情迷的时候一个巧劲儿就将她按在床上,看她不老实地扭动着诱人的身子,眼神微微一暗,视线落在她不正常的脸上才恢复了理智。 墨千蓉实在没有力气了,更何况她没发烧的时候都反抗不了薛瑾年,干脆缩在被子里,一双美眸随着薛瑾年的移动而移动。 薛瑾年似有所感,突然回头对上了她痴痴凝在他后背的目光,不知何故,他那张堪比冰山的脸奇迹地出现了一丝很好看的笑容,嘴角上扬的弧度足以让她看清楚他此时的心情有多么的愉悦。 但这一个细微的变化,墨千蓉是发现不了的,她其实只是单纯地寻找一个目标,足以让她分散注意力的目标。 她有种自己要陷入沉睡的预感,她还没吃药,不想睡也不敢睡。 刚进女子监狱的时候,墨千蓉就是因为发高烧而浑身无力,差点就被人给欺负了,要不是阿三看不过眼帮了她,只怕她就被那些心理扭曲的女囚们欺负了,清白不保。 从那之后,墨千蓉每次一发烧感冒就会强迫自己随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她不能时时刻刻依靠阿三的帮助,自己不立起来,谁帮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