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州市警局,局长办公室,姜河恭恭敬敬的立于一侧,手里还端着一杯泡好的热茶,战战兢兢。 面对着坐于沙发上沉着脸,年过花甲已然白了头的老者,一时间端在手上的茶递过去不是,不递过去也不是。 无奈,姜河只能干笑着向下座的林霄走去,“林市长,您......”然而话还没说完,便被后者瞪了一眼,悻悻然的收回了到嘴边的话。 “局长,王市长来了。”就在他忐忑之际,一名警员敲响了门,走了进来,在看了眼端坐的林家父子后,这才小心翼翼着同姜河道。 闻言,姜河当即皱起了眉头,顿感头疼,生无可恋。 自那天晚上起,已经整整过去两天了,这两天里,他倍感压力,如身上压了一座大山,终日不得睡下,并且已经在警局里加了整整两天班了。 原因无他,林怀柔被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劫持,生死不知,且目前犯人依旧逍遥法外,不知去向。 这还不是主要的压力来源,真正让他头疼的是面前这个老人,早上七点准时出现在警局门口,一呆就是一天,直到晚上六点才肯回去,时时刻刻都在等待他们的搜查进展。 这不,这位德高望重的老首长行为很快便被人知道了,当天惊动了天州市的一把手,并且特地挤出时间过来看望了一下这位老人,表示了关怀,还极为严肃的对他指示了一番。 一时间天州市警局成了各大领导的观光地,但凡职位比他高点的,当着这位老人的面就是对他一顿谴责,他便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似的,当真是日了狗了。 而今天这位王市长,不是别人,正是天州市的二把手。 该来的,还是来了啊。 基本上都是一个流程,姜河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只要做好充当被问话的准备就是了,最后少不了几句轻重的训斥,这是肯定的。 半个小时后,这位二把手才愈离开,姜河亲自相送,直到人走了才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老首长,今天天气已经不晚了,您看……今天就先回去吧,我们这边一有消息就立马联系您。”返身回来的姜河无奈着道。 不过林国笑依旧沉着脸,面色隐隐有不怒而威,对于他的话充耳未闻。 见状,姜河耐着性子道:“老首长,您就放心吧,就算您不在这里我们也不会有丝毫懈怠,怎么说事关林队长,全警局的人都焦急不已,都希望她平安无事,恨不得马上找到她带到您的身边。” “爸,天色也不晚了,今天就这样吧,您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回家等消息也是一样的。要是您不放心,我留下来就是了,难道您还不放心我吗?”适时的,林霄也是出声劝慰道。 老人家一大早就过来了,这一坐就是一天,动也不动,就连警局为其准备的午餐都不曾看过一眼,可以说是颗粒未进,这如何得了? 林霄也是怕林国笑饿坏了身子,加之小妹又生死未知,要是突然一个噩耗传来,以林国笑对小妹林怀柔的爱护,那等打击绝对是如晴天霹雳,就怕到时候老人家承受不住啊。 然而,最后的结果依旧是以林国笑无动于衷而结束。对于家里这位的倔强,林霄是知道的,一旦决定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动,无果后便也不浪费唇舌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局长办公室,拐角处,姜河正等着林霄,好似提前就商量好的。 而就在前者看见来者想出声之际,后者正色着先他一步道:“你跟我说实话,我小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姜河踌躇,有些为难,“现在人还没找到,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啊。”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此事牵涉军方,事态极其严重,犯人更是凶悍不已。我只问你一句话,我小妹到底有几成希望活着回来?” 姜河面色凝重,对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是清楚的,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他便是其中之一,哪怕是以林霄的地位,都是不得而知,只知一些模糊的消息。 这次要抓捕的对象可是身怀国家机密的要犯,而且还是特种兵出身,更是常年出入于中东战场的国际佣兵团成员,是位实实在在的狠角色,这样的存在也是他们警局第一次碰见。 事实证明,像这样的人确实不是单凭他们这些警察就能轻易对付得了的,出动了那么多的人手,到头来人没抓到不说,还死伤惨重,刷新了历史新高,不可谓沉重。 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尽管这两天里满怀希望的搜寻着,但其实已经是不报希望的,更多的是在找尸首罢了,也算是给老首长一份交代吧。 毕竟从当晚现场人员口中得知,那要犯杀人如麻,手段极其残忍,落得这样的人手里,而且还是一名警察的情况下,肯定是杀而后快的,八成是没有希望了。 他心里清楚,但是这些话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同时心里也害怕,怕这两位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故此,此时林霄主动问起,他内心踌躇不已,不知该不该说实话,又或者继续说些宽心的话来敷衍这一时。 不过,在思量一阵过后,他终是咬了咬牙,面上浮现一抹决然。 “林市长,那就恕我直言吧,这次面对的犯人空前绝后,凶猛异常,单是这次牺牲的警员就高达二十多个。犯人根本就不计后果,完全是赴死之心,落入这样的人手里,林队长恐是……回不来了!” 寂静,姜河声音落下良久,两人之间都未曾有过动静,他一个劲的低着头,也不敢与之对视,内心忐忑不已,不知道面前这位在听到他的话后,会有什么样的失态。 “嘭!” 果然不出他所料,只听得墙面发出一声闷响,无辜承受了某人的一记愤拳。绕是他心里早有准备,忐忑之下,紧绷的神经如惊弓之鸟一般,还是不免被吓了一跳,生怕这一拳是朝着他来的。 如此,在局长办公室的走廊上,一人愤慨握拳扶墙,而另一人则一个劲的低着头,这般又无声的过了一段时间,直到一道如福音的电话铃声响起,才打破了这样的紧张局面。 “什么,找到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