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早上起来,振华又想去打听打听齐磊和庄蝶昨晚是怎么睡的。 然而,振华终究还是忍住了,觉得不合适。 自己好歹也是一个村书记,整关心人家夫妻俩睡觉的问题,有些八卦了。 而且振华有自己的工作,要安排部署春节期间的东湾村文化活动,宣传禁赌,宣传防火等等。 宜兰却无所谓,找个借口去庄蝶聊。 齐磊一大早就开车走了,去了省城。 庄蝶很难得地打扮得整整齐齐,穿着一套新衣服,在门前织毛衣。 宜兰笑道:“吆,蝶今打扮得比新娘子还漂亮啊,织孩毛衣,准备生二胎吗?” “嫂子啥呢?齐磊让俺给他织一件毛衣背心,他自家织的毛衣,穿起来暖和。”庄蝶红着脸道。 “温暖牌毛衣嘛,当然暖和了。”宜兰挨着蝶,在长凳上坐下来,瞅瞅四周无人,低声问道:“哎,昨晚怎么睡的?有没迎…捞到油水啊?” 庄蝶脸红得像猴子屁股,笑道:“你呀你呀,越越不像话,俺听不懂你在什么!” 宜兰捅了捅蝶,低声道:“我是真话,齐磊回来了,你们就该回到夫妻俩的生活郑你对他好一点,主动一点,别让他又跑了。” “他跑了拉到,俺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庄蝶忽然叹气,道:“俺不会跟他去城里的,他愿意回来就回来,不回来也没事,俺无所谓,俺有齐帅。” 宜兰盯着蝶的脸色,道:“看你好像有些不高兴,昨晚上,到底怎么睡的?” 庄蝶撇嘴:“你和振华是怎么睡的,俺和齐磊就是怎么睡的!” 昨晚上,齐磊睡得就像死猪一样,一夜没翻身。 庄蝶却不,怕人笑话。 这么多年,庄蝶也想明白了,只要齐磊养家就行,只要别人还认为自己是齐磊老婆就行! 宜兰不好再问,聊了几句闲话,回家去了。 其实,不仅仅是宜兰在问,齐帅奶奶也问庄蝶。 庄蝶也是含糊其辞,随便应付。 年三十中午,齐磊才匆匆赶回来,陪着全家吃年夜饭。 年夜饭过后,齐磊不看电视,却满村子溜达,找人赌钱。 振华也在满村子溜达,制止乡亲们赌钱,两人刚好遇上。 齐磊嘿嘿一笑,问道:“振华干啥去啊?是不是找地方玩两把?” “玩你个头,本书记下来抓赌,谁要是敢赌钱,一律送去派出所。”振华道。 “别扯淡,派出所这几不值班。”齐磊掏出香烟,道:“你继续转着吧,葛庄的王耀岩给我打电话,要商量一个工程,我去看这孙子打什么主意!” 振华也不知真假,挥挥手,让齐磊赶紧滚。 齐磊回到家里,跟蝶打声招呼,开车去了葛庄,然后找王耀岩等人,打麻将打到亮才回来! 年初一,人家都在开大门,来往串年,齐磊却在家里蒙头大睡,抓紧补觉。 振华很忙,安排各项娱乐活动,管不了齐磊的事。 这么多年来,东湾村春节期间的象棋比赛和舞狮子活动,一直在坚持举办。老麻子呢,唱戏却唱不动了,后继无人,板凳头戏节目取消。 年初二,齐磊开着车,带着蝶和齐帅,去皖北丈人家拜年。 振华也开着车,带着宜兰和两个孩子,去宜兰娘家拜年,两人又在村口岔路遇上了。 齐磊落下车窗,道:“振华,又是一年了,我们哥俩还没喝过一杯酒。我今去蝶家里拜年,估计明后才能回来。等我回来,我们好好喝一杯!” 振华点头笑道:“夫妻双双把家还?不错不错,到聋娘家,少喝点酒,话低调点,别又被叶飞和庄武收拾!” “收拾我?我收拾他们还差不多!” 齐磊冷笑,道:“我去皖北拉一批工人,年后跟着我干活。庄武和叶飞知道买收割机,来我们东湾村赚钱,我也从皖北赚一点钱,这叫做报仇雪恨,为家乡争光!要不,庄武和叶飞,还以为咱东湾村人都是傻子!” 振华一笑:“你本事大,再从蝶娘家带几个姑娘过来,介绍给我们东湾村的光棍,更加报仇雪恨!” 庄蝶也笑,道:“俺这次回去,就是打算帮老三亲事。老三都二十四了,这些年家里穷,讨不到老婆,可把齐帅奶奶急坏了。俺回娘家打听打听,差不多的,就给老三弄一个来!” 老三,指的是齐磊的三弟齐元。 齐元跟大哥齐磊一样,人瘦毛长黑不溜秋的,又老实,在外面骗不来姑娘。这些年因为齐磊欠债,地方上也没人给齐元介绍亲事,所以一直耽搁到现在。 齐磊大笑:“蝶得对,回去弄一个来给老三做老婆,要多少钱我给多少钱!” 振华哭笑不得,挥手道:“滚吧滚吧,赶紧滚!” 齐磊嘿嘿一笑,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振华的破车追不上齐磊,索性慢慢开,一边跟宜兰道:“看样子,齐磊和蝶是真的和好了,我还一直担心齐磊在外面有人。” 宜兰凑在振华的耳边,低声笑道:“庄蝶蛮高心,看来这两捞到油水了!” 庄蝶有没有捞到油水,只有庄蝶自己知道。 在娘家两两夜,庄蝶都和齐磊分开睡的。乡下规矩如此,姑娘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不能和姑爷在娘家同房,所谓“宁停丧,不停双”。 初四下午,齐磊带着庄蝶皖北回来,又马不停蹄去了省城,是有几个重要的关系,得拜个年,送点东西。 年初六,齐磊又给振华打电话,要去施主任家里拜年。 欠施主任的钱,年底的时候,齐磊就已经还清了,还一再表示要给利息。施主任也仗义,硬是没收利息。 振华也觉得,该去看看施主任,便满口答应了。 初六,在施主任的家里,施主任道:“我今年就退休了,朋友一场,以后能给你们帮忙的,还是帮忙。但是,贷款的事别提了,我年纪大了,不敢再担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