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叹气说:“那是参谋长的儿子。” 王毅咂咂舌:“有点瘆的慌——你们用防腐剂处理过了吗?” “标本手艺真好,远远看着跟活人一样。”甘澜颔首称赞。 “他还活着……”李教授无奈看着两个人:“这孩子上个月来军区探亲,恰巧遇上有人坠河,跳下去救完人自己却溺水了,一直昏迷到现在都没醒。不过这孩子运气真好,因为昏迷的缘故,他始终没摘呼吸器,竟然就这么活下来了。原本参谋长赶到医院的时候都不抱希望了,一见他还喘气差点掉眼泪。” “点儿这么寸啊。”甘澜问:“他叫什么名字?” “宁予。” 趁着其他人安置担架,甘澜三个人便跑上天台去看直升机。 迷彩的机身上漆着红色的星标和白色的编号,机舱门敞开着,操作台上排满大大小小的仪表。王毅和甘澜冲进正副驾驶席,把所有能够到的按钮都按了一遍。秦奇对这两个多动症患儿毫无办法,只能感谢飞机是真的没油了,否则他们一定要把它鼓动到天上去。 当满屏指针晃晕了眼睛,几个人爬出驾驶室走向天台边缘。这栋楼周围百米都被彩带圈了起来,范围内的尸体已经清理干净,连街面都用消防栓冲刷过。 王毅点点头:“这群当兵的干活不错。” 甘澜看到远处有个公园,忽然转头问王毅:“你说石油是怎么运到加油站的?” “地下管道啊。” “那管道的源头在哪?” “贺吉油田?” 甘澜跑下楼找到了守在病床前的宁建勋,扒着门框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长官!” 宁建勋体味了一下这个新称呼:“你可以叫我同志。” “这个街区西边是我的小学,我以前上学总要穿过一个公园,但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那个公园突然封闭了,传说里面在铺一条航油管线。” 宁建勋站了起来:“你知道管线的位置吗?” “叔叔,我那时候才二年级,管线位置只能靠你们自己了。不过从那儿运油总比机场近得多吧。” “我会确认的。”宁建勋立刻动身去找自己的警卫:。 甘澜歪着身子目送他离开,然后一跳一蹦到了折叠床前。她俯身观察起熟睡中的男子,男子睫毛纤长,眼尾带着一点弧度,睁开后一定是双很好看的桃花眼。 “喂,你叫宁予吗?”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甘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耳垂。 “小橄榄,你打算对那具尸体做什么?”王毅开心的走进来:“你是想给他画眉毛吗?我这里有马克笔。” 几个小时后,姚朵来给宁予喂午饭,结果被那张惨不忍睹的面孔吓了一跳,她一转念就猜到了始作俑者。 “王先生,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病人!” 王毅被愤怒的姚朵追得满楼跑,最后不得不求饶说把一定宁予的脸擦干净。不过王毅没有独抗责任的高尚节操,果断叫来甘澜一起将功补过。他所用的红色马克笔质量非常好,怎么水洗也不掉颜色。姚朵看他快把宁予的脸擦破皮,急得都哭了出来。甘澜一面安抚她一面另想办法,最后找来酒精作溶剂,总算把红色的线条均匀涂抹到了宁予整张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