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导员,我得请假几天。” 来到办公室,张高兴看着那位年轻漂亮比自己似乎大不了几岁的年轻辅导员。 她笑起来很好看。 张高兴觉得若是自己没跟赵高红搞对象,这辅导员的气质和外貌都是他所喜欢的那种,现在嘛…… “张高兴同学,马上放国庆节了,你现在请假做什么?” “辅导员,老家那边急事,我请事假,原先我考大学之前所在工厂,现在必须我回去一趟,如果我不回去,后果会很严重的。” 好说歹说地说服了辅导员。 …… 事情从急,张高兴这次回东杨准备先坐飞机到省城,再转乘汽车到东杨,这年代坐飞机不是有钱就能坐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一直到八十年代头几年里,坐飞机不再级别限制,但都还是要县团级介绍信才能买票。 这年代不仅要达到一定职级,干部身份肯定跑不了的,而且价格也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 票价真不便宜,一百九十块,堪比农民半年的纯收入,也就是说半年不吃不喝,一个子儿不花。 张高兴拿出自己的大学生证,这年代这大学生证可值“钱”,大学生可不是工农兵学员证,这个就是国家干部证明,他们的档案都不是一般人可以看的,都是保密的。 大学生都是国家的宝贝,精贵得很,地位很高。 有身份证明,也有钱,张高兴自然较为轻松地买到了飞机票。 这年代的飞机票半DIY,出发地,目的地,航班号,乘机日期时间全都是手填的。 想象中的机票高大上自然是没有的。 登机的飞机也让张高兴无法吐糟,这就是高大上的飞机啊! 这…… 飞机是小型双翅的那种,两排座,乘客面对面坐着,背靠舷窗,那座椅是窄木条订的,木条间隙很大。 天呐!这年代飞机这么高级的东西,装这样的简陋的木椅子,想着这年代神州大地合金和各种塑料技术还不到位,也只有这木头最轻了。 好吧,处女坐都献了,凑合着吧。 飞行不久后,一位戴着风镜的飞行员走过来,抱着一个大糖罐,给每人抓了一把奶糖。 乘坐飞机有糖不错。 这发福利了。 但是随后戴风镜的飞行员拿出一张白纸和笔让人写遗书。 张高兴:“……” 他感觉这第一次坐飞机就真是很有了巨大的阴影。 “这个不用写吧?” “同志,坐飞机写遗书这是例行惯例。” 张高兴感觉这一世自己就多大啊,刚二十就要写遗书。 不是滋味。 真没心情写。 “同志,同志你写好了吗?” 张高兴写了个名字就把白纸折起来,反正他们不会看,算了,就交白纸吧,自己的遗书就是无,看了又咋地,这么年轻不想死啊,写啥遗言啊,前世真死了都没有啥遗言。 写完遗书后,飞行员收起飞机里面所有乘客的“遗书”。 接着飞机真是一阵摇晃,难道真要“出事”了么? 所有人吓得不敢出声,但是只见飞行舱有戴风镜的修理师拿着工具箱走过来,然后一言不发,打开飞机里面一个检查盖就开始修理,全飞机的人都吓得不敢说话了。 远离地面,悬在万米高空中,怎么缺少空姐那道靓丽得风景压境。 在惊吓后,女空姐同志出现了,带着绿军帽,掀开飞机门帘,给人一种就是要唱奶奶不是亲奶奶……很质朴的衣着,跟秀身材的工作制服完全搭不上边。 没有化妆,没有粉黛,但是素颜也挺好看的吖。 推着餐车,上面有啤酒,还有茅台酒。 从1975年开始,乘坐神州民航国际航班的旅客是可以免费获赠茅台一瓶的,这年代的茅台要是留到2020后,50年茅台那得几十上百万一瓶了,就是后世普通茅台也是上千元一一瓶,这年代现在国内航班是免费喝,倒是没有送,但能喝多少算多少,拼酒量的时候到了…… 张高兴“……” 这年代的飞机他前世没坐过,两世也都是第一次坐飞机,虽然没坐过飞机,但是坐过火车啊,后世白酒都带不上火车的,肯定也带不上飞机,这年代居然可以在飞机上敞开喝,估计是这年代飞机危险系数太大,喝酒估计是让乘客压压惊。 张高兴心里的张老汉骨碌碌着眼睛开始算账。 “茅台啊,七九年的茅台上,这要是留在后世那得是多少钱啊,十五年的茅台都能卖好几千上万,报纸上1980年53度的单瓶茅台酒在佳士得沪海拍卖场拍卖出过五万多每瓶。” “女同志,这酒卖多少钱一瓶?” “五块。” 张高兴吞咽一下,这茅台酒必须囤点,以后生意特么做亏了,老了儿孙不孝顺,他就卖酒,现在囤个几千瓶,也才那么点钱,但是以后按照五万的单瓶随随便便就能几个亿啊!” 很够自己养老了。 越想越觉得要囤茅。 正想着囤茅台,有两人喝大了,嗓门比较大。 “我跟你说,我们那边有人居然胆大包天地挪用了公款给女儿结婚买四大件,手表,收音机,缝纫机,自行车,那人给……” “怎么我听说那人只是用工厂里废弃零件做了东西……” “唉,谁知道他到底是怎样做了什么,但是肯定是用集体工厂或者国企工厂为自己谋私利了,那种人……” 张高兴心里那个张老汉下飞机后腿都软了。 他这回来,那不得是送死来了,刚才那两个人在飞机上应该是酒后胡言吧,以讹传讹的吧,那么点事儿会那么重吗,不可能啊,可是那两位这年代可都应该是干部身份的人,他们应该不能是那种无中生有吧。 张高兴惴惴不安地下了飞机上了去东杨的汽车,一路上心里的那个张老汉无数次念头中途下大巴车,可是想着自己振兴修造木器厂,恢复东杨木雕产业所用的初心,他问心无愧! 往修造社木器厂这些年他都是贴钱,就算木器厂营收突破十万元,但是几百人工人的工资,工厂以前的债务,还要新机器的购买,他虽然承包了,但是没从木雕厂里拿过一分钱,他这些年赚的本钱都是茶叶蛋和卖瓜子得来的。 张高兴这么想着,他无愧,所以最后反倒是有些烈士慷慨赴义的味道,自己这一世就算是……挂了,那东杨木雕自己种下了星火,修造社木器木雕厂将可以星火燎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