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闹嗡嗡地一行人拉着平板车,前往镇上一个招待所。 “那几个,还敢给张高兴送行李,看自己以后不好好给他们小鞋子穿。” 孙玉保下班后看到那几个家伙很生气。 镇招待所,原宿舍工友们将自己送过来之后,就回去了。 赵高红丫头还没有走。 天已经有些黑了。 爱的平衡点,小心拿捏。 但现在自己这般情形了,不如反倒找个玩笑。 他不希望赵高红为自己的事情担忧,为自己心忧。 “你要不要一起过夜?” 张老头坏坏地说道。 说出来,他都感觉自己这糟老头坏得狠哟。 你看那姑娘明显一副被吓了。 “啊!我……我明天来找你。” 赵高红心里像是小鹿一样砰砰地,然后逃一般地离开。 在招待所开了房间。 看见张高兴不断搬行李。 招待所大娘问道:“小伙子你这是住店还是搬家啊!” “住店住店,嘿嘿!” 再次来到旅馆小院子搬行李,张高兴怔住了。 她又回来啦。 真陪自己过夜,这年代姑娘可都是纯真的,她……自己是开玩笑的,不会当真了吧。 他肯定不会认为姑娘真是来陪自己的。 “高红,你怎么又回来啦?”张高兴道。 “高兴哥,我来看你住那间,明天早上我再来。” “住的这间。” “嗯呐。” 丫头转身就走。 “太晚了,我送送你。我东西现在搬得差不多了。” …… …… 夜。 关于自己以前被开除的事情,茶叶蛋挣钱了,还一直拖在木器厂不想挪窝的事情。 张高兴有了一些新的体会,上辈子要面子,要虚荣,做事情起来反而总是心里遇到魔怔使得情绪波动,反而干不出什么事情来。 这辈子。 我张老汉想追求结果,而不是证明结果,我张老汉追求的是一家人过上好日子,可以改变木器厂未来的命运,那些都是他追求的结果,而不是要证明自己是很厉害的,有工人身份什么的,有能耐什么的,别人的嘴长在别人身上,他想通了,去追求他这辈子想要的结果,而不是为了结果去证明自己什么。 自己工人的身份失去,传到村里,父母会短暂的面子挂不住,这些将只是他这个家的小苦涩,他们的儿子将会从此海阔天空。 …… 早上,彭埠镇招待所张高兴醒来,昨夜想通了,真想通了,工人的身份早没晚没都是没,从此海阔天空,鱼跃此时海,好好干自己的事了。 他的目标是向钱看,向厚看,不稀罕那工人的身份,脱去那桎梏和累赘。 先从镇上租房开始。 租几件大瓦房,最好带一整套的那种,什么都有。 厨房土灶那是必须的,他不仅要煮茶叶蛋,他还要给赵高红加餐,她妈妈就顾工作了,他要把赵高红养得白白肥肥胖胖的。 像个企鹅那样最好的,他张老汉不像是小年轻人喜欢苗条的,那喜欢那种肉乎乎的。 看着就暖呼呼的。 镇上居民的房子这些年开始陆续发还回来了,以前很多房子都收回去了当公产,但是随着政策的改变,时代在发展,城镇房子是私产,不再属于公产,房子拿着旧地契给了产权。 但是城镇居民的房子大多当年被强行安排进去了不少住户,很多房主虽然开始有产权,但是房主不能以任何形式来赶他们走,只有当他们自愿搬出或者有了别的住房时候,才可以把原来的房子倒腾出来,还给房主,不过在他们居住的这段时间里,需要以确定的公租房的房租来支付,房子大面积,一个月也只是很少的房租,这房主肯定不乐意。 而一些住这样的房子的人,也不轻易搬出去,这便宜不占不是傻吗? 自己买房,那更买不起,上千元呢! 无论那个年代买房对于一般家庭而言可都是难事。 喜大曾奔。 彭埠镇某处王大爷家的房子,那对原先占着的人走了,走了,他们去城里了,还是咋的,王大爷没有兴趣,而是他的房子这回彻彻底底归自己了。 虽然他不愁住,但是愁吃喝啊,祖上做生意,在这彭埠镇积累了三套房子,但是后面被收去啦,这前几年又给分回来了,但是只有房产证,里面还住宿了人,他还不能赶人家,但是那房租实在太低了吧,一个月五毛钱也太寒碜人了吧。 完全是白住。 奶奶个熊。 王大爷一直等那些住户搬走,赶是不能赶的,因为政策在哪里啊,房契给你了,那些原先安排的公干人员家属,如果不主动搬走,你不许强行让人家走。嘿嘿,你要是为了租多一点钱给人家,你这就是走资本主义的路子。 王大爷苦恼,自己在镇上没啥自留地,人家农民还靠自留地来点钱,自己怎么就不能靠房子来挣点房租钱。 “终于走了,终于走了。” 张高兴问上门来了。 他以前问了镇上好几户人家有没有房了,没有的就继续问,有的看房,那房子那院子,张高兴不满意。 他就不信自己找不到一个满意的房子,他继续找啊找,敲开了又一户镇上人家的门,其实对方的门没关,半开着,不过得敲门吧总要,不然就是喊着大嗓门有人在家吗? “有人在家吗?” “在,你谁啊!” “我找房子租。” “我家有。” “好,大爷您贵姓?” “我姓王,我带你去看房子吧。” “嗯。” 大爷手靠在背后,带着张高兴看房。 “我那院子,小伙子,我跟你说,那是镇上最好的,原先是一对夫妻住的,他们高升到城里的,院子啊,厨房什么的那都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有……” 张高兴看了那套院子,真不赖。 院子里面有一小块自留地,还有一些地方居然种了花花草草,看来那对夫妻还是知识分子,有闲情雅致呀,这个年代大多数人可是吃不饱,还种花花草草那种小资调,那几乎不可能。 房子虽然是土砖瓦房,但是里面很是宽敞明亮,厨房土灶都很不错。 “王大爷,这房子多少钱租?” “七块。” 房子是好房子,可这在镇上七块太贵了。 要知道乡下一个妇女劳力一个月工分钱也就才这个数目。 “大爷,贵了,我只能出五块。” “不行,我这么好的房子!” “真太贵了,那我就别家租了。” “算了,小伙子给你六块。” “六块还是贵了,大爷,要不五块五,租不租,不租我就立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