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无声胜有声,如此处理显然是对商报指责的最好回敬! 听到马飞的建言,柴鹏一时间也无言以对。他很清楚马飞的思路是对的,自己如果硬要扣帽子,难免又会激起众怒。 “这么说,你早就料到韦山会反水,所以才提前做了准备?”仔细品味马飞的神操作,柴鹏也不得不暗自佩服——能把同一件事做出如此正面的解读,关键时机还掌握得这么合适,真是难为他了! 马飞呵呵一笑:“毕竟面临着丢饭碗的压力,我当然得做最坏的打算。” 暂时放过了这一争论点,柴鹏又问道:“好吧!就算韦山的事咱们先放一边,可商报这稿子一出,所有人都会认为我们和图社公司沆瀣一气,把新闻和商业运作混为一谈。这局面你打算怎么处置?” 对此马飞仍旧显得十分淡然:“请柴助理接着往下看稿子吧!” 柴鹏眉头紧锁:难道他真这么神,把商报今天的每一招都提前算好了,所以全都做了针对性回应? 带着疑惑,他继续往下看稿。 描写完“机智女记者”钓鱼取证后,马飞的稿件另起段落,说起了图片版权行业双雄争霸的现状,以及期间存在的一些灰色地带。 比如商报昨天曝光的敲诈式索赔,他在稿件里也有所提及,不仅有双方客户的现身说法,更有摄库公司昨天在发布会上的回避态度记述。 更重要的是,稿件里还特别提到,图社公司在媒体曝光后迅速启动了内部调查,并且第一时间得出了结论,认定是市场部经理邵继福欺上瞒下,违规进行了大量敲诈式的索赔,造成了客户的怨声载道,其目的是为了获取更好的业绩…… 调查清源头后,图社公司向记者回应,将对邵继福予以开除处分,同时保留进一步追责的权利,并将积极向遭受敲诈式索赔的广大客户进行赔偿。 看完这部分的稿件,柴鹏的脸色越发难堪。 马飞估摸着他看的差不多了,便解说道:“商报通过韦山之口,给我们扣上了假新闻、倾向性报道的帽子,可我们今天却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这些指责纯属无稽之谈!” 深深的为马飞的表现叫好,社会部主任陈东附和道:“是啊!摄库公司在发布会上的避实就虚,是所有媒体亲眼目睹的事实;至于图社公司开除邵继福的决定,则是通过我们的采访记者独家获取的消息。两者都客观存在,我们如实报道,决不违背任何职业准则!” 各部门主任们此时显得特别团结,都为稿件频频点头,甚至有人感叹:“难能可贵啊!不仅能为报社拉回千万级的合同,还能巧妙的把极端局面反转,挽回报社声誉的同时,重创对手的业界形象!这本事,好多入行多年的资深老手也不见得具备嘛!” 毫无疑问,这话又是在暗讽柴鹏的低能。 不过柴鹏却不为所动,冷冷笑道:“虽然貌似客观中立,但摄库公司的拙劣表现,与图社公司的果断处置,对比实在太过明显,咱们即便如实报道,仍旧难免授人以柄,说我们偏向图社公司。” 他的这话说得没错。事实上,图社公司能够在关键时刻做出此番处置,也确实是采纳了马飞的建议。 公关部经理余成得到了老板何长勋的全权授权,要他带领公司度过市场与舆·论的双重危机,同时还要在自保的同时,最大限度的重创对手! 余成虽然掌管公关部,但对眼下局面却有些一筹莫展,只好求助马飞。 马飞当时刚指挥完摄库公司发布会现场的采访,脑中的思路刚好成形,很快便给余成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迅速表态启动调查,第一时间拿出结果,找到公司高级管理人员承担责任,并且做出最严厉的处罚! 调查过程与处罚决定,都可以独家提供给都市报的采访记者,在次日稿件中对外公布。到那时候,就能形成与摄库公司的明显对比,确定图社公司的专业化形象,最大限度修复此前媒体报道带来的名誉损害! 余成听到这番建议,自然是激动不已,第一时间找到老板何长勋汇报。 何长勋同样如获至宝,不过很快,二人便在由谁担责的事上犯了难。余成权限不够,不敢贸然提议,而何长勋则担心下手太狠,影响公司将来的发展与团队的稳定。 后来,仍旧是在马飞的建议下,他们达成一致,决定向邵继福下手开刀。 原因很简单——马飞委托杨鹏,通过技术手段获取了邵继福向商报提供客户资料的证据,坐实了他“吃里扒外”的罪行! 面对叛徒,何长勋当然无需顾虑,这才有了今天稿件里的重磅消息! 回忆着这一系列经历,面对柴鹏的持续质疑,马飞只好笑道:“那就请大家拭目以待,看看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吧!如果外界对我们还是批评质疑居多,如果图社公司因此一蹶不振,影响了我们双方的合作,我无话可说,自然会引咎辞职! “可如果风向反转,大家开始批评质疑天城商报,开始把焦点对准摄库公司,我想我就完全有底气宣告胜利了吧?” 显然,这番话是在呼吁旁人声援。 陈东赶紧应和道:“那还用说吗?如果商报和摄库公司都引火烧身,你简直就算是超额完成任务啦!到时候,岂止是可以宣告胜利,我看连路社长和集团领导,都会点名夸你了吧!” 众人也纷纷点头称是,一边议论,还一边往柴鹏那边幸灾乐祸的瞟。 显然,这些目光都可以化成一句话:“到那时候,柴鹏你也是时候兑现承诺,当众向人家小马赔礼道歉了吧?” 本来满怀期待走进会场,如今局势对自己却如此不利,柴鹏极力让自己镇定,可明显有些慌乱的眼神,却暴露了他心绪不稳的一面。 而就在这一时刻,马飞脑海中忽然掠过一个声音:“这小子,不识好歹,如此咄咄逼人,简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