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书前来上真观,玄成自废道行,并加入陵山道院的事情,当天便是传了出去。 九霄宫本就因为玉成子的事情,名声上受到了一些影响。 玄成的事情,更是加重了这股影响。 “你为什么不拦住他!” 灵清近乎怒吼道。 灵书道:“我拦不住。” “拦不住?” 灵清气急反笑:“你是他的师傅,你怎么拦不住?” 灵书摇头:“他已经还俗了,而且,这是苏家人的要求,与我无关。” 灵清道:“与你无关?与九霄宫有关!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看我们吗?他们说我们九霄宫不念师徒情,说我们冷血!放眼整个道门,你见有谁的弟子还俗,还要收回道行的?” “我这住持的位子才坐了几天?你是要让我卸任才甘心吗?” 自打坐上这住持的位子,他才真的发现,住持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每天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需要他定夺。 现在还给他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这一次他还能请来许多的道长,陪同一起去上真观。 下一次再有事情,根本不会有人支持他。 名声已经臭了,难以挽回。 灵清用力的按压太阳穴,他觉得自己这个住持,真是太难了。 不过,也不是一点好消息没有。 至少,季成废了。 丹田都毁了,这辈子也就完了。 他担心的是这件事情对九霄宫的影响,而不是真的关心季成。 对他而言,季成废了,多少算是一件好事。 “今年祭奠先辈,你亲自带人去。” “我去?” “你不想去?” “我……”灵书知道他是有意为之,沉默了两秒,说道:“我去。” “还有事情吗?没事我回去休息了。” 灵清道:“我明天去一趟神农架,这两天我不在道观,你不要再惹出什么麻烦。” 灵书默默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他能惹出什么麻烦? 平日里他就像一团空气,根本没人会注意他。 灵书走后,灵清也回屋了。 他明天进山,是要将今年真人的指标完成。 往年都有解守郡等人,帮他们完成指标。 今年因为补贴的事情,这些指标只能由他们自己去做。 不仅是他,整个江南省,全国范围内的所有真人,都是如此。 …… 苏凯此刻坐在陵山一座别墅里,客厅中除他之外,还有许多人。 季成的父母都在。 妇女眼睛红肿,脸上的伤心之色依旧清晰。 男人不苟言笑,情绪低沉。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坐在他们的面前。 客厅的气氛很压抑。 “季锦云,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老太太名为刘阿三,曾是苏凯爷爷的丫鬟。 苏家曾是地主家庭,后来遭逢变故,千金散去,一度流落街头。 苏凯爷爷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刘阿三陪伴左右不离不弃,凭着聪慧的头脑,和不错的运气,赚取了第一桶金。 整个苏家,说是被她一人拉起来也不为过。 但早年间的苏家过的并不如意,刘阿三赚的那点钱,不够苏凯爷爷赌博挥霍。 好在苏凯爷爷去世的早,没有造成太大拖累。 刘阿三一边抚养几个儿女,一边赚钱。 如今她年过七十,早已家缠万贯,生意遍布几省。 她深知,在特殊的国情下,钱不是万能的。 权才是最重要的。 她四处结交权贵,机缘巧合下算得上半只脚踏入修士的世界,知晓了常人所不知道的隐秘。 在季锦云夫妇将季成送入九霄宫之前,刘阿三就已经开始想尽一切办法的,将孙子孙女,送入道观、寺院以及军部。 在她眼里,孙子孙女才是自家人,外孙不是。 以后偌大的苏家,还是要交给苏姓的子孙的。 外姓人不是苏家人。 可她也没想到,偏偏就是这个外姓的外孙,却是几个子孙里成就最高的。 就连在军部有了一定成就的苏凯,也比之不上。 她心里是喜忧参半。 客厅里其他的中年男女,看向季锦云夫妇的眼中,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容。 自从玄成被九霄宫着重培养,两人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就急剧上升。 这让他们感到很不舒服。 谁想到突然还俗,真是大快人心。 “明天,跟我去九霄宫,如果九霄宫不肯原谅,你们就跪在九霄宫,九霄宫什么时候原谅,你们什么时候滚回来!” 刘阿三站起来,向二楼走去。 季锦云很想一走了之。 他早就受够了刘阿三对他的态度。 但他还是忍住。 儿子已经成了废人,做不了道士,以后的人生都得靠他。 若从苏家离开,他的一切都会被苏家剥夺。 …… 陈阳从药房取了十几样药材。 这些药材不算多么珍贵,但有几样很难得。 再配上长寿仙,以龙血为引,将其放在泥质的药壶里煮成粘稠的浆糊状。 药熬好,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陈阳端着药走进房间,发现庞松泉坐在一旁,时不时冒出一句话,接着就是令人感到尴尬难捱的气氛。 “这是什么?”玄成嗅了嗅,药味很难闻。 陈阳道:“好东西,赶紧喝了。” 玄成拿过来,靠近了,那股子难闻的味道差点让他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他捏着鼻子,一口气给喝光。 喝完后,感觉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窜来窜去的,十分舒服。 陈阳道:“躺下,我给你针灸。” “你还会针灸?”玄成一脸怀疑。 “略懂一点。” “略懂?你……” “别废话,赶紧躺下,把衣服脱了。” 陈阳从袖子里取出一副针套。 这可是他从系统那里买来的,贵的很。 如果不是刚刚那碗药喝了之后,感觉还不错,玄成真不敢听他的话。 他将衣服脱了,露出一副精壮身躯,小腹的伤口虽然愈合,但看上去还是很狰狞。 庞松泉道:“你真的会针灸?” “别问,问就是会。” 陈阳手起针落,庞松泉都没看见他怎么出手,就看见一抹寒光闪烁,一根银针已经插在玄成的身上。 他惊叹道:“好厉害……” “啊!” 玄成放声惨叫:“怎么这么疼?” 陈阳额头落汗:“第一次施针,位置可能没对准,你忍忍,我再插一次。” 玄成:“我……” “老庞,过来按住他,别让他动。” 这种时候不能紧张,绝对不能紧张,要不然更完犊子。 他今天的医术已经使用过了,现在只能凭借自我对医术的理解,去试探着把控力度、精准度,以及时长。 可能会疼一点,但效果绝对不打折扣。 “别愣着啊,还想不想让他丹田恢复?按住他!” “我感觉你不行。”庞松泉摇头。 “不行也得行,你还想不想要钱?赶紧的,按住。” 庞松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屈服于金钱攻势下,用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掌,把他给按在了床上。 嗯,男上加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