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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锥心之痛 049我是垃圾

心中藏之,何日忘之 闹耳 13470 2024-06-17 19:05
  何忘之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敲门声。  “估计是汪已桉。”李霖一边说着,一边去开门。  “李校长,您怎么来了?”李霖显得十分的高兴。  孙姨也从厨房跑了出来,热烈地欢迎李校长。  “李霖啊!你小子!在德城读书感觉怎么样?天之骄子啊!”李校长笑着说。  李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行还行!忘之!快过来和李校长打一个招呼!”  何忘之早就起身,听到李霖的招呼,赶紧走了过去。  李校长刚一看见何忘之,还有点没认出来,直到孙姨提示她,“何老师的女儿。”  李校长才恍然大悟,“真的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都认不出来了!我和你爸爸可是老交情了!不错!真是不错!”  何忘之笑笑,说了几句新年快乐的吉利话。  这个李校长是这里的老人了,几代人都土生土长在这里。  他又是爸爸的直接领导,会不会知道爸爸以前是怎么来这里的,会不会知道爸爸的过去?  “李校长,能不能给我留个您的电话,逢年过节的我很想问候一下您。”何忘之说。  李校长显得特别地高兴,拿出手机,不仅给了何忘之电话,还加了何忘之的微信。  期间,孙姨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围裙,没有说话。  大家聊了一会儿天,李校长见李霖他们还没有吃饭,就赶紧告辞了。  他走了没多久,汪已桉就上楼了。  何忘之敏锐地注意到汪已桉的情绪有明显地变化,有点低沉,也有点压抑。  他一惯冷脸,但是很少有这种丧的状态,何忘之不仅怀疑,到底是谁给他打的电话。  饭桌上,除了李霖时不时地提起话题,其余三人都很沉默。  晚饭后,何忘之帮孙姨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和汪已桉回家了。  “你还有什么事儿的话,尽快办,我们这两天就要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汪已桉打破了沉默。  何忘之“恩”了一声,想着明天可能要把李校长约出来聊一聊爸爸的事情。  忽然,汪已桉顿住了步子。  走在他后面的何忘之紧急刹车。  微微偏过头,就看见戴鸿鹏正靠在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旁边,他抱着双臂,痞痞地笑看着他们两人。  车门打开,穿着雪白的皮草和高跟鞋的焦倩倩露出了高贵又娇嗔地笑容来。  “汪已桉,这是什么地方啊,这么冷!快把你的衣服给我穿!”  何忘之顿住步子,愣愣地看着汪已桉。  戴鸿鹏大步朝他们走了过来,伸手要和汪已桉击一下拳头,被汪已桉无视。  他自嘲地一笑,也不纠缠,走到何忘之的身边,说:“忘之,我的眼光不错吧!买的时候我就觉得特别的合身。”  戴鸿鹏一边说,一边把手搭在何忘之的肩膀上。  原来这些衣服都是戴鸿鹏买的!  何忘之有当场脱下来的冲动。  戴鸿鹏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让她觉得恶心,何忘之往旁边躲了躲,戴鸿鹏紧跟着向她的身旁贴了贴。  何忘之紧张地吞口水。  她看向汪已桉。  焦倩倩的穿着打扮就像一个受宠的小公主,她的芊芊十指拽着汪已桉的袖子,一连串地说:“已桉,我现在又累有饿,你得给我找个地方让我好好歇一歇,我现在不行了,随时就要晕倒。”  说着,她就要往汪已桉的怀里撞过去。  何忘之用力地挣开的戴鸿鹏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对汪已桉说:“你们先聊吧,我先回家了。”  何忘之说着,头也不回地就要走。  忽然,汪已桉开口了,“一起吧。他们来都来了,先上去歇一会儿再说。”  何忘之震惊地看着汪已桉,满眼都是拒绝。  汪已桉向前走了几步,从何忘之的口袋里拿出钥匙来,“你先去超市买一点吃的。我们先上楼。”  焦倩倩走过来,挎住汪已桉的胳膊,娇俏地侧过头,对何忘之说:“忘之,那就麻烦你了哦!”  焦倩倩挎着汪已桉的胳膊,戴鸿鹏站在一旁,一脸痞笑。  他们三个人站在一排,面对着她。  晚饭就像一块石头一样梗在胃里。  何忘之“恩”了一声,转头就跑。  背后是焦倩倩撒娇地声音。  何忘之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羽绒服口袋里有钱有银行卡还有证件。  何忘之站在街边,想拦一辆车回C城,但是爸爸留下来的东西和助听器的充电盒等还在书包里。  街边的橱窗里有买羽绒服的,样式一般,但是被暖光灯一照,显得特别地暖和。  何忘之走进店里,随便找了个款式,交代了尺码,便把身上的这件换了下来。  她提着袋子,在街上机械地走,却完全没有回家的念头。  她是有多无能,才能让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登堂入室,还被指挥着出来买东西回去做饭?  何忘之打心眼儿里觉得反胃,心里还有一种想打人,想报复的激烈念头。  一股怒火在她的心里燃烧,恶心的感觉怎么都压不住。  何忘之猛地跑到路边,止不住地呕吐,直到最后吐出来的都是酸水。  有散步的人路过,十分嫌恶地说:“这是喝了多少啊?小姑娘家家的,也不自爱。”  何忘之抱着树,欲哭无泪。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不用猜,就知道是汪已桉在催她。  何忘之面对着冷风,能够想象到。  他们三个现在或站或坐的在自己的家里,评头论足。  像他们那种含着金勺子出生长大的人,自己和爸爸生活过的温馨的家对他们来说,就是贫民窟吧。  何忘之委屈过,害怕过,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  恨着。  手机铃声一直在响,她把手机拿出来,期间,手一直在抖。  手机掉在了地上,何忘之去捡,因为手指颤抖,不小心按到了接听键。  街上不知道是谁横穿马路,紧急刹车导致的轮胎摩擦声嫉妒的刺耳,然后便是破口大骂声。  何忘之靠在路边,被这声音刺激到,醒了一般,挂断了电话,调节了静音。  何忘之无意识地走,路过一家小超市,看见有中年男人打开新买的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发出一声舒服的窥探。  何忘之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买了一包香烟和一个打火机,买单的时候又改变了注意,加了一瓶三十多度的白酒,200毫升。  买好了东西,也没有去处。  七八点的时候,刚好是人们在家吃完饭聊天休闲的时候。  何忘之有家不想回。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一脸苍白,满脸抑郁和悲伤的样子,实在不适合去打扰孙姨。  如果让她知道戴鸿鹏和焦倩倩他们曾经对自己做的事情,以孙姨的暴脾气一定会爆发,到时候就会连累孙姨了。  何忘之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下意识地顺着有光的地方走。  走着走着,竟然到了三中后面的冰场。  临近正月十五,在冰面上提前放烟花的人不少。  何忘之租了一个冰车,也不滑,当成椅子一样坐在冰面上。  风不大,但是寒意从脚底板渗透,后背都凉飕飕的。  何忘之想到汪已桉讲过的故事,打开酒的盖子,试探着喝了一小口。  刚一进口,辛辣的味道便迅速攻占了口腔,火辣辣的感觉刺激着鼻子和眼睛。  上头。  同时,一股暖洋洋的线从喉头流进胃里,不是很舒服,但是确实带来了一些暖意。  何忘之被酒辣的眼角湿润,实在没有勇气再来下一口。  她苦笑,自己可能就是没有堕落的潜质吧。  哪怕是生活以机构如此操蛋了,她也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何忘之又试着点了一支烟,何爸爸不抽烟,她不知道吸烟该是个怎么样的步骤。  按着打火机,对准烟屁股烧了一会儿,猩红的火星窜着了。  淡淡地烟味袭来,并不难闻,但是陌生。  因为忐忑,何忘之试着放在嘴边好几次,但都放弃了,最后一根烟没抽到一口,倒是被风吹着到了头。  折腾了半天,坏心情稍稍消散了一些。  何忘之又试着点起来第二支烟,刚放到嘴边,就听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家长说:“告诉你好好学习,听到没有,要是不好好学习,就得跟这些小太妹似得,无家可归,躲在路边抽烟。”  何忘之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她倒是没沦落成太妹,但也确实是无家可归。  有了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何忘之这一次成功地吸到了第一口烟。  嘴巴里面有股什么东西糊了的味道,她试着吐烟圈,但是失败了。  何忘之从冰车上挪了下来,仰躺在冰面上,仰头望天。  又有烟花升空,“砰砰”作响,在天空中绽放成笑脸或者花束的形状,十分美丽。  冰面还是有点冷,何忘之熄灭了烟,又灌了一口酒,因为躺着,不太好控制力道,酒液呛到气管里,十分难受。  何忘之坐起来不停地咳嗽,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她慢慢地坐直,就看见汪已桉就站在距离她不足五米的位置。  面无表情,浑身却蕴含着吞噬一切的风暴。  何忘之偏过头不去看他。  愤怒迷失了她的眼睛,让她有胆子和汪已桉杠一杠。  汪已桉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何忘之。  待看到她手边又是烟又是酒的时候冷笑了一下。  何忘之听到这冷笑,有点上头。  冰面上有点滑,喝过了酒又是头重脚轻。何忘之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回家。  走过汪已桉的时候,他忽然抓住她的胳膊。  因为疼,手中的酒瓶子丢在地上,与冰面撞击,“哗”地一声粉碎。  汪已桉拽着何忘之,大步地向岸边走。  到了岸边,何忘之又被粗暴地塞进了汪已桉的车里。  挣扎中,何忘之一直拎着的装衣服的袋子掉在了外面。  何忘之伸手去抓,刚好汪已桉的用力地甩上车门。  何忘之的胳膊被车门重重地夹了一下。疼得她的脸立刻就白了。  车门没关上,汪已桉才注意到了何忘之的胳膊被夹在车门里。  何忘之忍痛,将胳膊收了回去。  俗话说,十指连心,但是胳膊疼的时候和手指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何忘之疼的牙齿震颤。  但是周围的烟花声,爆竹声,人们的欢呼声都太大了,吞没了她痛苦的呻吟。  汪已桉发动车子,不知道要往哪里开。  何忘之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她拽了两下车门,却发现被锁死了。  何忘之忍痛开口,“汪已桉,我要下车!”  汪已桉没有说话,但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暴露出来了青筋。  “我说了,让我下车!”  何忘之拽不开车门,就去抓汪已桉的方向盘。  汪已桉的努力控制着方向盘,用右手控制着何忘之。  何忘之的力气特别的大,汪已桉一时没有控制好,一巴掌扇到了何忘之的脸上。  “啪”的一声,之后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何忘之捂着自己的脸,垂头看着脚尖。  汪已桉迅速把车停到了路边。  他抓住何忘之的手,想要看看她的脸成了什么样子。  何忘之瑟缩在角落里,他越靠近,她越往角落里躲。  汪已桉察觉到她在瑟瑟发抖。  他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我要下车。”何忘之轻声说。  汪已桉按了下车锁,何忘之捂着脸推门下车。  何忘之站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自己的家。  期间,汪已桉的车一直跟在后面。  到了楼下的时候,何忘之看到戴鸿鹏的车还停在楼下。  戴鸿鹏和焦倩倩本人都坐在了车里。  见何忘之捂着脸从出租车上下来,汪已桉的车跟在后面。  戴鸿鹏察觉事情有点不对,焦倩倩率先下车。  她站在楼道门口,挡住了何忘之。  焦倩倩伸手,她的掌心摊开,里面是何家的钥匙。  何忘之伸手要去拿,焦倩倩却抢先一步,把手里的钥匙丢在了地上。  何忘之慢慢放下手,露出带着手指印的脸。  她静静地看着焦倩倩,开口问道:“你在害怕什么呢?还是你在气急败坏什么?”  焦倩倩脸色巨变。  何忘之不管她,低头去捡自己的钥匙,伸手的时候却被焦倩倩用高跟鞋的根儿狠狠地碾了一下。  何忘之的后背挡住了焦倩倩的动作。  但是却挡不住她那得意又解恨的脸。  戴鸿鹏赶紧冲了过来,拉开焦倩倩。  何忘之的手背上被踩出来一个小坑,她抖掉钥匙上的灰尘,上楼。  戴鸿鹏想跟上去,却被汪已桉拽住,狠狠地迎面打了一拳。  戴鸿鹏平时根本不运动,整个人虚的不行,一拳就被汪已桉撂倒了。  焦倩倩被吓得“啊”地大叫。  汪已桉紧跟着上楼,拿出备用的钥匙想要开门,却发现钥匙根本塞不进去。  钥匙孔里面被塞满了烟丝,塞过烟丝后还被用力地压过。  汪已桉拍门,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  何忘之靠着这门,坐着,满脸都是眼泪。  家里的地板上有鞋印儿,拖鞋就在门口,他们进屋子的时候都没有换鞋。  何忘之盯着其中的一个鞋印儿,抱着自己的肩膀,无声地哭泣。  过了不知道多久,何忘之给姜明月打了一个电话。  “喂,忘之,这么晚了。”姜明月说话的声音不大,背景声音有些嘈杂,看样子还在应酬。  “忘之,要不然之后再说,我现在有些忙。”姜明月没察觉到何忘之的不多,说完就像挂电话。  何忘之哽咽地说:“如果这次你不听我说完,以后我们就也别联系了吧!”  无论是听到何忘之在哭,还是听到如此决绝地话,都让姜明月感到吃惊。  “忘之,你怎么了?”  “我想要离开这里,出去读书,找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何忘之说。  姜明月换了个说话的地方,她沉吟片刻,“忘之,这不是一件小事儿,你先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你就说你答应不答应吧!”何忘之哭的打嗝。  “那你也得跟我说说什么情况啊!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儿,知道不知道我在忙,知不知道体谅一下大人,我现在出席的这个宴会非常重要……喂?”  何忘之挂断了电话。  何忘之回到卧室,爬到床底下去找自己的书包,但是床底下没有。  不用多想,也不需要再找,肯定是让汪已桉拿走了。  何忘之坐在地板上,只觉得人生无望。  手机还在震动,何忘之把汪已桉,戴鸿鹏全部都拉黑。  但没过多久,手机又在震动。  来电显示是季炳年。  何忘之想了一下,还是静静地等待着他挂断。  过了不知道多久,外面传来引擎的声音,何忘之慢慢地站起来,躲在窗帘后面看。  戴鸿鹏和汪已桉的车都驶离了小区。  何忘之松了一口气。  她洗了一把脸,开始认认真真地清洁整个屋子。  扫地,擦地,把所有的东西都再度罩上一个罩子。  关掉水电的阀门。  收拾好了一切,何忘之拎上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开门打算离开。  现在是十点多,何忘之不打算回C城。  反正是寒假,在汪已桉回到M国之前,她打算出去躲一躲。  姜明月给她的卡里还有蛮多钱,为了防止姜明月临时变卦,她最近每天都会用ATM机提取出一部分来,然后转到自己的卡里。  何忘之打开房门,一双带着血的手就从侧面插进了门缝里。  何忘之吓了一跳,手一缩,那双带着血的手就拉开了房门。  何忘之靠在鞋架上,偏着头忍受着汪已桉逐步地靠近。  汪已桉的手放在何忘之的脸上,仔仔细细地查看她脸上的伤。  何忘之却被他手上的血腥味熏的想吐。  何忘之猛地冲到卫生间,开始吐。  汪已桉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  过了不知道多久,汪已桉跟着走了过来。  说:“我们谈个条件吧。”  何忘之背对着他,不肯说话。  “我知道你想查什么,我要让你去M国见的人,也和你的这件事情有关。”  何忘之深深吸了一口气。  汪已桉继续,“你不好奇为什么姜明月对你一直不冷不热,没有充当好一个做母亲的角色吗?”  何忘之忽然笑了。  她转过头来,笑里带着恨,“可能是我本身就是一个垃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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