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杰和刘奕辰有两个月没开资了,回矿上打听,才知道换了新矿长吴建军,两个人优越的生活突然就断了粮,于是结伴去询问吴建军,结果俩人因为私闯民宅,扰乱社会秩序,又被拘留了十多天,无奈的返回了燕州市,那当真是身无分文。 两个人连个介绍信也没有,自然是别想找工作了,往日的那些个烟花巷柳的地方不能去了,澡堂子和旅馆也没有赊账的一说,只能睡起了街头。 那是个入秋的季节,两个人溜达着到了北城,北城外地人多,治安管理比较差,或许能寻到份营生,好歹寻个住处,两人寻了一天一无所获,仅有的一点钱买了几个馒头,想着寻个僻静的地方准备分食了,于是寻到了一个暖气沟,下了暖气沟之后,才发现这暖气沟堆放着不少的杂物,竟然还有铺盖和锅碗瓢盆。 李家杰和刘奕辰知道是闯进了讨吃窝,于是又起身离开了暖气沟,爬了上来,往外走了没多远,就瞧着五六个小孩惊慌失措的往巷子里跑,为首的一个稍大一点的,手里攥着一个帆布袋子,接着一个个像地耗子一样,全跳进了暖气沟里。 李家杰和刘奕辰正在诧异的时候,巷子外边突然涌进了四五个二三十的后生,其中还有一个四十多岁,衣着靓丽的妇女,剩下的四个人衣着有脏有净,有人嘴里喊着:“这边跑了,这边跑了。” 这四五个人进了巷子时,那些个孩儿已经跳进了暖气沟,所以没看见,开始四散分开了找,也没打理李家杰和刘奕辰,俩人只好一边吃着馒头,一边走出了巷子。 四五个人寻了一圈没有寻到,那个妇女瞧见了暖气沟,于是喊着其他人说道:“他们肯定在这里边。” 于是一个后生跳了进去,接着喊道:“里边有铺盖,他们肯定从里边跑了,其他几个人纷纷跳了下去,井口只留一个中年妇女把守。 李家杰和刘奕辰出了小巷,又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出巷口拐了一个弯,进了一条比较僻静的街道,突然前边有个地井盖“突突”的往上顶着,没一会儿“咣当”一声,井盖被从里边顶翻了,接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儿麻溜的爬了上了,看见了正好路过的李家杰和刘奕辰,那小孩立马警惕的眼神注视着二人,瞧着二人虽然邋遢,但是不像刚才那一波人,于是又对井下喊着:“上来,快上来” 小孩说着话,开始把井下那些个小孩往上拉,拉出四个以后就再没人了,为首的小孩急切的询问着:“二妮和毛眼儿呢?” 一个七八岁的孩儿说道:“二姐一直护着毛眼儿在后边,该不是被抓走了吧?” 正说着话井里传出了一个幼小稚嫩的童音哭丧着:“大岗三岗救救讷,别拉下讷!二姐被他们抓走了。” 为首的孩儿听了,又跳下了井口,把毛眼儿托了上来,自己随后又爬了上来。 毛眼儿继续哭着,述说着二姐为了挡住那些坏人,让自己先走,这些个小孩儿们听了,表情都惊慌的很,一个个看着为首的孩儿。 为首的孩也着急,但是说道:“咱们不能丢下二妮,就这里等着他们,大不了把东西还他们!” 剩下五个小孩都使劲的点着头,稚嫩的脸上竟然显现出大义凛然的模样。 李家杰和刘奕辰也不走了,寻了个背风的墙根坐下来,吃着馒头,准备瞧瞧这些个孩儿们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没一分钟,就听着井下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还捎带着穿出来几个大人男人的声音:“你他妈老实点,小小年纪,敢坏了老子们好事!” 接着一个后生从井口探出了头,观望着,瞧见了路边站了一排的小孩,连忙欣喜的喊道:“兔崽子们都在,都在。” 后生爬了上来,一把揪住了个头最大小孩的耳朵,嘴里喊着:“小兔崽子,给我老实点,东西呢?我们的东西呢?”后生说话的功夫,井口又爬上了三个男人,中间还夹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为首的小孩耳朵被揪的疼,龇牙咧嘴的哼哼了一下,接着硬气的说道:“东西可以给你们,但是你们先放了二妮子。” 那几个人听了,脸色狰狞着说道:“坏了老子们的好事,哪能这么便宜放了你们。” 说着话一个二十出头的后生,也不顾忌这些孩儿们的幼小,举起来手一人扇了一个耳光,边扇嘴里边说:“给老子说不说,给老子说不说?东西在哪?” 这些个小孩儿,有倔强的,自然有柔弱的,像那最小的毛眼儿,挨了耳光直接“哇哇哇”的哭了起来,只是都盯着为首的孩儿不说话, 大晚的天,又是僻静的街,没有个路人,让这群后生更加肆无忌惮,那后生才不管这些孩儿的可怜,扇完了一圈,又返回去重新扇,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握住了后生的。 刘奕辰实在看不下去了,从墙根站了起来,阻止了后生的暴行。这时四个人才瞧见,原来阴暗的墙角还有两个人。 刘奕辰攥着后生的手腕说道:“兄弟,适可而止,都是些孩儿,至于这样吗?” 那些个后生急了,为首一个人说道:“怎么着?你们俩个要多管闲事?” 刘奕辰手腕使劲一甩,把那打人的后生甩了个趔趄,接着说道:“小爷刚吃饱了,想活动活动身体,正好瞧见你们这群狗东西,欺负孩儿,要不咱们练练?” 对面四个人瞧着只有李家杰和刘奕辰两个人,也不惧,为首的一个更是干脆,嘴里说着:“练练就练练,让你他娘的多管闲事。”说着话带头挥舞着拳头就冲了上来。 刘奕辰平日里喜欢锻炼,所以身子比较壮硕,自然是不怕,自己迎着两个人上去,开始打了起来,竟然还占了便宜,可是李家杰却没那份本事,自己哪是其他两个人的对手,没一会就被两个人左一拳头,又一脚本,踹的站不起来了,那些个小孩瞧着有人帮着出头,也蜂拥而上,抱腿的抱腿,咬胳膊的咬胳膊,帮着李家杰和刘奕辰对付这几个后生。 但是毕竟都是孩子,被这些成年后生左扒拉,右拔撸,全撩在了一边,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妇女,大老远的又带着两个人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在那边,别让他们跑了,你们快去帮忙啊!“ 妇女喊着话,那俩个后生就已经跑到了跟前,加入了战团,让本来就不占便宜的李家杰和刘奕辰,更是力不从心,没一会就被打的窝在了墙角。 这六七号人,分出三人和妇女圈着那些小孩,剩下四个人围着蹲在墙边的李家杰和刘奕辰,不停的拳打脚踢,也就是这俩兄弟抗揍,虽然疼,还硬气的不吭声。 就在这时,突然听着圈小孩的四个人,包括那个中年妇女,嘴里吱呀怪叫了起来,那一声声的惨叫声,听了心颤,围攻李家杰二人的四个人,扭头瞧着,这时才发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手里正柱着根拇指粗细的棍子,笑么呵的走过来,而另外几个四个人都手捂着屁股杀猪般的嚎痛着,还有一个更是直接翻了白眼,倒在地上。 围殴李家杰的四个人瞧着老头,怒斥道:“老头,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想干甚?” 老头笑着说道:“也没啥就是他们几个屁眼不干净,讷用这根棍儿捅了捅。” 那四个人听了,都不由的手捂了下屁股,仿佛都能感受到那份疼痛,老头接着说道:“靠扇花子门把子也是份腿儿,你们几个念攒子空子?”(江湖黑话:丐帮我也是有名的爷,你们几个有没有懂事理的人?) 那四个人听了老头这叽里咕噜的一堆不明就里的话,当然是不懂,立刻把老头围了起来,准备对老人动手,就在这时,那个中年妇女一边捂着屁股,一边吸着冷气,疼痛难以的说着话:“你们……你们都别动,唉吆疼疼疼。” 接着夹着双腿,小步挪蹭着走到老头跟前说道:“您报个万?”(您贵姓?) 老头一听,这个中年妇女听的懂自己的话,一扭头说道:“招子挺亮,瞧清楚了,燕州风子万,靠扇花子门把子爷,讳登义!”(你是聪明人,听清楚了,我是燕州丐帮的把子爷,姓马名登义) 中年妇女听了,还不停的揉着屁股,同时客气的说道:“马爷……嗷疼疼……这几个小兔崽子……吆……截了我们的胡,我们正教训他们咧,您这是啥意思啊?” 马登义听了,也不答话,反问道:“燕尾子?老荣子?合吾走八门?何苦为难黄草窑子”(你们是骗子还是贼?都是八门弟子,为什么为难我们这些穷苦人?) 那中年妇女这时屁股已经缓过了疼劲儿,连忙说道:“马爷,不是这么回事,燕尾子打尖(我们刚骗了一桩生意),被这几个小子截了胡,正教训的您老来了,您老评评理,这个事怎么处理?” 马登义听了,瞧着墙角鼻青脸肿的李家杰和刘奕辰,又看了看身后几个哭的惨兮兮的孩儿,接着说道:“这些个孩儿你们已经教训过了,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此翻片儿?有空了,请燕翅子(你们的头)皇城街,大有巷,见面一叙,老马讷当面赔罪!” 那中年妇女听了,思谋了一下,接着说道:“马爷,您放了话,讷们小的得听,只是,这些小子们截了我们的胡,我们不好空着手回去。” 马登义听了,着妇女说的话在理,扭头对那群孩说道:“你们谁管事啊?快把人家东西取来,还给人家。” 大个头的孩儿听了,乖乖的点了点头,跳下了刚才爬出来的那个井口,没几分钟,又爬了上来,手里提着一个帆布袋子,递给了老头,老头接过了袋子,自己先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不由的吸了一口气,对那个中年妇女说道:“打乘儿赶巧了?(这东西是调包来的吧?)老相肩子(我朋友的)这东西不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