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兵一指办公室的门说道:“你俩个还等什么?自己出去领床位吧。” 李家杰连忙说道:“钱所,钱所,讷俩来了总得有个原由吧?咋能说拘留就拘留呢?” 钱文兵说道:“你问原由?这后生你俩认识吗?”说着话一指“小干头”。 此时的“小干头”躲闪着李家杰和刘奕辰的目光,李家杰说道:“认识,认识,晚上还有过小矛盾。” 钱文兵一听,斥责道:“小矛盾,俩个后生被你俩开了瓢,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你俩还好意思说是小矛盾?” 李家杰连忙解释道:“钱所,咱也好歹打交道这么多年了,您多少也得问问讷们到底是个啥情况啊?讷们也不能平白无故去打人家咧,别动不动让讷俩进里边蹲着啊?” 钱文兵指着李家杰说道:“就你们俩个楞球货,我还能冤枉了你俩?这次没记者作证,也没有小花子说情,更没有女女解围,我看你们这次咋办,有点出息就自己进去蹲着。” 李家杰带着哭腔的说道:“那钱所,你好歹让我俩解释一下呗。” 钱文兵一摆手说道:“解释什么解释?人家小后生都说了,是你们俩个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家俩个伙伴给用砖头敲了,我也看过了,敲的挺严重,一个还敲掉了俩颗牙,你们就准备着赔偿金吧。” 李家杰一听,这钱文兵看来是和自己哥俩杠上了,油盐不进,根本不听解释,哥俩又看向了“小干头”,这小子居然恶人先告状,于是只好问道“那钱所,讷们得赔多钱?” 钱文兵也看向了“小干头”说道:“你小子说说,能不能私聊,赔多少合适?” “小干头”已经明白过味了,眼前看似扛大包的两个主,是正儿八经的混社会的,而且就在北城火车站这一片,心里琢磨着,自己今天要是讹了对方,往后估计在北城就不好混了,尤其是给中巴车拉人的营生,更是不能做了,连忙吱吱唔唔了起来,说道:“私聊,私聊,其实……其实讷们也没啥大事,就是……就是磕破了点皮……么事么事。” 钱文兵听了,一拍桌子呵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有公家做主呢,你怕个求咧?” “小干头”听了,当时吓的一哆嗦,连忙说到:“讷们私聊,给个百八十的……五十,五十块医药费就行咧。” 钱文兵这个气,这小子大半夜的跑来报案,说是被人打了,自己经过多方的打听询问,寻明白了是北城的李家杰和刘奕辰,这两个家伙,是自己的撞客,好几次让自己下不来台面,自己虽然秉公执法,也不想太为难这哥俩,但也总想找个由头好好整治整治这哥俩,所以今儿个也不往明白了问,故意杀杀李家杰哥俩的气焰,哪成想报案的小子却打了退堂鼓,心里能不生气吗? 钱文兵指着“小干头”问道:“你们到底是个怎么回事?说清楚了。” “小干头”吱唔着不说话,李家杰趁机搭茬道:“他们撩逗陈大奎的闺女,讷好心帮他们解……” 李家杰话说了一半,钱文兵一瞪眼呵斥着:“我让你说话了吗?……啥?……陈大奎闺女?” “小干头”这是第二次听见了陈大奎的名字,虽然不明白陈大奎到底是个什么人,但是心里明白了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了。钱文兵和陈大奎也打过交道,虽然陈大奎是个社会老油子,可是手头却干净的很,没牵扯什么要案命案,而且对地方治安还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了解陈大奎是个护闺女的主,尤其是前几天,陈大奎为了护闺女,前后帮着警察抓了六个外地的歹人,上边因为这个事,还想过给陈大奎颁一个优秀市民的称号,但是被陈大奎给拒绝了。 钱文兵询问“小干头”:“有这回事吗?” “小干头”老实的回答:“是有俩个喜人的女女,我们想交朋友来着,但是最后走开了。” 李家杰还准备接话,嘴还没有动呢,直接被钱文兵一指说道:“你,闭嘴。”此时钱文兵心里也明白个大概了,皮笑肉不笑的对“小干头”说道:“你他娘的也不是个省油灯,还好意思来报案?陈大奎的闺女也撩逗?长了几条腿够人家敲的?” 钱文兵说到了这里,心里思谋了一下,还是不想放李家杰哥俩离开,冲外边一喊:“进来几个人,给我把这三个货全关起来,明天再处理。” 刘奕辰无所谓的样子,顺从的跟着民警走了,李家杰嘴里念叨着:“钱所,钱所,明儿个讷俩还上班呢,耽误不得。”最后还是被推走了。“小干头”心里慌的要死,不停的向钱文兵哭诉着自己错了,下次不敢了的求饶话。 三个人先后待到了城北派出所的拘留间,拘留间里永远都关着好几个人,三个人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蹲墙角的,躺墙边的,刚有了困意又的都被惊醒过来,端详着进来的三个人。 李家杰和刘奕辰也环视着周围的人,“小干头”早就跑的远远的墙角圪蹴了下来,怕着哥俩找他的麻烦,李家杰瞧着两张床上躺着两个人,床上的人也醒秧了过来,其中张床上不到五十的汉子人瞧见了李家杰,连忙呵斥着另一张床上的人:“你他娘的起来,滚一边去,给讷小杰小辰兄弟腾个地势。” 那张床上的人虽然横,但还是听了汉子的话,起来后又寻了舒服的地方,撵走了其他人,自己躺了下来。 李家杰连忙对那汉子说道:“孙二叔,这么巧又遇见你。”说着话哥俩到了那张床边,坐了下来。 孙二叔笑嘻嘻的回答道:“是呀,巧的很,每次来都遇得到你哥俩,就喜欢看钱文兵吃瘪的样子,这次又是见义勇为进来的?待多久?明早能出去吗?” 李家杰瞧着对方一连问了这么多问题,不知道先回答哪个了,于是说道:“讷跟二叔有缘分,还是打架斗殴,看情况,估计钱所明早能放了讷。” 孙二叔笑着说道:“这群操蛋玩意不会聊天,刚才还困的要死,你俩进来咱好好唠唠。”说完了话,变戏法似的,掀起了薄薄的铺盖,从下边竟然掏出了一个袋袋酒,袋袋酒里还泡着一根粗大的人参,自己先“吱”了一口,递给了李家杰和刘奕辰。 李家杰和刘奕辰也不客气,接过酒袋一人抿了一口说道:“二叔本事人啊,这地方都能抬着好货。” 孙二叔无所谓的说道:“外边的朋友给面子,下午刚扫带进来的。” 李家杰和刘奕辰不由的都伸出了大拇指,孙二叔有指了指“小干头”说道:“那个跟你们一起进来的是你们小兄弟?” 刘奕辰听了,鼻子“哼”了一声,说道:“讷们进来就是因为他,这小子……”李家杰听了连忙拦住刘奕辰的话说道:“是个误会。”“小干头”一边听了,露出了感激的眼神,又靠墙挤了挤不敢搭话。 孙二叔好似明白了点什么似的说道:“小杰做的对,冤家宜解不宜结,出门都是兄弟!”接着一指“小干头”说道:“那后生,讷这兄弟义气,你听明白了吗?” “小干头”连忙点头,嘴里应道:“大岗,讷懂得,讷懂得。”接着又不敢做声了。 刘奕辰盘腿上了床,对孙二叔说道:“二叔,讷就纳了闷了,咋每次来都能遇见你,前几次没机会和你聊,这次你跟讷好好的唠唠,二叔到底是做啥买卖的,讷看钱文兵对你也挺客气的。” 孙二叔听了,又抿了口酒,“吧叽”了一下嘴,自言自语的嘀咕着:“缺了颗花生米。”接着又瞅着刘奕辰说道:“小辰兄弟想听?” 刘奕辰点了点头,李家杰连忙说道:“二叔愿意说了,讷们就听听,不愿意了讷们也不打听。” 孙二叔“嘿嘿”的笑了一下说道:“叔也没啥隐瞒的,就说给你俩听听。”接着又对周围那些个不知道睡着还是醒着的人说道:“你们这些个货也听着,别假迷三道的装睡。” 孙二叔说完了话,用手一撩穿着的背心,露出了腹部靠近肋骨处碗底大一块疤,对李家杰和刘奕辰说道:“叔是从越战上下来的兵,这个是榴弹碎片划的,叔曾经和邢立祥,赵学忠尿过一个夜壶。” 屋里的人听了都大吃一惊,邢立祥可是燕州市老公安的一把手,大伙自然认识,赵学忠是城东派出所的所长,也有一部分人知道,李家杰看着孙二叔腹部那块疤,觉得不寒而栗,不由的问道:“那叔您现在咋这般光景?” 孙二叔笑了笑说道:“小杰啊,这般光景咋了?叔现在这般光景活的痛快,知道钱文兵来这之前,城北派出所谁说了算吗?嘿嘿,是你叔我啊!” 屋里的人不由的都瞪大了双眼瞧着孙二叔,李家杰感兴趣的问道:“二叔的意思是,二叔以前是城北派出所的所长?” 孙二叔点了点头,默认了,李家杰连忙又问道:“那叔您现在这是……?” 孙二叔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遇人不淑啊!”接着一指屋里其他的人继续说道:“你们这些个货都听着,从这里走出去后,都给老子放出风,老子孙廷义活着一天,就让周顺永无出头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