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岳林接着电话从驾校里出来,向公交站台走去。 “萧伯,您别误会,我明天真的有事,是去应聘工作,明天是最后一个环节!” “您看这样好不好,明天我考核完了,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 “嗯!好的!” 岳林犹豫一会,问道:“萧伯,她、她还好吗?” 听着电话里萧重柏的声音,岳林微微的点头,“嗯!我知道了,萧伯再见!” 挂断电话之后,岳林困惑起来,萧重柏突然找自己,并非是为萧媛的事,那会是什么事呢? 听萧重柏的话意,萧媛的病情正在康复中,那说明稠液得到了控制,或者被药物逐渐清除。 然而,萧重柏的这个说法,岳林并不认同。 在这几天里,为了萧媛的病情,岳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清除稠液不会这么简单,充其量只是缓解了症状。 它有独立的反应意识,并非是由炎症而化,它若不是独立的生命体,必定有个独立的载体,寄生在萧媛身体里。 可惜,万物都存在因果,岳林知其果,却不知其因,这个寄生体是如何繁生的? 这几天,他都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找不到其因,按自己现在的能力,还真不敢大胆出手,毕竟那是在萧媛身上。 “滴滴、滴……” 身后传来喇叭声,一辆白色奥迪车停下来,车窗缓缓的落下。 “岳林,你愣在那里做什么?”秦凡卿朝他招招手笑道。 “凡卿?你这是要去哪里?”岳林问道。 “还能去哪里?找你呗!是丹伯找你有点事!”秦凡卿说道。 “丹伯找我啥事?” 秦凡卿下了车,转身打开了后车门,随口说道:“丹伯电话里说,他那里有块石头,想请你去看一看!” 岳林听她这么一说,笑道:“打个电话就行了,还用得着亲自来接!” “看把你美的,去那边!”秦凡卿指了指驾驶的位置,随手关上了车门。 “凡卿,你居心不良,我还没驾照呢!” 岳林说话之余,打开副驾驶的门,低头就往车里钻,却被秦凡卿给推出来了。 “凡卿,别闹了,无照驾驶会被砍头的!”岳林笑道。 秦凡卿捂着嘴,笑道:“我知道一条新道,那里还没有竣工,你尽管开你的!” “你说金乌道?不是去丹伯那里吗?”岳林困惑道。 “去丹伯的家,不是他的店!”秦凡卿说道。 “好嘞!咱们这就起飞!”岳林心里美滋滋,准备大显身手。 奥迪车缓缓调头,沿着外环没多久,进入金乌大道,一路急驶而去。 后座上的秦凡卿,表情有些紧张,“岳林,你这是要起飞?” “教练也是这么说!建议我拿飞行执照!”岳林笑道。 却没听到秦凡卿的回应,岳林看向后视镜,见她手捂着嘴,紧皱着眉头。 “我去,凡卿,你还晕车?” “是、是晕机!” 丹伯的家虽然是在山区,但房子是一栋两层小楼,青砖绿瓦,可谓古朴典雅,不愧是古玩世家。 两人下了车,只见秦凡卿身子一晃,打了个踉跄,幸亏岳林及时搀扶住她,不然可真摔地下了。 “谢谢飞行员!”秦凡卿挖苦道。 “嘿、哈哈!”岳林笑道,搀扶着她向丹伯家走去。 “哎!这就走了?”秦凡卿惊讶道。 “走走好,越是站着过久,越感到头昏,听我的没错!”岳林搀着她一边走,一边讲解道。 此时,丹伯从家里走出来,大概听到了车的声音,当看到他俩之时,眉头皱了起来。 “丹伯好!路上跑的急了点,没想到凡卿还晕车!”岳林跟丹伯打着招呼,赶紧解释道。 丹伯听到他这么一说,笑道:“小林啊!你这也太粗心了,小心把女朋友都丢喽!” “啥?我哪里粗心了?”岳林不解道,觉得自己也够细腻了。 “凡卿,你那鞋子呢?”丹伯笑道。 秦凡卿撇了岳林一眼,“飞的太快,鞋子还没跟过来!” 岳林看向秦凡卿的脚,竟然还光着一只脚,转身看向车的旁边,果然有一只高跟鞋,静静的躺在那里。 瞬间,岳林心里那个尴尬,从脸红到脖子,这才清楚刚才凡卿说话的意思。 “凡卿,你掉了鞋子,咋不说呢!”岳林说话间,跑到车旁去捡鞋子。 秦凡卿表情一怔:“岳林,你说这样走走好,让我听你的没错!” 丹伯哈哈笑起来,说道:“你这丫头,岳林这小伙子实诚,你就别拿他开涮了!” 客厅正中是座神龛,淡淡的香味弥漫,一张大理石桌居中摆放,周边都是棕色木格框架,摆放着各种瓷器与玉石。 此时,二楼下来一位端庄的女人,一身紫色旗袍,彰显出丰满的线条,皮肤白皙,尤其那双大眼睛格外迷人。 她让岳林想起一个人,秦凡卿别墅中的吴妈,两人无论从长相到身段,还真有些相似。 “丹姨,别麻烦您了,让我来吧!”秦凡卿说话间,接过她手中的茶盘。 “丹、丹姨好,我叫岳林!” “嗯!这小伙真帅气,说到底还是凡卿慧眼识珠,岳林快坐下,到了你丹姨家里,就当是到了自己家,甭这么客气!”丹姨亲切的笑道。 此时,丹伯走到客厅角落,那地上有一块红布,好似盖着什么东西,覆盖之物还不小。 他朝岳林招招手,便将那块红布撤了去,一块石碑显露出来,这让岳林看着很眼熟。 经过他再次确认,没错,这就是俞强卖掉的那块墓碑,难道是被丹姨买来了? “小林,你看看这块石碑,有什么玄机!”丹伯笑道。 心想,自己不能把实情说出来,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让俞强也无法做人,再说自己还成了帮凶。 装模做样的摸了摸,还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琢磨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缓缓站起身。 “丹伯,这里面没啥玄机,不过这块石材,好像不是咱们本地的,其它的倒没什么了!” “小林,你没发现这是块墓碑?”丹伯提醒道。 岳林尴尬的点点头,自己不但知道是墓碑,还知道从哪里挖出来的,更清楚谁卖给他的,正因为知道的太多,才把简单的表象给忘记了。 “丹伯,是不是你发现什么了?”岳林反问道。 “嗯!你能感应道到石材所属,这已经足够了,小林,这可是了不得的天赋!” 丹伯的一番褒奖,夸的岳林不好意思了。 此时,丹姨递给岳林一张纸,上面画着一幅石材的结构图,想必是她自己画出来的。 “岳林,你觉得石材的结构,跟我画的这幅图相似吗?”丹姨问道。 看着图上石材的断层,大致分为三层,上面的两层基本是浮岩,而下面的一层,散布着不规则的稀疏晶体,基本与石碑的构造相似。 “丹姨,应该就是这个构造!”岳林说道。 “嗯!那我们还是估计对了,这块岩石并非刻意用来做成墓碑,而是用来做成的石棺,不知什么原因,这具石棺破碎了!” 听到丹姨的简单描述,岳林心里一沉,丹姨的话与自己的判断,不谋而合。 那天,他留意到石碑的断面,也往石棺上想过,所以才跟齐纵他们去挖掘,正遇上萧媛遇险,此事也没有继续探究下去。 “丹姨,你的意思想找到这具石棺?”岳林好奇的问道。 “不,石棺并没多大意义,况且都已经破碎了,关键是这石棺用来做什么!”丹姨凝着眉头说道。 “丹姨,石棺还能用来做什么,无非是用来安葬的!”秦凡卿插上了话。 丹伯摇了摇头,说道:“凡卿,玉石表层的石皮,就是这一部分!”他说话间,指向石碑的底层。 他的这个指点,让两人恍然大悟,原来这块不起眼的石碑,竟是玉石之上的浮岩层。 “若我没猜错的话,石碑来自南省与缅甸一带,被人截取的天然石材,除了截面与密封卡笋之外,没经过人工任何打磨。” 听到丹伯这么一说,岳林有些困惑,问道:“丹伯,没经过人工打磨能说明什么?” “说明这具石棺,不是给亡人用的,你想,能把石棺从南方运到北,说明这是有钱人家,既然能把石棺运过来,就不差那点钱来打磨平滑,亮晶晶的多好,对吧!” “丹伯,您的祖籍不就是南省吗?”秦凡卿问道。 丹伯点了点头,稍作思索,“按我们祖籍的风俗,用这种石材打造石棺,一种是亡人用,但都打造的非常光滑,用三道密封槽压浆封棺,另一种,便是这种卡笋的粗糙石棺,我们族人叫棺蛊!“ 岳林再次看向石碑,还真有石槽以及断掉的卡笋,问道:“棺蛊?是什么意思?” “小林,你们听说过苗疆蛊毒吧!在东南亚一带也称降头术,这需要精心培育蛊虫,而这个棺蛊是其中的一种!” 秦凡卿与岳林听到这番话,毛骨悚然,面面相觑。 “丹伯,您的意思是说,把蛊虫养在石棺里,埋在地下让它滋生?”岳林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前提要看他想做什么蛊惑,按需要选择生养机,培育什么样的蛊虫!” 岳林眉头紧皱,“棺蛊,还这么多的门道?” 丹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作为棺蛊,它是一次性选材,检材相当严格,耗时耗财,但培育出来的蛊虫,那可真的不一般!” “需要什么样的蛊惑,选什么样的蛊虫和食材?”岳林惊讶道。 “这样跟你说吧!我见过棺蛊虫,那是一只黑瞳蛊虫,虫身透着黑曜石般光泽,若服食了它的毒素,双眼长在他脸上,却已被蛊毒所控,你想瞳虫是什么食材培育?” “不会是眼瞳吧!”秦凡卿说道,手不停的摩挲手臂,自己都感到瘆得慌。 当看到丹伯点头之时,岳林脑瓜子一炸,嗡嗡作响,简直不可思议。 “无论人或畜的眼瞳,都要精挑细选,衰老的不要,有病变的不要,挑选极其严格,若只想蛊毒人,自然用人的眼瞳越多越好,所以棺蛊一次性成虫,耗时耗财!” 岳林犹豫一会,看着丹伯若有所思,“这种蛊毒有解吗?“ 丹伯听到他的话,表情一怔,叹息道:“有解,那要找到下蛊的人,用蛊毒母体来解除,但会对母体有反噬的损伤!” “难道解开蛊毒,就没有其它的办法?”岳林质疑道。 “一般的蛊毒有办法,像这种棺蛊,难啊!”丹姨接过话茬,无奈的摇了摇头。 岳林犹豫了一会,感觉丹伯找自己来,并非仅为石碑这么简单,好似还有什么事。 “丹伯,你是不是还有其它事?” “哦!是、是你丹姨找你有事!”丹伯吞吞吐吐说道,看向旁边的妹妹。 “玉影啊!小林这孩子实诚,有事你直接跟他说吧!”丹伯再次说道。 岳林与秦凡卿相视无言,想必秦凡卿也蒙在鼓里。 丹玉影尴尬的笑了笑,她把神龛的基座抽出来,那里面有一个木盒。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把这本书送给岳林!” 她轻轻打开小木盒,里面躺着一本书,这本书时间已久,书面都已经泛黄。 “蛊毒经术?” “给我的?”岳林惊讶道。 丹玉影有些难为情,笑着点点头,“岳林,实不相瞒,我见过你送给凡卿的玉石,我玉影做不到的事,你肯定能做到。” “哎呀!玉影,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丹伯不耐烦的说道。 “岳林,你玉影姨的意思,用丹家祖传的蛊毒经术,换你为我们家族救个人!” 岳林眉头一皱,“救人?” “你玉影姨是这代传承人,只因家人被外族人下了蛊,我们造化不如人,也没那本事解开,她通过凡卿那块雕刻的玉石,这才发现了你!” “啥?通过那块玉石?”秦凡卿惊讶道。 她的表情显得无奈,看向旁边的岳林,眼神中满满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