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前边儿的大道上停了一排轿车,一水儿的黑漆,依次排开,十分霸气。 打头阵的是辆帕萨特,后边儿是辆梅赛德斯加长型商务车。 帕萨特上下来个气场不小的中年人,穿藏青夹克衫,昂首阔步,走到商务车前,替里头的人开了门。 里头先是出来个女人,高挑,盘头,黑西服套装,黑色高跟鞋,气质颇高冷。 接着出来个年轻男人,身形修长,十分挺拔,许是车坐久了不舒服,他稍稍扭了扭脖子,然而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气场全开,甚至盖过那位长者,很是抓人眼球。 最让她吃惊的是,年轻男人的西服看着很是顺眼,银灰色,版型极好,就跟服装厂教案里的手工款一样,远远看着都能发光,就是隔得稍微有点远,不大看得清脸,但她觉得眼熟,像在哪儿见过。 只看一行人围在年轻人身边,不经意流露出谄媚和奉承来,好像他是什么皇亲国戚一般,这种场景,她只在电视剧里看过。 忽然,那人往她这儿瞧了一眼,步子停顿一下,似乎认识她,正准备朝她走,就看那盘发的高冷女人跟他说了句什么,他又快步走开了。 “他们是干嘛的呀?” 等那群人走得差不多了,她转头问邵建平。 他没答,眼睛一直盯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眉头蹙得厉害,忽然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打个电话就来。” 她点了点头,兀自想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 那年轻人不就是那天送她到医院的人么! 身材跟职业模特差不多,看了便不会忘。 对了,他叫什么来着,他好像没说,还有,她欠着人医药费呢,是不是该追过去还给人家呢…… 正想着,邵建平回来了,“回家,我有点事得处理。” …… 回到家,他径自去了书房,神神秘秘,拿着几本厚厚的材料翻来覆去的看。 她有时特别不能理解他,总觉得他心里装着事,可他又从不跟她说,尤其工作,没对她说过半个字,也不知道他一整天忙忙碌碌都在做些什么。 她叹口气,替他切了盘水果,兀自回到客厅,安安静静看起成人高考的教材来。 念文科的通常对数字不敏感,偏偏她这次准备报考的又是会计,看到一大堆数字,脑子很快昏沉起来,没一会儿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中间座机响了两次她也没醒,是邵建平出来接的。 看她睡得香,他没吵她,在她脸上亲一亲,把她抱到沙发上。 她婴宁一声,醒过来,“老公,” 他笑笑,“要不要去床上休息?” 她问,“几点了?” 说着看看窗外,太阳已经落到对面的楼顶,将围栏上的铁丝全染成细细的金条,“时间过得可真快,该做晚饭了。” 正要起身,被他按住,“今天你就别忙了,我来,瞧你累得都睡着了,我这老公当得也太失职了。” 她想了想,点点头,“也好,好久没吃到你做的东西了。” 他笑笑,去了厨房。 所谓夫唱妇随,她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乖乖帮他打下手。 不过一个钟头,红烧鲤鱼、醋溜土豆丝、圆子粉丝汤全上桌了,味道那叫一个香,她比平常多吃了半碗,让他觉得“君子远庖厨”这话不对,得看是为谁烧煮。 饭后,他麻利儿把碗洗了,搂着她看电视。 她心情极好,破天荒陪他看起了历史剧,要知道,平时的她对这种争权夺利的题材是没兴趣的。 “权力真有那么好吗?” 她随口一问。 他笑笑,“要是不好,世人又何必为之赴汤蹈火。” 她偏头,“那是他们不懂平凡的意义。曹松早就说过,凭君莫问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笑一笑,没再说话,顿了一会儿,转了话题,“对了老婆,马上清明了,咱们是不是该回老家给爸烧点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