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显然没料到宋家居然会是这种态度。 宋盼弟得罪的那些可不是一般人。 为了收拾她惹下的烂摊子,他们郑家积攒多年的人脉都搭出去大半,让渡出不少明里暗里的利益; 甚至就连新换到手的卫生棉的方子,也主动与其他人共享,拱手让出好几成的干股,这其中的损失的大了去了! 更加不用说,因为宋盼弟愚蠢短视的操作,把好好一个来钱的项目给做得一塌糊涂,日后想要扭转卫生棉的口碑盈利,需要额外花费一番不小的工夫。 而这些,都得由他们郑家承担! 这些账又该怎么算? 青年不喜宋家人这种心安理得的态度,尤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宋盼弟,脸色便更冷上两分。 “我们郑家说话算话,念及往日交情,不忍心看你们宋家落难,这才出手相助。 所谓施恩不望报,我们也并没有表功的意思。 只是提醒各位,不要松懈了对家人的约束。有些祸惹下了,不是那么好收拾的。 我们郑家能力浅薄,经此一事,几乎耗光家底,经受不起再一次的折腾了。我们总不能为了亲朋故旧,不顾我们郑家人自己的基业前途。 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便各谋前程吧。 言尽于此,望各位善自珍重,前程似锦。 下一次若再招惹上这样的祸事,怕是你们就算能再拿出像卫生棉这样值钱的方子,也未必有人肯出面替你们奔走周旋。 告辞。” 青年撂下一番铿锵有力的话,深深看了几人一眼,干脆利落地起身就走。 李胜男左右看看,还是只能自己起来送客: “我去送送。” 结果人家步子大,走得急,等她赶到院门口的时候,人家已经发动吉普车离开了。 李胜男避开尾气,端着笑脸扬手作别: “慢点开,路上注意安全啊!” 车上人听没听见她不管,她就是做给村里人看的。 总不能传出老宋家得罪了大人物的谣言吧?那以后在村里说话做事可就有些难处了。 有街坊邻居还等着看热闹的,见她送出来,忙冲她招手,要喊她过去说话。 李胜男扬起声音,指指家里: “婶子有事?不急的话我先家去了,走不开呢。” 街坊赶紧叫她去忙,然后又凑一起议论,老宋家是不是要办喜事了,要不咋连个说闲话的工夫都没得。 村里消息传得快,经过几道艺术加工后的版本早就走了样。 不到天黑,宋盼弟跟人私奔,母凭子贵要嫁入高门的消息便传遍了全村。 至于能跟她私奔的人又怎么跟高门大户扯上关系的,这其中的逻辑漏洞自然有民间编剧代为补足编圆,听着比戏本还热闹离奇,为人所津津乐道。 等到天擦黑,老宋家的壮劳力们下工回来,脸色全都臭得没法看了。 宋老爹搁下锄头,手也不洗,大步进灶房问做饭的宋老太: “宋盼弟回来了?” 宋老太正勺起一点甲鱼鸡汤里尝咸淡呢,见老头子回来,干脆调转汤勺,叫他来尝,边啧了一声说: “你也听说了?是回来了。” 宋老爹尝了口汤,比出大拇指,示意咸淡正合适,皱眉又问: “看你这样,她真惹祸了?” 宋老太浇点冷水冲下汤勺,把炖得奶白的汤水盛出一半,又添点凉水烧开,准备下面条。 “可不么,胆子太大了,都没法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