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涞浑身紧绷,眼前的厉谨裴还是像他们第一次遇见的那般,不,他比以前更有魅力,更有了所谓社会精英,斯文败类的气质。 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她的四周分裂出了无数个厉谨裴,用同样的桀骜不驯的眼神看着她,“舒涞,别忘了你做什么?” 她想要推开“厉谨裴”们,可是他们却越来越近,充满压迫气息的语气一次比一次冷漠。 “不要,不要。” 舒涞使劲全身的力气捶打着厉谨裴,挣脱了他的怀抱,像是逃难一般跑回自己的房间,锁上门,找到五斗柜里放杂物的最里层,摸到了一个药瓶。 她也顾不上赵医生嘱咐的剂量,倒出一手掌的白色药片就全部塞进嘴里,干涩的喉咙像是被刀片划过。 对,她有病,很严重的病。 不是身体,而是心理。 她瘫坐在地上,脑袋里回想着赵医生所强调的呼吸法,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不知怎地,最近她发病的频率越来越高,赵医生说过,她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一个阙值,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压力源,试着放轻松。 离开厉谨裴? 她倒是很想。 可是在楚琪没有回来之前,她就只能做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没有生气,没有自由。 她的理智回来了几分,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对厉谨裴做了什么。 现在应该怎么办? 小的时候,舒涞的人生就是命题作文,只要按照姐姐的模式生活就好,可是长大了,她的人生变成了开放式作文,每一条路都是她用血和泪做出的答案。 门外没有任何动静,舒涞捏着柜子的边缘站了起来,她的手掌擦去脸颊的泪渍,理了理裙子的褶皱,束好了头发,带着警惕和谨慎打开房门。 空无一人。 沙发的靠背上披着白色的浴巾,厉谨裴已经离开了。 去哪儿了? 某个新欢的温柔乡吧。 舒涞莫名地吐出一口浊气,至少今晚,她得感谢唐在厉谨裴身下的那个女人,否则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厉谨裴。 她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检查了药瓶的位置,然后躺在床上,想着怎么和厉谨裴解释。 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不过问,往好处想,厉谨裴根本就不关心自己,她怎么会看出自己的异样,只会当做吵架生气,大不了冷战一段时间,如果舒家过问,就说厉谨裴有了小三,顶多找来母亲的几句责骂。 毕竟身为女人,身为妻子,她也知道,无论是看起来多么幸福的婚姻,都经不过时光和外面的诱惑。 舒涞沉浸在这种积极的想法,直到手机的震动声让她拉回了现实。 是袁辉。 他问她为什么没有回信,又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手机屏幕已经碎了,斑驳的玻璃表面显示着温暖的文字。 同样,也倒映着支离破碎的舒涞。 她的手指悬空,不知道应该回复什么。 厉谨裴一定会对袁辉做什么,她要保护好袁辉,不能让他因为自己而受伤。 下定决心后,她划开屏幕,拨通了袁辉的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