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导演没有安排林如钧的戏份,他本来在酒店里休息一下,无聊间翻阅了娱乐新闻,眼见自己被差别对待,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他坐在房间里生了一会儿闷气,十点多的时候,他的外甥赵征给他打来电话,跟他说一下自己跟大导李默子联系的情况,林如钧跟李默子导演合作过多次,向来关系不错,得知他那里又拍新片,就把赵征这里新签约的一个女演员介绍过去。 舅甥俩聊了几句,赵征明显听出来舅舅的情绪不高,就问他怎么了? 林如钧把自己这番受到的冷遇和林博被晨星骂哭的事情告诉了赵征,赵征顿时火冒三丈,他自己开经纪公司,父母是曲艺圈里的老人,很有些人脉,且素来年轻气盛不怕事,马上就跟舅舅商议报复: “这个江晨星仗着婆家财雄势大,在圈子里经常欺负人,北圈和京圈都很讨厌她,这次又欺负到咱们头上,真是自己作死! 她那边跟华夏娱乐网和东方娱乐网关系很过,其他的媒体,他们也没有绝对的优势,咱们有咱们的关系,一会儿我跟头条网的主编联系,让我的副总跟电影周刊的主编联系,您跟新报的朋友联系,咱们也把她耍大牌、欺负新人的事情披露出去,谁怕谁啊?” 林如钧演技精湛,在圈里的人缘和风评都不错,但他为人骄傲,刚愎自用,也是很多老友都心知肚明之事,这会儿被外甥一煽风,马上就觉得正当如此。 他跟赵征分别行动,赵征很快给他回话说:“头条网那里没问题,他们对这次《点绛唇》的发布会没有通知他们很有意见,本就准备写点关于江晨星的文章,估计他们很快就会发文,电影周刊的总编很谨慎,因为主管单位正在整风,所以他们坚持核实一下再发文,我让他们尽快核实,您那边呢?” “我这边也没有问题。” 挂了外甥的电话之后,林如钧的心情才好了些,他今天下午跟晨星有对手戏,这场戏他准备得很充分,准备好好用演技教训一下晨星。 吃过了午饭,林如钧坐着房车去了片场,晨星中午跟小晗一起回家吃午饭,吃过饭之后就跟小晗一起早早地到片场准备下午的戏份。 下午的第一场戏,是晨星、林博和两个配角的对手戏,在这场戏里,女主跟哥哥一起出门去姥姥家,路遇跟母亲一起出门逛街的男二,双方打了招呼,说了几句话之后,女儿跟哥哥上车先走,男二转头目送女主远去…… 晨星知道林博入戏慢,所以四个人早早地开始走戏,导演也清楚林博的水平,为了不耽误时间,也反复在一边给他讲戏,导演指导他了好几遍,林博才学会了偷窥女主的那个表情。 四个人走了十几遍,都觉得可以了,导演那里就开始拍了,可是拍了三遍,导演都觉得林博最后那个目送的表情有些平淡,他认为男二这个时候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比较合适。 导演给林博示范了几次这个眼神,林博总是做不到位,晨星最擅长这个表情,遂过来让黄晶给自己滴了两滴眼药水,然后走到林博面前,让他跟着自己入戏。 她一双湿漉漉的大眼含情脉脉地看着林博,边演示边给他解释:“含情脉脉的时候,眼神深情专注、隐隐有水光,但又有几分内敛的感觉,你看我……” 林博被晨星这样看了几秒钟,顿时心跳加速,他的情绪被带动了起来,他这会儿盯着晨星看,慢慢地眼神就深情起来。 晨星又让黄晶给林博也滴了两滴眼药水,然后自己再带他入戏,这次再拍摄的时候,导演终于满意地过了。 林如钧一直在一边观摩他们拍戏,尤其是目睹了导演几次的不耐烦,心里对林博的悟性差,才算有了直观的了解,林博这样生涩,确实很挑战人的耐性。 之前他也听导演说过晨星的演技一流,这会儿在现场亲自目睹了她的表现,虽然依旧讨厌她的强势,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晨星虽然年纪很轻,演技倒还真是不错。 第二场就是林如钧跟晨星的对手戏,晨星也是第一次跟他合作,所以先上来向他问好,他很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晨星是个心宽的,对这些细节并不关注,也没有觉得他有针对自己的意思,在片场的时候,晨星自动地排除了所有跟拍戏无关的事情的干扰,这份超人的专注和投入,是小晗最钦佩晨星的地方。 晨星这两天跟曹玉霜拍了两场对手戏,深知这些老戏骨的水平,就多问了他一句:“林老师,您看咱们要不要走两遍戏?” 林如钧很自负地说:“我不需要,你自己走吧!” 晨星也就自己模拟了一下两人说话时候的站位和表情,导演对他俩的演技很放心,布景一做好就叫他俩过去拍戏。 这场戏拍的是父女俩的一次谈心,女主满怀希冀地找到父亲,想让父亲给自己做主,父亲却明知女主被妹子欺负了,却也因为偏心,只是一味地和稀泥,让女主让着妹妹。 戏里林如钧端着架子,一手拿着书本,一边看书一边敷衍地跟女儿说了几句话,晨星从满怀希望到失望,最后眼含泪水地离开了。 一遍拍完,导演觉得晨星演得很到位,可林如钧演的部分,他总觉得林如钧端的架子有点大了,在这个电视剧里,女主的父亲一出场,只是个小小的六品官而已! 不过导演深知林如钧刚愎自用的性格,不好直说他演过了,只能隐晦地问一句啊:“林老师,我忘记问了,您上一部戏演的是不是皇帝啊?” 林如钧一愣,揣摩着导演到底是什么意思?导演肯定不是随意说的这句话,就自己走过来看了监视器里的回放,看了一遍,马上明白了导演的用意。 林如钧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是演得不到位就是不到位,当即不好意思地对导演说:“导演,咱们再来一遍,再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