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 孩子要没了
楼梯上骨碌碌滚下来一个水杯,水洒了一地。 郑执站在楼梯上,嘴巴红艳艳,眼角眉梢都带一点红,长长的睫毛垂下,掩盖住了眼神。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也不知道听了哪一句话才失了神,连水杯都没拿稳。 他一来,整间屋子温度再降五个点,旁边看热闹的三个闲人纷纷后退一步,话都不敢插一句。 彭泽润只扫了他一眼,心下已经有了看法,她重新把眼神落到宋敬乔身上,突然向前走了一步。 宋敬乔想跑。 但是她忍住了。 “彭小姐这是做什么?想当着我男人的面打我?”她故作镇定,却不料身后又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嘭!” 是郑执刚刚捡起的水杯再次摔到地上的声音。 彭泽润忍无可忍,皱起眉头瞪了他一眼:“你小孩儿吗?手这么不稳。” 郑执不说话,脸色很奇怪,宋敬乔看不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但有一点她看明白了,那就是郑执只是路过,并没有要参与战斗的意思。 因为他已经顺手捡起了杯子,面不改色的穿过剑拔弩张的客厅,去厨房柜子里抓了一把菊花茶放进杯子里,加热水,盖盖儿,靠在橱柜上看戏,一气呵成。 挺符合人设的。 彭泽润依旧冷冰冰,即使郑执就在几米之外,也丝毫不掩饰她对宋敬乔的鄙夷。 “既然你下来了,那咱们就好好谈谈,郑执,过来。” 她甚至对郑执也没有该有的尊重,跟叫小狗小猫一样。 郑执当然没动,懒洋洋的举了下杯子:“说。” 同样也不尊重彭泽润。 彭泽润眼神暗了暗,长腿一迈,径直跨过了沙发坐下,吓得对面沙发的鹌鹑三人组纷纷打了个激灵。 彭泽润道:“我说我要跟你结婚,你耍我?” “我没同意。”郑执喝了口茶,伸手叫宋敬乔过去,宋敬乔乖乖走过去,委屈又可怜的趴在了他肩膀上。 郑执半边肩膀瞬间就僵了。 “不好意思,剧情需要。”宋敬乔小声解释,哼哼唧唧的哭了两声。 “你鼻涕不要抹在我身上。” 郑执对她十分嫌弃,但当着彭泽润的面也不能打自己的脸,只能僵着身子任由她趴。 俊男靓女卿卿我我,这一幕完完整整的被彭泽润看在了眼里,她嗤笑一声。 “看来你对她挺有兴趣?郑执,喜欢谁,和跟谁结婚,你该不会分不清吧?一个身份不清不白的女人,也能进你郑家的门?” “……”郑执保持战略性沉默。 这幅表情看在彭泽润眼里就是纠结加无奈,郑家对儿媳要求颇高,而且郑执是郑家顶梁柱,没人会拿他的婚姻开玩笑。 他绝不可能娶一个这样的女人。 彭泽润叹了口气,冷笑挂在脸上,却没有久留。 “你好好想想吧。”她转过身冲郑执挥了挥手,声音随着脚步逐渐飘远,“你养一个小妓子也可以,只要她听话,我容得下她,就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 “……” 郑执依旧没说话,等彭泽润彻底消失在院子里,才重新举起杯子喝了口茶,顺便把假哭的宋敬乔从肩膀上扒拉下去。 宋敬乔若无其事的站好,突然也挺佩服彭泽润,明明是有求于郑执,却搞得像是在施舍他一样,高傲的仿佛天上月。 危机解除,但她也没松懈,经过今天晚上郑执偏袒于她,却对跟她结婚有所顾虑的表演,彭泽润肯定会认为郑执就是个有缝的蛋,只要肯花时间绝对能叮上。 所以接下来,彭泽润肯定会锲而不舍的来找茬儿。 任重而道远啊。 宋敬乔忧愁的出去,在客厅溜达一圈儿,实在没心情跟人说话,吃了点水果之后就上楼了。 郑执没有跟她一起上楼,而是留在客厅叮嘱了小兔崽子们几句话。 “以后她会经常过来,骂你们就忍着,别给她找不痛快。” “是。”郑峥翻了个白眼儿,低声嘟囔道:“瞧你刚才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向着宋敬乔的,结果现在又来袒护小姨,我说你是不是想脚踏两只船啊?” “郑峥,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我饿了,想吃饭。”郑峥低头咬手指。 郑执权当没听见他说什么,又说:“你还好意思吃饭,三个大男人连个女人都护不住,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宋敬乔挨几下,你们就挨几下,听见了吗?” 难兄难弟三人组无奈应下,目送郑执上楼消失在拐角之后迅速对他的两句话展开了火热讨论。 “你们说我小叔到底什么意思啊?既不准我们顶撞我小姨,又要我们护住宋敬乔,他到底喜欢谁啊?” “反正不喜欢我们,咱们仨好像夹心饼干啊。”郑乾失神道。 郑棋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着:“大哥这是想跟彭泽润结婚的同时又想跟宋敬乔谈恋爱,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脚踏两只船踏的十分稳当。” “那我们到底帮谁?”郑峥纠结。 “谁都不帮,他的婚姻,关你屁事。” 郑棋没骨头一样站起来回房间睡觉,留下郑峥和郑乾大眼瞪小眼。 “真的谁都不帮吗?”郑峥问。 郑乾也很为难,但他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宋敬乔:“我觉得大哥是喜欢嫂子的,这么多天了,大哥和嫂子在一起的时候都挺开心,我想让他多开心一点。” 两人叽叽咕咕又说了起来。 与此同时,楼上的宋敬乔正在黑心老板郑执的监督下给他手洗衬衫。 理由是刚才她趴上去的时候把嘴角的椰子片碎屑蹭到了上面。 宋敬乔对此很不情愿:“郑总,你知不知道咱们家还有个高科技物件儿叫洗衣机?咱们物尽其用各司其职好吗?我现在应该在你被窝里,而不是在卫生间。” “好,快点洗。”郑执敷衍的点了点头,“洗衣机同学。” 宋敬乔:“……” 好不容易洗完衬衫,她刚躺到地铺闭上眼,肚皮上就传来一阵痛彻心扉的凉意。 “郑总,孩子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