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更不能倒下。”皇甫爵丝毫不退让,“苏玖,你这样消耗自己的身体,如果有一天,你也撑不住,那苏氏又该怎么办?” 苏玖不说话。 “你看看,你现在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又如何去照顾得了别人?”皇甫爵拍了拍苏玖的背。 她的身子是如此的瘦削,让他如此心疼。 苏玖被皇甫爵揽着,她无声的落着泪,男人的胸前已经被泪水****了一大片,接着,他便听到带着哭腔的声音。 “皇甫爵,我怕我做不好。”苏玖低低的说着,“你说,人怎么说走就走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这么突然的失去他,以前我和爸爸吵架,你告诉我,他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人,你告诉我要珍惜他,可是,我为什么到现在才真正懂得呢?” 她缓缓的说着,皇甫爵抱着她,无声的听她继续说。 “其实,我知道我不是做生意的料,爸爸从未勉强过我,他一个人支撑那么大的公司,从无怨言。皇甫爵,我真的觉得我很自私,如果我为爸爸分担一些,他可能就不会那么累了。” 可是,她却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她一直都只做自己想做的事,甚至和沈钧分开后,她连家都很少回,即使考虑到父亲的感受,也从未真正顾忌,心中有所愧疚,但这种对父亲的抱歉也只是一闪而过。 如果,她从前不那么自我,不因为这所谓的放不下对沈钧的感情而错过和父亲相处的机会,那该多好。 可是人生,从来都没有如果可言。 皇甫爵轻轻的将苏玖脸上的泪水拭去,温声道,“没有人能够回想起自己的以前不会有丝毫的遗憾,如果你每天陪伴爸爸,却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你会开心吗?人生本就有得必有失,不要太过埋怨自己,这不是你爸爸想看到的。” 苏玖未曾吭声,她垂着眸,瑟瑟的靠在皇甫爵的怀里。 她怎可能不埋怨自己? 是她的任性,才让苏博弈走了还带着更多的遗憾。 “苏氏的事情你慢慢处理,皇甫媚会帮你,葛二蛋和孙漂亮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他们会一直跟在你的身边。” 苏玖抬头,看向皇甫爵,还带着颤音,“你要走吗?” “嗯,马上就要走了。”皇甫爵捧起苏玖巴掌大的脸,不由起身,去洗手间拿来一块毛巾,用温水泡了泡,拧干,轻轻的擦拭着她的脸颊,“不许哭了知不知道,老是哭对皮肤不好,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 苏玖胡乱的点着头,眼泪又止不住落下,怎么擦都擦不干。 她不想让皇甫爵走,但她同时也知道,他为她已经破了例。 他不可能陪在她的身边,但他一直在尽最大的能力保护她。 “皇甫爵,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苏玖看向皇甫爵,问道。 若是搁平时,她不会问这样毫无营养的问题,可是此刻,她忽然没有一丝安全感,心里空空的,让她迫切想要抓住什么。 皇甫爵抚上苏玖的脸,那深潭般的眸此刻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他坚定的沉沉的说道,“会,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苏玖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立刻放松下来。 而男人仍旧继续的说道,“以后,不仅我们会在一起,我们还会有我们的孩子,会创造属于我们的小家庭,一直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所以苏玖,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你永远都有我,知道吗?” 他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所以他不会不耐烦,他会告诉她,她不会失去他,而且,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他的诺言。 “皇甫爵……”苏玖喃喃的喊着他的名字,眼泪又哗的一下子落了下来。 她是何其有幸,能够一直有他陪伴在自己的身旁。 “好了,别多想了,天都快亮了,快睡吧。”皇甫爵温和的说道。 “好。”苏玖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她在皇甫爵的怀里沉沉睡去,而当她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好似昨夜一切都是梦。 她也希望,不论她要付出何种代价,要是昨天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该多好。 可是这只是她的幻想罢了。 苏玖洗了个澡,将绷带给拆了,她不想让所有人知道她受了伤。 她要告诉别人,她很好,绝不会被打倒。 苏玖换了一身衣服,下楼吃早饭,苏可儿和冯媛媛也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餐桌吃饭。 苏可儿看了苏玖一眼,眼里闪过一抹嘲讽,“姐姐,你还真是睡得着,不知道有没有梦见爸爸找你?” 苏玖未曾吭声,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将面包一烤,里面加了芝士火腿鸡蛋还有生菜,一口一口缓缓的吃着。 被苏玖忽视,苏可儿心里更是蹿了一把火,她以前在家里在苏博弈的面前需要遮掩,但是她现在不需要了。 而且,冯媛媛好像并不是很排斥她攻击苏玖,这,更让苏可儿有恃无恐。 “姐姐,你还真吃得下,胃口还那么好,爸爸死了把财产留给你,你是不是其实特别高兴?”苏可儿的声音蓦然变得尖锐,心里的嫉妒让她的面孔微微有些扭曲。 苏玖放下面包,喝了一口牛奶,平静的看向苏可儿,眼睛微微示意她面前的盘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在我下来之后,你就已经吃了两个油条一笼小笼包,按照你自己的说法,对比之下,你胃口那么好,又是心怀怎么样的鬼胎?” “苏玖,你!” 苏玖皱眉,将手擦了擦,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我没空和你打嘴仗,现在苏氏岌岌可危,如果你非要内讧的话,还请想想自己以后的处境。” 虽然苏博弈偏心,将大部分财产留给了苏玖,但是苏可儿还是得到了一小部分,可若是苏氏一倒,那她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这,就是苏博弈的高明之处。 明着苏可儿吃了亏,但她偏偏还反抗不得,除非她想鱼死网破,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