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胜男之所以想再找秋歌,其实并不完全是为了道歉、解释上次的事情,她也是一个有心机的人,也是一个在政府部门呆了七八年的老人了,学会了很多的为官之道、处世哲学。 在她提出要撤换吕晓东这个敬老院院长被否决之后,她就知道,想要实现自己的想法和抱负,那就必须站稳脚跟,要在三道岗镇先掌握一些人马、人脉,没有人帮助自己,那自己不会有话语权,而且早晚会被排挤掉。 自己从市团委下派到三道岗,已经抢了别人的既得利益,所以很多人对自己是心里有恨的,再加上自己不是本地派,所以必然是被孤立的那个人。 想要改变这种情况,那就要有一批人支持自己,除了镇里的领导、工作人员之外,她还需要想杜秋歌这样的人,这是她能够快速拿出成绩的好帮手。 郑邵武告诉她、杜秋歌的人品、杜秋歌的能力、杜秋歌的成绩和未来发展,这让罗胜男不得不另眼看待杜秋歌了。 一个孝子、一个才会来半年就打开了大局面的能人,这对哪一位领导都是宝;更何况人家干的事业还是很能出彩的养老助老事业和帮农民生产自救,自己要是不抢先和他建立联系,那自己就会失去难得的时机和重要的助力。 秋歌当然不知道罗胜男的想法了,他现在就是琢磨怎么能解决养老院被管理部门盯上的事情,那个吕晓东一定是找了关系,不然管理部门不会这么锲而不舍的蹲守在这里的。 可是自己有什么办法解决呢?难道也去贿赂管理部门的官员?这不太好吧?而且自己也没有这个门路。 另一个解决办法就是找吕晓东聊聊,让他不要针对自己;但是这也不好操作,第一自己和吕晓东不认识,人家不一定见自己;第二万一见面后吕晓东狮子大开口、而自己又不愿意满足他,那可能会让他更恨自己、更疯狂的报复自己。 不过就在秋歌焦躁的又过了仅一天之后,一大早,胡永利给他打来电话,一个好消息来了。 “兄弟,你最好来一次县城,我有重要的消息和东西给你,关于你养老院的,来了你就清楚事情的经过了。”胡永利还卖了个关子。 秋歌感到问题解决的契机来了,于是他立刻带上老爸,火速的赶到了县城的一家宾馆。 “胡大哥,怎么约这见面呢?”见面后秋歌问道。 “我们昨晚就住在这里了。” “怎么还跑县城住呢?” “来帮人办件事,也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你先看看这个。”胡永利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秋歌,上面正在播放一个视频。 秋歌仔细的看起来;视频中是胡永利和李胜利两个人抬着猪肉,正在上楼,前面还有一个人领路。很快他们就到了一家门口,敲门之后一个女人开了门。 前面领路的那个人见门开了,立刻说:“穆局长在家吗?我们是平山敬老院的,是吕院长让我过来的。” 女人没说话,放他们进了屋,并让胡永利和李胜利直接把猪肉送进了厨房,还让他们帮着分割后放进冰柜;然后女人就去了客厅。 胡永利就按照女人的要求开始分割猪肉,而李胜利则偷偷地来到厨房门口,继续偷拍客厅的情况;这个时候先前领路的那个人,正在往女人手里塞一沓钱,看样子最少也有两万,女人并没有拒绝,而是直接就收了。 “穆夫人,我们院长没别的意思,就想让穆局长好好地检查一下凌渡河养老院,他们给老人吃的东西确实不干净。”送钱的人说道。 “这事我知道,不是已经让小何他们去调查了吗?”女人说。 “唉,何主任太死板了,几天都没能调查出问题;我们吕院长着急啊,怕有老人因为这个出事,所以才请穆局长帮着推进一下进度。” “哼哼,你们可真有意思,自己的敬老院不管,竟然操心到人家凌渡河养老院了。” “呃、他、这不是怕出事吗?万一出事,对我们谁都不好,我们敬老院到时候也要检查整改的……” “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告诉我们家那口子的。” “谢谢、谢谢,穆夫人。”那人说完也向厨房走来。 李胜利赶紧又退回到厨房里,视频也就结束了。 秋歌心里早就不平静了,有了这个证据,那就坐实了吕晓东在陷害自己了,自己的事情可以平反了。 “胡大哥,你能把这个视频传给我吗?”秋歌问道。 “手机就在你手里,自己传嘛;我叫你来不仅是给看着视频的,要是那样直接传过去就行了,我们还有其他的发现呢,找你来商量一下。” “哦?还有什么发现啊?胡大哥,这次我真是谢谢了。” “哎呀,先别说这个,我们也是看不惯有人陷害人,所以就拍了这个视频;那个送礼的叫杨忠涛,是平山养老院的一个管理员,也是吕晓东的忠实走狗,现在他正在隔壁睡觉呢,胜利在看着他,昨晚上让我们给喝多;然后这家伙就又说出一件事来。” “是吗?那他又说啥了?” “他说吕晓东每年都克扣老人的伙食补助,这些年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万了;我们听了更气愤,你说这还叫人吗?竟然从老人嘴里抢食;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直接把吕晓东也给弄掉。” “嘶,这、这对我来说是好事,因为把吕晓东收拾了,这就等于把仇人连根拔起了;但是我们没有直接证据啊?”秋歌想了想说。 “这也是我找你来的原因,你看能不能从杨忠涛身上想想办法?” “你想用视频威胁他?这还真不一定起作用;万一他死扛着说是他自己来行贿的,那吕晓东就什么事没有了,克扣老人补助这事根本查不出来,因为他可以在账目上造假,说钱都花在老人的食物上了,那就没证据了。” “唉,确实啊,这个杨忠涛对吕晓东那是相当的忠诚的,不然也不会是他来送礼;这个人还真没准替吕晓东抗事呢。”胡永利也没底了。 “胡哥,杨忠涛家都有什么人啊?”秋歌想了解一下这个人,看看有没有突破口。 “昨晚胜利告诉我说,杨忠涛的儿子是个脑瘫儿,还一个女儿已经结婚了,和女婿在平山种地,生活一般;他媳妇在家照顾那个脑瘫的孩子,家里也就只能依靠杨忠涛的收入生活。” “还挺让人同情呢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可怜不假,但是也很可恶。” “要不我们就和这个杨忠涛谈谈?能够争取他更好,不行的话我们也没损失,反正有这个证据了,他是跑不掉的。”秋歌想接触一下杨忠涛。 “也行,那我们去找他。”胡永利说着起身带着秋歌和老头到了隔壁。 李胜利打开门,示意杨忠涛在厕所呢;秋歌他们一起进来等着,没多久杨忠涛出来了。 “哟,怎么胜利、这是你朋友?”杨忠涛指着秋歌父子问。 “不仅是朋友,他们是我家亲戚,老爷子是我舅舅,这是我表哥。”李胜利撒了个谎,因为要是没有关系,自己帮助秋歌收集证据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亲戚啊,你们要是有事就先走吧。” “是有事,不过不用走,是想和你谈点事。” “跟我谈事?啥事啊?”杨忠涛警惕的问。 “你先看看这个,然后我们再谈。”李胜利把手机里的视频调出来,然后递给杨忠涛。 等杨忠涛看完视频后,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了,不过他强撑着说道:“你们啥意思,想要敲诈我吗?” “我们没有你那么龌龊,不会干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李胜利说道。 “那你们啥意思?” “我是凌渡河养老院的负责人、杜秋歌,这回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了吧?”秋歌盯着杨忠涛说道。 “你就是杜秋歌?那明白了,你想怎么样?”杨忠涛颓废的坐到了床上。 “送你去监狱,也送那个局长进去,然后找人砸了你的家。”秋歌故意吓唬杨忠涛。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呢?祸不及家人,我犯的错我来承担。” “你管我怎么办呢?我很生气,只收拾你自己我心里不痛快。”秋歌尽量装的狠一些。 “杜老板,这件事也不是我愿意干的,上指下派的,是吕晓东让我做的。” “你少跟我说这些,我心里清楚;但是我没有吕晓东的把柄,收拾不了他,所以只能拿你出气,谁特么让你替他办这事来着?敢坑我、那我还不往死里整你们?” “可我的家人也没得罪你们啊?你凭什么伤害他们?”杨忠涛激动地说。 “我特么得罪你们啦?你们凭什么整我啊?特别是你,我招惹你了吗?你特么这么积极主动地阴我?”秋歌大声的吼道。 “对不起啊、杜老板,我错了。”杨忠涛哭了,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也想到了整天愁眉苦脸的老婆,这要是自己进了监狱,他们可怎么过啊?再被砸了家,那还不逼死她们啊。 秋歌觉的差不多了,就示意胡永利说话。 “杨忠涛,其实我们也不想整你,你就是个替罪羊;如果你想不让我们动你的家人,那你该知道怎么办。” “你们想让我检举吕晓东?这个、我也没证据啊?” “你昨晚可是说了,你知道他克扣老人的补助的。” “我知道也不行啊?没有真凭实据也不能胡说啊?” “杨忠涛,你不要觉得你进了监狱吕晓东还会照顾你的家;告诉你吧,即使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拿到证据收拾吕晓东,你觉得我能饶了他吗?另外,你就敢保证你把事情扛了,吕晓东就能照顾你的家?”秋歌继续吓唬他。 杨忠涛没说话,他也在想吕晓东会不会照顾他的家,这个他心里还真是没底,因为吕晓东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 “老杨,你想想吧;你要是帮了我们,杜老板能照顾你的家人。”胡永利说道。 “真的?你们不会骗我吧?”杨忠涛抬头问道。 “不骗你,我这人说话算数,你要是能把吕晓东的贪污记录给我,即使你进了监狱,那我也帮助你的家人。”秋歌承诺道。 “怎么帮?” “你的女儿、女婿可以到我这里来上班,明年我的养老院扩建之后,你老婆也可以来上班,还可以带着你的儿子过来,当然他需要交费,不过不会太高,你老婆的工资应该用不了的,我这里的条件可比你们家强啊。” “好吧,我答应了。”杨忠涛犹豫了片刻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