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远南就地一十八滚,躲开尚夏逸绝,尚夏逸绝抱起黑傀,一手拎着仍在昏迷的那个蓝脸人,飞快地向山谷之外逃窜! 好险。 成光腚差一点就屁屁了。 是挺危险。 这一幕,让成远南想起了令狐博远离开慕容山庄时的情景,也是一手一个,不过令狐博远抱的是尤媚情,拎着慕容单。 成远南坐在地上喘气,兀自惊魂不定。 那大黑狗眼见主人们都跑了,慌忙间,冲着千年红狐狸微微一笑。 大黑狗慢慢站起,缓缓绕道而行,五步一回头,十步一微笑,仍然缩着脖子,耷拉耳朵,张着大嘴,伸出长舌,夹着尾巴,行至快到谷口之时,突然大步大步向前走,不再回头,望向远方…… 嚇!又开始牛比起来了。 成诗一直坐在地上,运转《极乌神功》,使内力顺畅。 此时,方才站起,走到钱便原始身侧,把钱便原始慢慢扶起坐好,自己也盘膝运功,为钱便原始疗内伤。 钱便原始缓缓苏醒,仍然双目紧闭,嘴角还在淌血,有气无力地说:“成少侠,不要再为了我浪费功力,快去比武大会现场,阻止亥鬼头陀的阴谋得逞,……我没事的,你快去吧。” 成诗并不放手,仍然坚持为钱便原始运功疗伤。 钱便原始眉头微皱,又说:“成诗少侠,咱们要以武林大计为重,不可小家子气概!” 成诗回答:“中天武林之所以太平兴旺了三十年之久,全是仰仗百里至尊前辈你呕心呖血,武林不能没有你,你就是武林大计呀!” 好感人呢。 说的简直太好了。 我看在拍老头马屁。 他是马屁精吗。 对,没错,马屁精。 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什么心什么腹?你肚子疼呀。 就是,肚子疼不是病有泡屎没拉净。 嘁!小人。 就你人大! 就是,我看你还没他高呢。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 呵呵…… 你笑啥。 笑个屁。 我愿意笑管你俩什么事。 哈哈,人家笑都不行了。 又没说你,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谁说的,狗也吃耗子呀,不让呀,嘁。 够吃耗子吗。 不知道,没研究过。 奇了,狗还吃耗子? 钱便原始艰难地说:“我,我老了,今后要依靠你们年轻一代了,你别担心,我死不了,你去、快去吧。” 钱便原始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块大翡翠玉牌,递给成诗:“这是中天天地武林至尊令牌,你拿去,兴许能用上,快,快去,再、再耽搁就晚了!” 别再婆婆妈妈的啦。 快呀。 武林大计为重呀。 你俩说啥呢。 就是,到底去哪儿呀。 不明白? 没整明白。 诶,小丫头,他们要去哪儿去呀,快说呀你倒是。 说说,去哪儿。 哼!才不告诉你们。 对,给钱! 成诗无奈,缓缓收功,接过武林至尊令牌。 原来,亥鬼头陀以武林大会为诱饵,又让尚夏逸绝师兄妹四人埋伏在半路,杀了钱便原始之后,自己就有把握争得中天至尊宝座,一举两得。 成诗半路得知百里至尊已经在路上,急忙赶去,结果一起被围困在山谷之中,幸亏九弟及时解围,看到九弟轻取黑傀,已知他体内练有《极乌神功》,心下深感安慰。 成诗又向钱便原始抱拳施礼后,领着成远南和千年灵狐快速出了山谷,向打擂比武场而去。 还问啥呀,跟着去不就得了。 走。 这老头咋办。 交给你了。 去个屁的,我留下顶屁用。 那你不都是废话吗。 哦? 走吧。 嗷,好。 成诗和成远南奉钱便原始之命带领小灵狐离开山谷,直奔比武场,途中接过岳婉茹的小黑马。 这小茹茹还真听话。 让她等着她就老老实实地在这儿等。 可爱的小茹茹。 不等干啥去,都是废话。 我一说话就是废话?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我看你们才废话呢都! 你少废话。 嘁!我看你才竟是废话。 你们快都别废话啦,要以武林大计为重呀。 跟你小丫头有毛关系。 跟你毛有关系。 你长毛了吗,哈哈哈!…… 流氓! 嘁,流氓,哈哈哈…… 什么流氓不流氓的,这有小孩,说话注意点。 哥哥,啥叫流氓。 你还是关心点别的吧,等你长大一点就啥都明白了。 啊坑!我现在就要必须知道,啊坑! 别生气,小弟。 啊坑!就生气,啊坑!啊吭!啊吭吭!…… 你阿吭个屁,不听话,要不你就自己回家。 啊!……吭吭……吭…… 成诗骑着小白马在前首先赶去。 成远南和岳婉茹共骑一匹小黑马也随后赶到。 成远南见成诗混在人群中,正在观望,于是也向擂台上看。 真磨叽,还没比完。 这里全是磨叽老头,一个比一个能磨叽,呵。 只见擂台上有两个人手持兵刃打得正欢,其中一人后背中了一刀,鲜血直流,败倒在地。 四海帮帮主张大彪急忙上前制止,手中打开一个小巧的粉彩瓷瓶。 就这老头,最磨叽啦,可烦人了呢。 是吗。 打他! 对,打!……哈! 你们知道这老头叫啥吗,呵呵。 啥。 给钱! 呵呵,不要钱,他叫真大脸。 哈哈哈!……好笑。 老招笑了,呵呵。 张大彪将药粉撒在受伤武士的伤口上,然后举起药瓶,朗声说道:“这也是由本帮最新研制的疗伤好药,叫做‘四海六号!’它不但能止血、化淤、消炎、生肌、去痛,而且还能治疗各种痔疮,包括内痔、外痔、混合痔,只要把*扒开……” 诶呀呵!这老灯,也不要个脸了。 还扒*呢,我看他长得就像*。 那咱们就去扒开他。 真埋汰。 他咋还做上广告了呢。 真大脸么,脸真大。 成远南心想:“真应该拿个大棒子把这个老头打跑算了。” 只听张大彪叫喊:“……本帮的‘四海六号’还能防止蚊虫叮咬,是家庭必备良药,物美价廉,老少皆宜,一次购买满十瓶者,打八折优惠,有意者台下登记付款,额外赠送一瓶祖传驱蛇药酒,机不可失呀!” 那个受伤武士站起笑道:“‘四海六号’真地很神奇噎!你看我全好了!哈哈!” 张大彪一伸大拇指:“药是好药,数量不多,欲购从速!” 吹牛吧。 这老头,我看他挣钱被整疯了都。 就是。 别信广告,都是假的。 一般声音越大就越假。 不过展花花送给成光腚的那瓶药真的就很神奇。 是的,小狐狸伤口抹上后一宿就全好了,是我亲眼所见。 你是展花花药业集团代言人吧,哈。 真的,不开玩笑。 是真的呀,昨天我还看见小松鼠和茹茹在河里洗澡澡呢。 我也亲眼看见了,嘿,过瘾,茹茹都脱光了…… 哎呀你滚一边去,谁让你说这些啦! 那茹茹,可不得了,屁股长得可白了,还晒腿…… 我看你是晒脸,快滚呀你。 本来吗,嘁。 快接着说呀。 快说! 有人不让说真话。 怕她干啥呀,说…… 不说我揍你了! 不说就打死你没商量。 我刚才都说完了,小松鼠也洗澡了,伤口都好了,真的呀。 哎,没劲。 就这一点,说完啦? 嗯,完了。 嘁,怕女的。 没出息样。 瞧不起你。 张大彪指着台上另一位武士说:“这位英雄已经连胜九场,还有哪位愿意前来挑战?” 连胜九场,那可真不容易。 那可太厉害了。 累完了个屁的都。 先上的不合适。 应该分组比赛,这样不公平。 哪来的那么多公平。 他叫什么名字。 没给你问。 半晌无人应战,众人都向台上评委席中坐在首位的乾坤手精当望去。 只见精当正在品茶,泰然自若,似在家中闲坐,毫无紧迫感。 真正厉害的还没出场呢,台上坐着的都是高手。 你咋知道。 先前介绍过,你们都不在这儿,他们才是高手中的高手呢。 张大彪说道:“我数三个数,若再无人前来迎战,我就一锤定音了。” “一……二……” “二点五……二点六……” 哎,可真磨叽。 咋让这老毕当主持人。 谁知道,没给你问。 “二点八……二点九……” 还不出手。 都等啥那。 “二点九九……二点九九九……二点九九九九……” 买噶的! 妈的,急死我了。 没完了呢还。 谁上去把这老头打死得了。 “二点七个九……” “二点八个九……” “二点九个九……” 妈呀。 我快疯了。 这老比他妈的有病。 “三……” 不骂他他就不消停。 哎,终于数到三了。 “好!我宣布……”张大彪正要落槌定音。 就在这时,只听乾坤手精当急忙站起大声道:“好吧,就由常某人来向这位英雄讨教几招吧!”说着走上前去。 这狗屎真能装。 装不住了这回。 他想得第一。 他要是想当至尊,还是先回家改个名吧。 哈,常输这名字不好,有股霉味。 他要是当上了中天至尊,中天的老百姓都得吃苦遭罪。 这有关系吗。 关系大了,你别不信,谁家孩子生下来不想取个好听一点的或者有意义的名字,取名字的好与不好很有讲究,甚至可以决定人一生的命运。 名字和人的命运能挨得上? 你可别不信,也由不得你不信,现在很多生活、事业不得意的人都想着把名字改改,希望以后会走好运。 管用吗。 有的还花钱特意请算命的给起名,到处托人问。 当领导其实名字更重要更应该响亮要有深远意义。 我不信这个。 不信拉倒。 反正我不信。 乾坤手精当只三个回合,就把对手打下擂台。 看看,一般厉害的都最后才出场。 是省劲,几下就干掉一个。 成大侠能赢他吗。 成大侠排第四,常输排第二,应该不行。 可我看好成大侠,他最近刚练成了《极乌神功》,蛮厉害的。 还是不好说,人家常输也练呀,都在偷偷练,都想超过别人,尤其高手,每前进一步都很不容易,成大侠才练了一天就超过去啦,不可信。 这个排名也许是几年前的啦,成大侠没准早就超过常输了都,只是成大侠比较低调,不总出去得瑟罢了。 你还真喜欢上他了,竟帮他说好话。 本来就是嘛,咋地啦,这《极乌神功》可不一样,失传了一千三百多年了,当年岳万难就靠它独步江湖,天下无敌呀。 你咋知道是失传的呢。 事情不都是这样嘛。 不跟你说了,整不明白都。 不说拉倒,稀罕吗,哼。 精当正得意扬扬,突然台上多了一人,这个人来得好快! 亥鬼头陀。 快看,亥鬼来了。 这名字也不好。 咋不好。 你听听,海龟。 海龟多稳重还长寿呢。 反正是个龟,就像是在骂人,比如龟儿子,不就是骂人用的吗。 那龟本来是吉祥物,也是神物,好可爱的,咋就变成了骂人话,真是搞不懂。 那是因为龟的头型没长好。 龟的头型咋啦,不时髦吗。 龟的头型一伸一缩的,就像男人的……嗨,你是女的,我实在说不下去了。 ……! 嗯,简直太逼真了。 成诗和成远南见到此人都是心中一紧:“终于出现了!” 来人正是胖大头陀亥鬼。 台下有人叫好:“好身手!……”“好,好!……”掌声随后响起。 只听亥鬼头陀笑道:“在下亥鬼,愿意领教!”说着抬起右掌,袍袖鼓动,一股劲风吹向乾坤手精当。 台上胡手执、垂彼得和丐帮帮主鬏指等人均感到身前气流变化异常,急忙暗中各自运功抵抗,可是坐下红木圈椅却无法控制向后快速移动,茶杯茶水洒落一地。 壮观。 好看。 成诗心中琢磨,这亥鬼头陀的武功不弱,虽不及尚夏逸绝,却远在绿脸人之上,武功同出一脉,是女儿国的人。 表面看去亥鬼是和精当打斗,其实是向台上所有人一齐发起挑战,以一敌四,仍占据上风。 这和尚不一般。 厉害呀。 几个回合,精当只觉对方内力凶猛,不敢怠慢,运足乾坤掌力对抗。 两人相持片刻,只见亥鬼脸上绿色一闪,成诗和成远南见到这种绿色都是心头一震! 只听精当“嗯!”地闷哼一声,脸色忽然苍白,倒退几步,拱手说道:“常某认输!” 输了吧。 咋地。 我说他这名字没取好吧。 嘁,根本没关系,他能有今天,也是一路打拼出来的,要是常输早就完了屁的。 嘁!不相信拉倒。 台下众人十分诧异,只见精当缓缓走回,瘫坐在红木圈椅中,已然脱力。 “好哇!……好!……”台下众人才想起为胜者亥鬼鼓掌! 张大彪此时上台,照例询问是否还有人想继续挑战。 台上台下众人都见识了亥鬼头陀刚才亮出的一手好功夫,一时之间除了掌声无人再敢上台应战。 成诗眼见时机成熟,走出人群,一跃上台。 台下有人高喊:“成少侠?是成少侠!怎么才来?” 台下暴以一片热烈的掌声! 这成大侠人缘还挺好。 又有人问:“是呀?成大侠,怎么才来?” 成诗拱手向众人环施一礼正色道:“百里至尊和在下被奸人拦截,百里前辈刚才命在下先来一步,揭穿这个巨大的阴谋!” 台下一片哗然,有人问:“这么说百里至尊没有死?!” “成大侠!快讲讲,是怎么回事?” “对呀!快讲。” 成诗看了一眼擂台正中红木圆桌上放着的一块绿色的至尊令牌,又从怀里取出一块同样大小形状的浓绿翡翠令牌说:“这是百里前辈交给在下的真正的至尊令!” 台下又是一片哗然!只见台上评委席中突地站起一人,指着四海帮帮主张大彪怒斥:“张大彪!你居然拿一块假令牌来骗我们?!” 说话这人正是天下第二大帮布福帮帮主垂彼得。 乱套了都。 哎,把我脑袋都整疼了。 啥玩意,咋搞的,这么乱呢。 张大彪脸色难看:“成老弟!你说你那块令牌是真的,可有证据证明?!” “是呀?!……证据哪那?”“有证据吗?!……”台下四海帮帮众人数众多,质疑声此起彼伏,十分混乱。 成诗大声说:“要证据当然有!……” 这一嗓门喊出来,现场一下安静,有的人急忙下意识地去捂耳朵。 又开始放炮了。 真震呀,震死我啦都。 嚇!我看倒像打雷。 成诗说:“所有的武林人士都知道,中天至尊令牌是挑选上等翡翠制造的,已经历经五百多年,现在有两块玉牌,大家看。” 成诗举起假玉牌:“这块假玉牌虽然也是上等翡翠制成,颜色形状和真玉牌相比也没任何差别,但是它根本没有包浆,是新近才防治打磨出来的!” 说到这里,成诗将真假令牌交给鬏指、垂彼得和胡手执等人。 包浆,什么叫包浆,谁知道。 我知道。 什么叫包浆。 给钱! 去你妈的快说。 不给钱打死也不说。 先记账,欠你的,以后加倍还你,这样总行了吧,说吧。 嘿嘿,这还差不多,这包浆嘛,打个比方,你看见慕容单手里那块白玉了吧? 看见了。 你看他把那块玉放在手里摸呀摸的,那叫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 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就是,你比那个欠揍的老比还磨叽。 听好了,那叫盘玉,时间一长,人手上的油脂就会慢慢沁入玉中,形成一层氧化膜,时间越长包浆就越厚重,光泽就越温润,造假根本就造不来。 明白了。 历经五百多年的古玉,经过几十位至尊摸来摸去,包浆厚重自然,新的就没有,显露贼光,不温和,没有人气。 懂了,别磨叽了。 嘁!这人,还钱! 现在就要。 嗯哪,赶紧还钱。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嘁! 经过鉴定。 丐帮帮主鬏指此时也走过来,质问:“张大彪,说老实话,你这假令牌是哪来的?!” 哪来的,说! 你使这大劲干啥。 哈。 张大彪狡辩道:“贞某并不知这是假令牌。” 垂彼得大声问:“哪来的,快说!” 张大彪吱吱唔唔回答不上来,用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亥鬼头陀。 千手圣人胡德胡手执也过来问:“这位亥鬼老弟的武功,我未曾见过,请问师自何门何派?” 亥鬼头陀非常平静,不慌不忙地说:“四海帮帮主张大彪不是说了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争取至尊宝座,又何必在乎什么门派?!” 成诗问道:“你是女儿国人,为何非要做我们中天天地的至尊?” 亥鬼头陀闻听一惊,心想:“他是怎么知道的?”回答:“难道不行吗?!” 就是呀,难道不行吗。 你到底是谁伙的。 对呀,你到底帮谁。 我只是说说而已,干什么你们。 嘁! 成诗说:“天下武林是一家,本来也无可厚非,但是你贿赂尚夏逸绝,截杀百里父子,又制造谣言,混淆视听,如果让你这种奸恶小人做了中天至尊,武林还有宁日吗?!” 好!说得好,快鼓掌。 鼓掌呀,怎么回事呀你们。 来,准备好了都,一二三,鼓掌,啪啪啪!……一二,啪啪啪!……一二啪啪啪!……一二啪啪啪!…… 成诗和亥鬼的这番对话,众人都听不大明白。 但是最后这句话听懂了,台下“啪啪啪!……”暴以一片热烈的掌声! 很多人禁不住大声叫好! 亥鬼头陀的老底被揭穿,心中黯然,大声说:“我只是一介乞民,并不认识蚊什么蛹,也没有钱给别人,你这是栽赃陷害,我当然不服。” 他是乞丐。 扯,他有的是钱,一山洞到处都是大箱子,里面全是钱。 那钱不是他的。 他是第一个发现那个山洞的,理应归他。 嘁!你一点法律常识都没有,人家洞主岳万难写有遗书,让红狐帮他寻找新主人,人家红狐相中的是成氏兄弟,又不是海龟。 有证据吗,法律是讲证据的。 灵狐就是证据,还有飞鸿剑和极乌功谱都是证据,还有遗书。 你们是听谁说的这件事。 我们亲眼所见,谁叫你那天去晚了,还撒谎说比我们先到。 这回不打自招了吧,那天明明是你们总跟着我们,是我俩先进洞的。 嘁,就算你们先进去的,那又有啥了不起。 嘁!简直是个无赖。 你骂谁。 算了,别去理他,我妈妈说了,不让我和坏人说话。 我妈妈也说了。 行了,你俩又来了。 听了亥鬼的话,四海帮帮主张大彪突然来了精神头,大声说:“既然百里至尊未曾仙去,这全是一场误会!我正式宣布,至尊争霸大会,现在取消!……都各回各家吧!” 嘿,他想溜之大吉。 想的怪美。 布福帮帮主垂彼得突道:“慢着!张大彪?你还没有回答我,你那块假令牌是哪来的?!” 快说! 就是,哪弄来的假货骗人。 快说,还想跑,没门。 就是,快点说啊。 来,一二快点说!……一二快点说!…… 张大彪眼见众人目光炯炯,都看着他,各个充满敌意,无奈以极,只好埋头叹气:“都怪我老糊涂,轻信了本帮忠义堂堂主郝落任的话,这假令牌就是他给我的,还说亲眼看见百里至尊病故之事,我猜想他也是稀里糊涂弄错了,他因为有事,今天没来,待我回去好好惩戒于他便是。” 嗨,原来是他手下瞎整搞错了。 这老头天天想着做广告挣大钱,都疯糊涂了。 他挣钱也是为了四海帮的弟兄们,情有可原。 还有那么多白胡子精神病们,吃喝拉撒睡哪样不用钱,也不容易。 那就原谅老糊涂这一回吧。 既然大家都同意,我就原谅他。 嘿嘿……哈哈哈哈!…… 你笑啥。 我笑你呀,你以为你是谁呀,还要原谅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乐死我了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都给我闭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妈的,不许笑!都停下。 一二哈哈哈!……一二哈哈哈!……一二…… 买噶哒?……老嘎达!……我买的嘎达呀!……不要笑话我呀。 张大彪此番话语,诚恳真切,滴水不漏,众人都知道此事没他说的那么简单,但又没有证据,只好眼睁睁看着。 突听台下有人大叫:“慢着!” 别笑了,快看。 成光腚上台了。 他蹦跶出来干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岁左右的白净少年,挤出人群,走上擂台,此人正是成笛成远南。 只听成远南大声说:“张大彪!你就别装了!我亲眼看见亥鬼头陀送给你十五箱珠宝!还说什么事成之后,再怎么的?……” 说了吗。 没有啊。 他记错了吧,那天是亥鬼要给文人钱,让文人去杀百里呀。 而且钱数也不对,亥鬼答应文人可是山洞里一半的钱,至少几千箱子。 也许是你们没注意听,错过了。 没有啊,我们一直跟着成光腚呀,再没看见亥鬼呀。 哎,不对啦,我想起来了,那天早上他不是去买羊腿了吗,你忘了,他还在石头上留了字呀。 是有那么一次没跟上,睡觉来着。 就对啦,也许就那会儿他在早市上遇见亥鬼和真大脸啦呢。 也没准真是像你说的。 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啥。 你们记不记得在慕容山庄那次,他瞎编故事把独独令狐博远都给骗了。 对,有这事,当时,咱们三个都看见了,对吧。 对,我也想起来啦,是有这回事,这小子没事就瞎编故事骗人玩。 没事不老实呆着,竟瞎骗人玩干啥呀。 嗯。 布福帮帮主垂彼得急忙接过话来:“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对不对?!” 成远南点头:“对!就是这么说的!你怎么也知道?!” 此时,又听台下一个女子美妙的声音说:“对!那天我也碰巧在场,我也看到了!” 众人看那女子,十九岁左右年纪,貌美如仙,表情可爱至极。 正是先前见到四海帮十九位长老一齐鼓掌的怪样子忍不住笑出声的那个女子,众人一看一起鼓掌。 也不知为什么鼓掌,反正就想鼓掌。 这女孩真好看。 比展花花和岳婉茹都要漂亮。 不一定,她比展花花和岳婉茹都大,已经长成熟的缘故,看上去更有魅力就更吸引人而已,等我的茹茹再长大点,一定超过她。 呵呵,岳婉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茹茹啦,呵呵,真能搞笑。 嘻!……嘿嘿。 成远南见到这位女子,两只眼睛又管不住自己,都直了。 之前见到她时,心里光顾着惦记成诗,所以满脑袋都是疑惑和担心,现在五哥安然无恙,再看她时心情就完全两样,何况她正在帮自己扯谎。 只听千手圣人胡德胡手执大声喊道:“人证物证确凿,不容抵赖,快把张大彪和亥鬼这两个奸人拿下!”众人一拥而上,将张大彪和亥鬼团团围住! 却听亥鬼一声冷笑:“就凭你们几个饭桶也想拦住我?哈哈哈!……自不量力!” 是一只傲气的大海龟。 是挺傲气。 他刚才一个打四个都赢了,能不傲吗。 就是,人家傲气是有资本才傲气,不像有的人,啥也不是还穷几巴装,我最痛恨这种人,可能装了。 不过亥鬼有点傲大劲了都,就变狂妄了,不知天高地厚了就。 就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嘛。 这些人都是饭桶,亥鬼当然就傲啦,那个常输还排中天第二名呢,几下就给打瘫痪了,我要是亥鬼我也会骄傲的,没办法。 别吵了。 谁吵了,看你的得了。 就是,没事找事。 台上要打架啦,好好看都别闹。 你们几个喜欢说话去那边没人的地方说去,随便说,说几天也没人管,别影响大家。 这是你家呀,想咋的咋地呀。 就是,你要是嫌吵得慌,就滚一边呆着去。 就是,这里没人留你。 操!你们两个死比…… 行啦!行啦!消停一会得啦! 嘁!你…… 有完没完都!都坐好了。 嘁!小比崽子你等着。 嘁!妈的咋的,你们想咋的。 我再说一遍!谁要再吵出去吵,滚。 嘁。 嘁! 小弟弟来姐姐抱抱,坐姐姐腿上好好看。 嗯哪,谢谢姐姐。 呵呵,小弟弟真乖。 姐姐的腿上真舒服,嘻。 呵呵,舒服吧。 我哥哥的腿贼硬,还是姐姐软乎,嘿。 这孩子,看吧别说话。 姐姐? 嗯? 能问你吗。 嗯?大点声。 姐姐,能问你吗,他们都不告诉我知道,我恨他们,啊吭!我看还是姐姐最好。 这孩子嘴真甜,呵呵……真逗,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姐姐。 那你一定告诉我,他们都不告诉,他们坏。 行,就冲你这句话,只要姐姐知道肯定告诉你,呵呵,还神神秘秘的,好玩。 姐姐真好,我最喜欢姐姐。 你到底想问啥。 姐姐长得最好看,真的姐姐。 是呀,呵呵,打起来了,快看,嗬!这家伙打得真激烈呀。 姐姐? 嗯? 我还没问你呢。 问吧。 姐姐,那我问了。 问吧,你到底想问啥,快点问。 姐姐,什么叫流氓呀。 啊?……这个,这个不能告诉你这个,你还小。 姐姐?啊嗯,告诉我吧姐姐。 这孩子,你还是问你哥去吧,看他不打死你。 啊嗯! 去!滚一边去。 啊吭!我恨你,臭姐姐,啊吭!啊吭!姐姐丑八怪! 亥鬼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年纪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武功不但高出自己,而且竟然在钱便原始之上! 其实,亥鬼头陀来到中天天地以后,是经过一翻暗中调查的,在这个天地之中,除了钱便原始的武功自己没有把握取胜外,其他人的武功都还相差甚远,更加不用说这个只能位列中天武林第四席位的成诗了。 亥鬼头陀哪里会知道,在短短的时间里,成诗在《极乌功》的帮助下,武功精进数倍,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嘿,真好看。 是呀,太好看了。 真激烈。 我看海龟要完蛋了个屁的。 嘿嘿,傲大劲了呗。 太精彩了。 别说话行不行,吵死啦都。 咦,你们看那个大烧包干啥呐。 大烧包是谁。 那个成光腚呀。 在哪儿那。 那个,台上边上站着的那个,哎呀!笨蛋,就那个呀。 哪儿呢。 哎!真笨。 看见了。 这回看见啦。 在那儿呢,这回看见了,你才笨蛋呢! 成远南的两只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位十九岁美貌少女俊俏的脸上。 诶?成光腚啥时候改名大烧包了,谁给取得。 他。 那个王八蛋给取的? 嗯。 嘁,哈哈,这小子,妈的嘴真损。 然而这位美少女并没有注意他,只是在人群中寻找成诗的身影,面露关切神情。 看这女的,哎。 什么。 你看她,那表情。 他和成大侠好像原先就认识。 咦,你咋知道。 看出来的。 你看出来啦,瞎说吧你。 什么瞎说,你看她那眼神深处,不是一般的关切,再看她还皱着眉头,能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吗。 咝?!诶,你别说哈,经你这一提示,我也看出来了,好像还真有点那个意思,但是我看刚才成大侠好像没把她当回事呀,不对吧,你说的还是不对。 嘁,论鉴赏宝石我不如你,可是论眼力观察我可谁都不怕,就在刚才那女子出来作证的一瞬间,你猜发生了什么。 什么。 给钱! 去,别开玩笑了,快说。 当时成诗就是一怔,随后把脸马上转过去了。 真的啊。 当然了,我是谁呀,你们都光顾注意成光腚、糊手纸和大美女了,都没留意成大侠。 是吗,我还真没注意。 嘿嘿,没注意吧,这就是我的独门盯人技巧。 还真有你的,哈。 服了吧。 这回服了,嘿嘿,诶?什么独门绝技,说说。 给钱! 欠着。 连学费都不肯交,算了。 嘁!我才不信你有什么绝技,还独门的,胡扯吧你就。 不信是吧,那咱们就走着瞧。 嘁,蒙人的玩意,见多了。 嘁!赌点啥的,敢不敢跟我搂一赌。 赌就赌,谁怕谁是孙子。 赌啥。 赌啥随你便,我跟。 就赌你妹妹。 我妹妹,咋赌。 我赢了你妹妹归我。 那要是我赢了呢。 归你。 归我?去你妈的,少来你,臭不要脸的。 岳婉茹终于有机会上台,笑着大叫:“远南,远南?你傻啦?!”说着也不住地向那位十九岁美貌少女俊俏的脸上看去,面露艳羡之情。 成远南问:“茹茹?你们漂亮女孩看漂亮女孩是什么感觉?”。 女孩看女孩什么感觉。 人家问的是漂亮女孩看女孩是什么感觉。 错了,是问女孩看漂亮女孩是什么感觉,怎么听的你们都。 也错了,问的是漂亮女孩看漂亮女孩是什么感觉咋听的呀,都是猪。 你是猪。 你们都是笨猪,连话都听不明白,难道不是猪是啥呀。 他骂咱们都是猪。 妈的,打他。 打他! 打打打打!打打打!…… 岳婉茹看看成远南,翻翻眼珠寻思。 这问题问得奇怪。 以前怎么没想过这问题。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漂亮女孩看漂亮女孩能有啥感觉。 不会也色迷迷的吧。 不会也想那个吧。 上床吗。 没准呀,哈。 不可能吧,没硬件呀。 自己造呗。 去,流氓。 我看没感觉,同性相斥嘛,你忘了。 相斥也是一种感觉呀,还是有感觉。 就是,你们别总往那上面想,色歪歪的,我赞成排斥论,有感觉。 赞成的举手。 你为什么不举手。 我不同意你们的观点,我保留意见。 我也不同意。 我方是有科学依据的,自然界里有很多这样的立据,比如说磁铁的正负两级相互吸引,同级则必然排斥,我方必然胜出。 同意,女孩看见漂亮女孩只能嫉妒和羡慕,则产生结果必然排斥,我方胜出。 不同意,羡慕不是排斥。 胡扯,羡慕产生嫉妒,妒忌产生敌意和恨和愤怒,应属于排斥范畴,我方继续胜出。 请对方辩友不要转移话题,偷换概念,我们今天的辩题是漂亮女孩看漂亮女孩有什么感觉,而不是女孩看漂亮女孩有什么感觉,更不是有没有感觉,对方跑题了,得零分,最终我方不得不胜出,辩论到此结束。 胜出个屁呀,同性恋又是咋回事,请对方辩友正面回答。 狗屁,同性恋是心理变态,嘁! 胡诌瞎扯,大量的事实已经证明,同性恋是一种自然生理现象,说明同性可以相吸,我方最后胜出,鼓掌。 鼓掌! 鼓个屁掌,你们还最后生出呢我看。 不许骂人。 打他! 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 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 都住手! 行啦我看,你们都不是漂亮女孩,还是听听我们家茹茹是怎么回答的吧。 你们家茹茹,嘁,胡说八道。 臭不要脸简直是,我看你。 岳婉茹笑着回答:“嗯……当然也喜欢!” 看看,也喜欢吧。 嘁!她只能代表个人意见。 成远南疑惑地问:“那不都成了同性恋了吗?” 就是。 大鸟。 快看大鸟飞来了,你们快看,快看呀。 是猫头鹰吧。 这么大。 天呢,好快。 话音未落,成远南突觉脖子一紧,四肢麻木,人已在半空中飞翔。 岳婉茹惊叫:“远南?!……” 大事不好啦,老鹰把成光腚叼走了。 成光腚这回可算完了。 我看他这回要屁屁。 成诗向空中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大红斗篷的人左手抓住成远南的衣领,象一只雄鹰一样向远方飞翔! 成诗还来不及诧异,急忙三个跨步,一个“风随风飘飘”快速追赶。 成诗见那人身法轻描淡写,不似十分复杂,但是自己始终追不上,心想:“要坏事!” 直追出三十里地,那人飞身上了一座高山,山顶云封雾索,寒气逼人。 好冷。 前方视线不清。 大家别掉队,跟上! 雾气重重之中似有一座小桥,那人消失在小桥卷云之中。 成诗在附近搜寻,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天色渐暗,心想:“抓走九弟的人,很有可能与女儿国有关,这儿一定有通往这个天地的路径。” 成诗想起一个人:“亥鬼头陀!”他一定知道通往女儿国天地的路径,于是向比武场飞奔。 成诗回到比武场,已是人去楼空,比武搭建的木制高台已经崩塌。 有四名四海帮年轻弟子正在打扫擂台场地,其中一人见是成诗,大叫:“成大侠!” 成诗上前询问:“各位好,请问亥鬼头陀现在在哪儿?” 四海帮弟子们都说,亥鬼头陀没抓住,跑了。 成诗叹息:“诶!”又问:“那你们的贞帮主呢?!” 其中一人道:“贞帮主已被抓住,正送往大公山关押,等待武林公审判决。” 成诗点点头:“谢谢诸位。” 四海帮弟子们齐道:“愿意为成大侠效劳!” 成诗心想:“亥鬼头陀这一跑,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抓住?而张大彪只不过是被亥鬼头陀串通收买,不可能知道通往女儿国的路径,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三师父慕容单提到的天知道人,可是又去哪儿找呢?!” 想到师父慕容单,心中难过:“也不知他老人家现下怎样,身在何处?” 成远南当时穴道被制,突然升到空中,心中害怕!自从上次在山洞口撒尿被吓着之后,得了恐高症,现在身在高空,直觉心跳加速,头昏眼花,急忙闭上眼睛。 心想:“完了!”又觉身体快速下降,耳边风声“飕飕!”,睁开眼时,只见五哥成诗在后紧追,想张口大叫,却又喊不出来,突然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原来“大红斗篷”已把他装进一个大布袋中。 成远南后来直觉身体七上八下,也不知到了哪儿?突听“哐铛!”一声!自己好像飞了起来,然后“嗵!”的重重摔在地上。 成远南只觉触地坚硬,一阵巨痛,又听“哐铛!”“稀哩哗啦!喀喀嚓!”就没了声音。 成远南身体不能动弹,又被大布袋包裹,十分难受。 灵狐从怀中钻出,在里面用嘴咬,用前爪挠,但是布袋十分坚固,丝毫无损。 灵狐累了,呆呆地看着成远南,黑暗之中,两只小眼睛闪闪发光。 成远南也累了,闭上眼睛,想睡一会,脑海里又浮现出《极乌功》上的文字,一遍遍地闪过,只觉身体在膨胀,衣服在膨胀,大布袋也在膨胀,越胀越大。 成光腚在里面干啥呢。 吹气吧。 他想把布袋子吹爆炸。 那咱们要不要躲远点,别崩着。 行。 成远南见此,有意加速《极乌功》的运转,手脚身体已经可以动弹,此时被封穴道已然解开。 他到底能不能行。 这袋子看上去很结实。 一时半会出不来我看。 这是啥地方,阴森森地感觉。 断壁绝崖。 废话,我当然知道,我是问这山洞是干啥用的。 忘记了,没给你问。 嘁。 那些家伙呢,怎么没跟来。 到处是雾气,迷路了吧。 你快看,布袋子越来越鼓溜了。 这小子还真行,他是怎么弄得。 我也没给你问。 那大鸟抓他来,又不吃掉,扔这儿干啥。 你眼瞎呀,那是鸟吗。 你不瞎,你看出是啥吗。 是个人呗,披着大红斗篷,整的跟风筝差不多。 嚇,这人真会玩。 只听得“嗵!”的一声,大布袋炸开!碎成数片。 这小子出来了。 行啊小子。 真有两下子,把袋子都吹爆了。 真能吹。 可不。 成远南四下张望,这是一个山洞,洞口安有大铁门,门上上有粗大的铁锁。 成远南心中纳闷:“按理说,现在应该是戌时,天已经黑了,而洞口外却是大白天!这是什么地方?” 成远南静下心来,仔细倾听,四周除了山洞岩壁渗漏的滴水声之外,没有别的动静,看来大布袋爆炸,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放心大胆地在山洞中搜索。 他胆真大。 别磨叽,跟上。 走,跟进去看看。 成远南借助石室的大铁门缝隙中射入的光线,在室内摸索,碰到一堆东西,是未曾燃尽的柴禾。 成远南取来其中最粗的一根,用火石点燃木棒,照亮石室四壁。 这下好了,能看清楚里面了。 你看。 什么。 狐狸。 嗷,看见了。 只见石室四壁石质非常奇特,均为绿色晶状发光体,在火把的照耀下,却闪烁着荧荧蓝光,让人联想到厉鬼的皮肤,阴森森恐怖! 这洞好像挺大,你看那边。 你别出声好不好,就像鬼说话,怪瘆得慌的。 胆这么小,还出来混。 混你爹个尾巴,我混吗。 嘁,张嘴就骂,什么素质。 就你有素质,嘁。 西南石壁夹角处,堆放着三具尸骨,一大两小,看那骨骸的姿态,可以判断出,他们死前,是受到极大的恐吓和痛苦。 这里死过人。 别出声!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我就要说。 没见过死人呢,大惊小怪的,嘁。 管着吗,我愿意。 离我远点你,别跟着我。 谁跟着你了,你咋不要个脸呢。 好好好,你能,我上那边去,咱俩谁也不挨谁,这回你别跟来了。 嘁,有病。 西面靠西北墙角处,另有一道石门。 石门半开着,成远南穿过长达数十米的隧道,向右拐进另一条隧道长廊。 这么长。 长廊两侧石壁上,开凿了几十个石门洞,成远南拐进最近的一道大门里。 突听得“呲呲呲!……”之声乱成一片,成远南吓了一跳! 定了定神,举起火把,向内张望,只见宽大的石室里面,红乎乎一片,爬满了成人大腿一般粗细的红色巨蟒! 啊呀妈呀!我得回去了我哦。 操,别跑呀!等等我。 你妈的,比我跑的还快,还让我等你,嘁! 红色巨蟒相互缠绕,狂燥不安地快速蠕动着。 成远南平生最怕的就是蛇,而且这里足有上百条之多! 这一惊吓,非同小可,成远南“啊!”地一声尖叫。 慌乱之中,扔掉火把,转身撞在墙壁上,连滚带爬,跑回第一间石室,掏出飞鸿剑,砍断铁锁,推门而出,向外狂奔! 这小子更快。 嘁!胆小鬼,妈的,比咱们跑的还快。 没想到他也怕蛇。 这小子老没出息了。 你就别总说人家了,你不也怕。 嘁,又没说你,你搭个屁腔呀! 你妈的你咋这样呢,也不要个比脸呢,你到底行不行!说,到底行不行! 咋地你。 走!出去。 出去干啥。 不服就出去整,别一天牛比烘烘的总跟我装,敢不敢出去,说! 你撒手,让你撒手听没听见。 不撒手咋地。 我让你撒手! 不撒,……诶呀?!还敢跟我动手?!……我操! 操!……! 诶呀!……我不信整不死你!…… ……比养!……的!……我!……操!…… ……撒开!…… 就不撒!…… ……我!…… 我操!……诶呀!……操!…… ……咋的!……你?!…… ……你妈的!……我!……嘁!…… ……小比崽子!……比养!……的!…… ……我!……日你!……!…… 成远南刚跑出山洞,突又“啊!”地一声惨叫,双腿一软,整个人昏倒在石室门前。 原来,这个石洞,是人工开凿于万丈悬崖之上,刚才成远南差一点失足掉落到绝壁深谷之中,当即吓得昏死过去。 这小子在这儿呢,快来看呀,大家都过来,快。 过来啦,诶呀妈呀,都快累死我了都,这臭小子跑的也太快啦吧。 那是他自己跑的吗!是大飞鸟把他叼到这儿来的,诶呀,不行,我得歇会,这通追,妈的,没把我累死了屁的。 我天!我也终于到了,累,我得躺会儿。 诶呀?干啥呀你,别躺我身上呀,烦人你,烦人呀你。 刚剧烈运动完,不能马上躺下,会炸肺炸死的,快起来,你也起来。 我动不了了我都,让我躺会儿,就一会儿就行。 呀?!小傻比呢,他去哪儿了。 太快,没跟上吧。 你是怎么照顾你弟弟的,没了都不知道,光顾着自己跑呀。 我,我还真没注意他,哪儿去了呢。 你还不赶紧回去找,快去呀。 到哪儿去找呀,这地方连我都头一次来,别一会儿我把自己再弄丢了。 你真好意思说出口,太自私了你,你不去我去。 那就谢谢了,我们在这儿等你。 嘁,妈的,你这家伙太不像话了你,我去了。 快去快回! 咦,这光腚娃是不是死啦,咋不动了那。 是啊,怎么就死了呢。 过去看仔细了。 走。 嗬,这臭小子,跑这儿来睡觉来了,让咱们这通找,他妈的。 比养的,他倒挺会享福,刚才为了找他没把我累死。 ……撒手!……小比崽子!……我!…… ……我今天非!……非整死你不可!……让你总跟我得瑟!……诶呀!…… 哎,你听。 什么。 那洞里好像有声音。 是呀,好像在打架。 走,过去看看。 咋回事。 原来是他俩。 他俩先到了。 这么快,我还以为我第一呢。 第一个屁,依我看他俩好像都打半天了。 他俩打得好凶呀。 他俩这是为啥打起来了,好像都拼命了,至于吗,什么事动这么大肝火。 瞅这架势,似乎不弄折一个不罢手呀。 咱们去拉拉吧。 对,把他们拉开,走。 这洞里什么味,臭了吧唧的。 嗯,是有股子腥骚味。 他俩在那儿呢,快。 喂,住手!还打呀。 差不多行了。 喂,喂喂!……别打了。 就是,又没有啥深仇大恨的。 玩命似的。 他骂我! 他跟我装! 至于吗。 我还以为咋了呢。 就是,多大点事呀。 好了,都消消气。 妈的,你等着。 行了你,都住嘴你们。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成远南迷迷糊糊醒来,想起刚才瞬间发生的一切,忽又心跳加速,吓得全身麻木,动弹不得。 这臭小子醒过来了。 嗯。 成远南此时处境十分窘迫艰难,前有万丈绝壁深渊,后有无数红腥巨蟒,索性原地不动,听天由命。 心想:“我宁肯被蟒蛇咬死,也不想掉进谷底,摔成肉饼!” 又想:“一会,万一群蛇出洞,我,我就和它们拼了!” 当下,左手紧握飞鸿剑,一动不动,浑身直冒冷汗,不停地打寒战。 他要干啥。 他想干啥。 他是不是病了。 我去摸摸。 摸啥。 摸他脑门热不热。 热吗。 不热,全是汗。 那他瞎抖啥。 不知道。 他是被吓着了,刚才在洞里看见蛇了。 好多蛇,红红的,那么粗一条都。 刚才把我们也吓懵了都。 是吗。 嗯,都吓邳了。 看你俩那熊样,有那么可怕吗。 嘁!你能!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嘁。 那好吧,我就证明证明给你们看,我才是英雄男子汉,哼。 嘁。 吹吧你就。 到时候可别喊救命呕。 哈哈…… 嘁,和你们一样,胆小鬼都是。 那就看你的了,哈。 你不去? 我可不去,我怕蛇。 也是一样的熊玩意,你们三个看好了,到底谁是英雄谁好汉,我去了。 吹吧就。 成远南肚子里难受,咕咕直叫。 他把飞鸿剑放下,将手心里的汗在衣服上蹭了蹭,又拿起来,紧紧握住。 妈呀,救命啊!……可不得了了!都是蛇呀!……好大的蛇呀!……救救我啊! 哈哈……臭不要脸的。 没好得瑟。 活该!妈的真能瞎装。 还说自己胆大呢,哈哈哈!……哈哈哈!…… 别睬他,吓死他算了。 就是。 哈哈哈…… 好玩,嘿嘿嘿…… 成远南等了足有一个时辰,仍不见有蛇出来,肚子叫唤得越加响亮。 心想:“怪了?按理说,现在应该是黑夜才对?怎么这么久了,还是大白天,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正在此时,红狐用嘴拖着一条红腥巨蟒,放在成远南面前。 妈呀!…… 你喊啥,妈的!吓我一跳你。 妈呀!吓死我了,你,你们回头看。 啊!…… 别叫!……你们看,小狐狸不怕蛇。 是呀,这小玩意神了,这么大劲她。 那蛇看上去倒是很怕狐狸。 不应该呀。 别看狐狸个头小,那可是千年红狐,一千多岁了。 是哈。 诶,奇怪了?! 咋了。 蛇又看不见我们,我们怕个什么劲呀。 ……是哈。 对呀! 自己吓唬自己! 自己吓唬自己! 原来咱们一直是自己吓唬自己来着!哈哈哈…… 妈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成远南看见红蛇,大叫:“灵狐大哥?!……妈呀?!您要干什么?!” 成远南举起手中红阳剑,紧忙向后挪动。 可回头看时,脑袋“嗡!……” 只见红狐先用嘴吸干红腥巨蟒的血液,然后,一口一口地咬食蛇肉。 咋还吃上了。 就是,胆子太大了吧。 是不是在咱们面前显摆自己能呀。 太过分了! 就是,太不像话了。 你们两个就都别太不要脸了,红狐凭啥要显摆给你们看,你们到底都是些什么玩意呀,嘁!真不要脸你们。 你才不要个比脸呢。 就是,你才不要脸了呢,竟说我们了。 嘁!红狐都看不见你们,怎么显摆自己,显摆自己干啥吧你们说,妈的死猪都是,说你们还不服,不说你们吧又都不长进,妈的气死我了都。 那也用不着你来说呀。 就是,显自己能呀,气死你才好呢。 其实狗屁不是,气死你就对了! 就是,显摆啥呀。 我说的不对吗,我哪里显摆了。 ……那,那她不在洞里面吃,为啥拿到这里吃,不是显摆是啥呀。 就是,瞎显摆啥呀。 你们都是猪脑呀,红狐是想做样子给成光腚看,让他不必怕蛇,所以表情显得很张狂。 你咋知道的,嘁。 要不说你俩笨,都笨死了都,快去死吧你俩。 就你能,你咋不去死呢。 熊样,死了得了都。 红腥巨蟒似乎十分惧怕千年红狐,只是身体轻微地不断蠕动,并不反抗。 红狐向成远南点点头,成远南疑惑地问:“灵狐兄?你不会是让我吃这蟒蛇肉吧!” 红狐又点了点头。 成远南急忙摇头,大叫道:“不吃!就是不吃!打死我也不吃!” 别说,那小子说的还真对。 是哈,狐狸真不是在咱们面前显摆自己。 比样!在你面前显摆有啥意义,多没劲呢,嘁,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个啥吗玩意呀,还咱们咱们的,谁跟你咱们呀,以后别在别人面前提我,丢不起这人都。 你骂谁,你刚才不也这么说吗。 嘁,谁跟你一样,我那是演戏,咋这笨呢,连这都看不出来,以后你别总跟着我,让人笑话我没眼光。 ……!眼你奶奶比吧!又几把开始跟我装了是吧!我最看不上你这种死比!赶紧给我滚开,滚! 咋的!不服就继续整!…… 整就整!我怕你我就是你妈养的!……操!…… ……诶呀?!……又跟我叫号!……我!……操!…… ……你妈!……的!……我!……诶呀。 ……我日你!……日你老婆比的!…… 你们两个就打吧,打死一个少一个。 刚才好不容易才把他们拉开,屁大会功夫就又干起来了,这俩玩意,没个整。 就是,他俩最没良心,刚才我都被蛇吓成那样,他俩还笑,这回让他俩打去吧,打死一个少一个,打死两个天下太平。 那是你自己装能耐,还怨人家,胆小鬼还要充大胆。 你也不是个啥好东西,别在我面前装了好不好。 诶呀。 咋的。 敢说我装。 本来么。 我去! 咋的,你也想动手呀。 怕不! 不怕,我要是怕你我就是你奶奶养的,嘁。 嘁,哼! 哈哈。 不对。 咋的。 你好像占我便宜。 去!懒得理你。 哼,我还是你祖奶奶养的呢。 你也快去死吧,嘁。 嘁!熊色。 嘁!嘁! 嘁!嘁!嘁! 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 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 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我又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 我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我又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还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两个干啥呢?!比谁嘴张得大呀? 咦?……你们俩咋不打了? 就是呀,还都活着。 还打个屁,让你俩给吵完了都。 本来打得挺好,被你俩给整得都没意思了。 就是,你俩制造那么大噪音,都打不下去了都! 就是,都愿你们俩瞎吵吵,我本来打得正开心呢刚才。 嚇!奇了怪了,妈的。 你俩继续打,我们不吵吵了。 去吧!接着打。 不打了。 嗯?为啥。 太累。 千年红狐不理会成远南的乱喊乱叫,又去洞中拖蛇。 成远南确实饿的难受,可是看着眼前的红腥巨蟒就想呕吐,但又腹中空空,连水都吐不出来。 后来实在熬不住了,终于下定决心,干掉眼前这条大红蛇! 他用飞鸿剑,将红腥巨蟒的肉切成一块块,一条条,一丝丝,大着胆子放进嘴里直接吞下去。 心想:“饿死我了,先吃一口尝尝。” 这蛇肉虽然有点醒味,但是肉质细腻滑爽,口感不错。 再说,这绝壁之上,也只有红腥巨蟒的血肉可以解渴充饥了。 于是狼吞虎咽,一口气将整条蟒蛇吃入肚中。 这小子真能吃。 妈的饭桶一个。 红狐一连拖出十数条红腥巨蟒,摆放在成远南面前。 成远南正要接着吃第三条红蛇,忽然觉得腹中剧痛! 如同刀搅勾抓一般! 痛得成远南汗如雨下,捂着肚子满地打滚,“嗷嗷!”直叫!…… 他咋了。 吃多了。 屁,中毒了屁的。 成远南剧痛难忍,身体失去控制,好悬滚落悬崖,幸好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崖壁! 坏了。 快看他呀,脸色都变黑了。 是的,没错,中毒了。 哈,还是我聪明吧,一下就全猜对了!哼。 是呀,真有你的,嘿嘿。 比样吧,又显摆。 成远南一只手捂着肚子,用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崖壁岩石,手上都是汗,感觉已经快抓不住了。 “啊!……”成远南一声大喊,俩只手都去抓岩石…… 身体悬空又身中剧毒,哪还有力气。 “我完了!……五哥我……完了!” 红狐此时拖着一条巨蟒出来,看见这一幕,木然站立,也惊呆了。 完了。 这回彻底没救了。 咋办。 什么咋办。 咱们咋办。 那还能咋办,再找个人跟呗。 这次再找个人跟,可别找这种货色了。 这小子点背。 是呀,要找就找个有福相的人跟。 谁会,你会看相。 不会,但是一般来讲,白胖白胖的人应该运气好。 不一定。 你能!那你说说。 国字脸的有福相。 白白胖胖的好。 国字脸的好! 白胖的好! 国字脸的好。 那就举手表决吧。 依我看,不如综合一下。 综合一下。 对,找个白白胖胖的国字脸不就得啦。 那赶紧走吧,还等啥呀。 就是。 走。 成远南想到了家乡村头的小河,一年四季都有涓涓流水流淌,那是他小时候经常去玩的地方。 河水里有时会有鱼儿游过,妈妈在河边洗衣服,一边微笑着看他。 他是家中最小的,也是最淘气的一个。 妈妈最喜欢他,爸爸则不喜欢他,爸爸最喜欢五哥。 从小就和四哥、五哥在一起玩。 四嫂每次来都特意给他带些好吃的,他很喜欢四嫂。 稍微长大点后,就一个人经常去河边捡石头,五颜六色的小石头捡了好几盒,被他珍藏在床底下,都是很好看的石头。 有一次自己去河里抓鱼儿,不小心被河水冲走,一家人到处去找,是被一位猎人路过时救了。 后来听说那猎人一次打猎时被一只熊杀死了,他知道后伤心了很长时间。 每次想起救他的猎人,他就一个人去河边,静静地呆着。 现在想起爸爸,成远南就想哭,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哭。 这次和五哥出来,爸爸是不同意的,原因是不想让他出去,希望他好好读书。 可是自己从来都不喜欢读书,为此爸爸总要揍他,妈妈和五哥都拦着不让爸爸打他。 爸爸总骂他没啥出息。 现在想起来,真的很难受。 诶?那几个傻比呢。 姐姐,你不是说我哥哥他在这儿等咱们呢吗,咋没有呢。 是的呀,你哥哥亲口答应的。 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