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他怎么不舒服？”李汝因一听这话，心便有些悬起。　　这些天关穆州对她态度不算太亲近，每次接个电话都冷冷淡淡的，李汝因都不免多想。　　不过，这也是秦晴胡诌的，她一听到手机那边是关渡的声音便有些不淡定了。　　这算什么？原来他和关渡待在一起？　　秦晴心内的怒气油然而生，让她想都没想便打了李汝因的电话，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就是在家，关渡没有骗人。　　关渡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公然挑衅她了，她的忍耐程度也有限的很。　　“也不知道是哪里不舒服，他没有与我多说，总之伯母，您现在哪？不如我们汇合，然后在去一同瞧瞧他，我刚跟他打电话的时候，对我也怪冷淡的，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还买了许多水果和点心呢。”　　秦晴的这一番话正好说到李汝因点子上，关穆州在滨城有房她知道，但她做母亲的便是从来没去过，从前想去也被推脱掉了，说没有一点不开心也是不可能的事。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也多看看。　　自己心中的疑惑也堆积了不少了，若不趁早解决，她心内也不舒服。　　想到这，她便应了下来：“好，我现刚出了小区，准备前往市区，你把你的位置发给我。”　　李汝因也有不详的预感，她的性格从来便是要把关穆州的举动抓在手上的，这次的婚姻，女方的家世于她们都是一种助力，可一定不能搅黄。　　*　　关渡本只是想止住这通电话，将关穆州引进了房，关穆州看得出她的心思，却也配合着她。　　关渡用手锢着他的脖颈，将他抵在门上，得意洋洋的看着他，小脸全是开心。　　关穆州用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唇角含笑：“满意了？”　　“满意了。”关渡想了想，又说：“不，也不算太满意，我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关穆州低眸，像是在回想着什么，半晌，他说：“你还在生气。”　　关渡眼珠子转了转，也不否认，她可的确耿耿于怀茶楼那件事呢，可她便要问：“我生你的气生的多了，你知道是哪件？”　　关穆州用手将她身子一揽，她便被揽进他怀中，听到他的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宛如什么在挠痒痒似的：“别气了，昨天我也算被她算计了一回，哪知道刚出茶楼就看到你了。”　　关渡嘴上不饶人：“你这么聪明，还能被她算计。”　　关穆州说：“人总有失察的时候，我一天忙完头也有不清醒的时候，哪就料事如神。”　　关渡圈着他的腰，抬头，报复性的在他唇边啄了一下，随即用手去开他的领口，被他轻松制住，关渡那眼神有些混沌，她紧紧抱着他，然后双手攀上他的腰。　　关穆州没有反抗，而是轻笑道：“年纪轻轻，你会的招数却不少。”　　关渡从没见过这样的他，他笑的有些轻佻，不如平常那般正经样，却由着他将她带到了床上，两人一倒，关渡轻松翻身，俯视着他：“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我又这么聪明，学点招数谁不会啊。”　　关穆州挑眉：“看过猪跑？”　　他扶住她的腰身，不轻不重的询问着她。　　关渡咬唇，自知失言，随后干脆承认：“是啊，是初中一个玩的很好的女孩子传给我的，还是视频。”　　关穆州听她描述的绘声绘色，眼眸有些沉，手在她腰间的力稍微重了些，让关渡直接吃痛的叫了出来。　　关渡以为他生气了，揣摩了两下他的面色，便收了声。　　他却道：“还有呢，继续讲。”　　关渡抿了抿唇：“还有什么啊？”　　“你看完了？”　　关渡笑了：“如果我说看了呢，你嫉不嫉妒，我看其他男人啊？”　　关穆州虽然已经见识过她许多次直言不讳，口无遮拦，但这再一次袭入他耳畔，还是在这样一种场合，他下意识的又紧了紧她的腰。　　力度不大，关渡却觉得痒，笑着俯下身倒在他怀里，抱着他说：“我不说了，悄悄告诉你，我只看了一点点就没看了，太不雅观了，不过你可没资格吃醋。”　　她趴在他身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在跳动的心脏，慢慢嘀咕着这些话。　　“为什么。”他问。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光一本正经：“因为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两年，而我，不过是看了别的男人几十秒，还是陌生人，你没资格吃醋，要吃也是我吃。”　　关穆州淡淡道：“这不一样。”　　关渡说：“哪不一样？”　　关穆州不说，只是微含命令道：“你以后都不许去做这种事，看那些东西。”　　关渡说：“那如果我好奇呢？”　　“你还有什么可好奇的？迟早都会知道的事。”关穆州重重的捏了捏她的腰，关渡心中突然升起一抹奇异，这种奇异瞬间将她脑内的清醒打乱，将她拉入一阵混沌。　　她什么都没有想，一瞬间想到哪里便做了，她在关穆州耳旁说了一句，略带挑逗：“我现在就想知道答案，你给不给？”　　灯光很暗，随是夏天，今天天却莫名阴了，所以天也黑的早，房内的光似乎瞬间就暗了下来，关渡将被子一掀，一瞬间只剩下呼吸声。　　“这地方我都没有来过，小秦，你可来过了？”　　李汝因是第一次踏足儿子所住的这高档小区，心里不由得感慨。　　本对着儿子在外有房很是不满意，毕竟关宅就在本市，他却还在外边有房，便是说出去也不大好听。　　不过他给出的理由是这儿离医院更近，见儿子还是如当年那般执拗，不想跟他闹僵，也事关事业心，磨了一阵子便也同意了。　　秦晴同李汝因一起进了电梯，按了关穆州住的楼层，一边对李汝因道：“来过一次，在这喝了十五分钟的茶。”　　李汝因摇摇头：“这孩子……那这些天，你们除了在我们家和穆州有联系，他可有私下联系过你？你们这些天，相处的又如何？”　　秦晴听了这话，几乎是想一股脑的把关渡的心思都倒给李汝因，可是又想起自己和关穆州之前的约定，想着自己在伯母面前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形象，便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相处的还不错，不过，可能是我自己的原因，多半时候，我总是有些累的。”　　李汝因问：“累？可是那孩子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尽管跟伯母说，我抽空替你教育他。”　　秦晴连忙摇头，低眸，发丝从耳畔滑落至脸畔，她笑道：“没什么，可能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吧，总觉得他心思不太在我身上。”　　李汝因脸色也逐渐冷了冷，别说是秦晴有这想法了，就连她做母亲的也是如此。　　不过心中的那些不入流的猜想，左不过是一霎那的东西，总不能跟秦晴说出来。　　只得拍了拍秦晴的手，宽慰她又像宽慰自己：“还是需要所磨合，多磨合磨合便好了，穆州不是个容易亲近之人，但他若是认可你了，便会对你比谁都好。”　　秦晴很是乖巧：“嗯，我也相信，我会继续努力的。”　　话刚说完，电梯门便开了，李汝因同秦晴一同走出了电梯，秦晴拿着手机备忘录看了两眼，说：“是左边这扇门。”　　李汝因点点头，正要前去按门铃，却被秦晴制止住。　　李汝因疑惑的看着秦晴，秦晴却指了指手机说：“不如我先打电话给穆州说一声我们来了，万一他在洗澡或者什么别的呢？”　　李汝因收回手，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秦晴看了眼门，仿佛就要把这门后的人看穿了一般，她像是下了什么狠心一般，想了想，将电话拨了出去。　　那边彩铃响了很久，都无人接听。　　秦晴心里也像打鼓一般的，看了李汝因一眼，说：“可能真在洗澡。”　　李汝因皱眉，许是女人之间共同的一种直觉，她对秦晴道：“再打。”　　秦晴点点头，挂断了电话，再次拨打了过去，可彩铃又响了一轮，还是无人接听。　　李汝因见秦晴挂断了电话，问：“他真的在家？我方才跟他打过一通电话，那个时候还在外边跟小渡吃饭呢……”　　李汝因话说到这儿，突然止住，心中警觉，自己也掏出手机来，道：“我给小渡打个电话。”　　可是很显然的，都没有接听。　　李汝因也有些急了，她边拨号边自言自语：“说了饭后回家，现在天色都暗了，连电话都不接了，自从小渡的爸妈出国后，我看他们俩是奇奇怪怪的！”　　“是吧，您也觉得她们怪怪的。”　　秦晴突然觉得，这是很好的一个入口点。　　一直不知道怎么和李汝因提起这些事，总不可能说那女孩一直霸占着关穆州给她使绊子吧？只得想个隐晦的方式跟她开口，最好的就是让她亲眼撞见什么。　　瞧着关渡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倒真像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女孩。　　若等下进门后真看到一些东西，在说些话引她想入非非即可，李汝因能当一个的身份这么多年，见过的世面也多，哪里是个蠢人。　　刚有这心思时，门后便传出一声狗叫声。　　李汝因挂断电话，和秦晴对视一眼，秦晴问：“伯母，您听听，这是狗在叫？”　　李汝因和她安静下来同时听了些许，点头：“是。”　　“而且是这扇门后的，穆州他说不定是养狗了。”　　李汝因断然：“不可能，穆州他从小就有洁癖，以前老爷子养只乌龟都被他嫌弃，是断断不会养这些带毛的宠物。”　　说罢，李汝因看着秦晴，脸上多了些怀疑：“你是真的确定穆州住这儿吗？你会不会只来一次，记错了门牌号了？”　　秦晴连忙摇头：“不可能，我记得很清楚的。”　　里边狗一声一声的叫的厉害，因为家中抵触家犬，李汝因也不大喜欢这些宠物，下意识的掩鼻，道：“现在看来这屋里也没人，电话也都打不通，不如我们先走吧，说不定他在医院呢，我们贸然前来没给他打招呼，说不定他已经在前往关宅的路上了。”　　秦晴脸色有些不大好，因为李汝因看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些不信任。　　她对李汝因强笑两声，道：“伯母，你可能不知道，方才我与穆州通话时，关渡也抢声了，说就是在家里。”　　李汝因问：“小渡？”　　秦晴眼珠子一转，脸色暗了暗，说：“是啊，两人这在家，说不定是在忙什么事，所以忘了接电话。”　　李汝因的心思也的确被秦晴挑了起来，气氛实在太过微妙，两个女人明明想的是同一件事，却都以为对方不知而没有主动向对方开口，只得互相僵着。　　半晌，李汝因指了指门：“那就直接敲门吧。”　　*　　关渡在被子内的衣服被扯到只剩内衣时，关穆州突然用被子将她一包，推开。　　关渡被他此举一吓，身子贴着蚕丝被，不知所措。　　关穆州声音暗哑，便是灯光再暗，关渡也看清了关穆州的目光。　　她咬了咬唇，从被子里钻出来，想站起身来重新往他身上贴，他却制住她乱动的手，微微正襟：“手机一直在响。”　　关渡抱着他，不满于此，在他唇边道：“让它响啊。”　　关穆州看着少女缠着她，多少次都是他主动推开她，便是刚才那样一种场景，他差点就快克制不住，还是在千钧一发时没有突破最后的底线。　　关穆州撩过她的发丝，另一只手将被子重新掩在了她的身上：“手机在响狗就一直在叫，这种场景你也继续的下去？”　　“有什么不可以的？随它叫，你不是要满足我的好奇心吗。”关渡的头发很长，抬头时也会扫到关穆州的胸膛，痒痒的，他只得用手将她发丝不断撩上去。　　女孩小脸抬着，眼神还是带着媚气，关穆州有时会想，她年龄不大，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眼神。　　后会想起她曾经同他说过的那些东西，想想也不意外。　　“别闹了，下次再继续。”　　关穆州轻轻捏住她的脸，在她眉心一吻，随即起身穿了衣服，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做。　　即便她心理年龄看着有多大，在身体年龄不算成熟之时，他还是什么都不能做。　　不过他这种下次不知道都说了多少次了。　　所以关渡有些不开心，面色阴沉的看着他。　　而在此时，门外却传来‘咚咚咚’的三声。　　关渡心里猛然一阵，关穆州皱眉，看了眼表，这时候又会是谁？　　敲门声同外头丢在地上的手机是同时作响的，似乎就像在敲响他们的警。　　转念一想，便是不用去看，也能猜到是谁。　　关穆州轻笑一声，眸中带着些许不屑，随即看了眼关渡，道：“你好好待在床上就行。”　　“是秦晴吗？”关渡问。　　敲门声可真够大的，一声接着一声，便是在他们所在的卧室，都听的一清二楚。　　“真是阴魂不散，明明连未婚妻都算不上呢，查岗都查到这来了，我只不过用电话刺激她一句而已。”关渡冷笑一声，很是不满，然后将被子把脸一罩，翻了个声。　　关穆州轻敲了她脑门一下，便迅速换好衣服，整理了衣衫。　　确认自己衣冠无误后，才将卧室门关上，便开了大门。　　他料到有秦晴，却没有料到还有李汝因。　　愣了一秒，却迅速反应过来，对她们道：“妈，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晚一点我会回家的吗？”　　说罢，他瞟了秦晴一眼，目光有些发冷，自然是知道她是故意的。　　秦晴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关穆州，一边看了眼李汝因，一边抢先道：“我听你在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以为你有些不舒服，所以叫了伯母来，也不想让你再跑一趟了。”　　她触及关穆州的眼神，有些怵，可在李汝因面前想必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是吗，我没有不舒服。”关穆州淡淡出了声，怎么听怎么嘲讽，转身便不再看她一眼，而是倒了两杯白水，放在茶几上。　　秦晴同李汝因一同走到沙发前坐下，李汝因环顾了这房子，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那只狗上：“这环境还不错，就是小了点，哪有我们关宅住着舒心。”　　关穆州回答的漫不经心：“我一人住也够了。”　　“也是。”李汝因点点头，还算是附和着他，此时，那地上的柯基又唤了一声，吸引了李汝因的注意力，她才看到那条趴在地上的狗，用手抚了抚心脏，有些不可思议：“你居然会养狗？”　　关穆州也给自己倒了杯水，指尖摩挲着杯沿，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了两下，说的很是不经意：“想养便养了。”　　秦晴暗暗张望着，努力打探着另一个人存在着的痕迹。　　“对了，小渡呢，她在不在你这？”李汝因装作不经意的问起这件事，和秦晴一同张望着这件商品房。　　关穆州嘴角轻扯，正要回答，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里头突然有一阵碰撞，像是什么东西打在地上的声音，骤然便吸引了沙发上两人的注意力。　　秦晴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同，看了眼李汝因，才道：“穆州，你卧室……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