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沐准备去煮饭,发现老傅也刚好在煮,于是就在老傅旁边的灶上生起了火 这都大半年了,二老和万荣同在一个屋檐下,居然一句话都没讲。 再想想每次万荣都要骂自己,越想越不痛快。 于是就在吃饭的时候对万荣说道:“舅,你能不能不和外公他们吵了,现在这样真的好吗?一点也不好。” 万荣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夹菜的速度。 张老汉和老傅也是在一一旁默默吃着饭,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吃了半碗,把碗筷放了下来,立马走了出去。 万荣早已经知道小沐不开心了,但是却是没有生气。 他也已经意识到了这样做是不对的,去村寨里还会被人调侃,那种感觉也很难受。 但是,他就是开不了口。 今天,小沐正好说了出来,要不就妥协? 终于,老傅开口了,“万荣啊,你看小沐都说了,要是以前,小沐根本什么都不会说你的。” 这正是万荣等待的结果,等张老汉二老开口。 万荣没有立马表态,而是继续吃着饭。 直到吃完饭也没有说一句话,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和小沐一样,吃完饭就选择了离开厨房。 老傅在洗碗的时候,顺便把万荣和小沐的碗筷也洗了。 张老汉见了便说:“你洗了干什么,他都不和咋们说话,你却还要帮他们洗,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哎呀,老头子啊,毕竟是咱们的孩子,无论怎么说都在一个屋檐下,迟早还是要一起干活的,晚一日不如早一日。” 老傅自然是想让家庭和谐一点,但是张老汉和万荣就是合不来,到一定时间就会产生浓浓的火药味,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双方都不愿意妥协。 小沐回到了厨房,“碗,碗呢?是舅舅洗了吗?”挠着头对老傅问道。 老傅唠叨着说:“你想的美吧你,要不是我,你们那碗照样还摆在桌子上呢,就你舅舅那懒样,还洗碗?” “哎呀,真不知道以后我和你外公不在人世了,你俩要怎么过日子,你舅也没找个对象,注定孤独一生啊。” 是啊,万荣也在一天天老去,至今单身,对象还不知道在哪里。 让万荣找个对象也是老傅一直以来的心愿,可是,听她这口气,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破灭,或许是已经放弃了吧。 “哦,对了,你去问问你舅下午去哪里。” 小沐不明白为什么要问,满怀疑惑走到万荣房间。 对正在躺床上抽烟的万荣问道:“舅舅,下午咱们去哪里。” 万荣早就听到了老傅对小沐说的话,于是说:“下午你就和你外公他们去吧,我要去村上开会。” 是不是村上有会议,小沐不知道,但是小沐很清楚这是万荣在做退步。 或许,他要去村上可能就只是个借口而已。 果然是没错,万荣村上没什么事,他一个人走了几公里山路来到村公所。 把公文包扔在破旧的办公桌上,从兜里掏出劣质香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一根接着一根,眼神里流露着一丝疲惫。 可能,他也很懊悔吧,或者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万荣随手递了根烟给他,“怎么,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对那中年男子说道。 那中年男子吐了吐烟圈,“你这么远都可以过来,我这就在附近,怎么就不能过来了。” “哈哈哈”都一样都一样。 万荣用笑声,掩饰了自己的忧愁。 那中年男子把烟头掐灭,提起自己的医疗箱说道:“对了万荣,我今天过来是有点事,你呢,你有没有什么事。” 万荣倚靠在椅子上,把嘴里的烟取了下来,“没事,我能有啥事啊。” “那正好,待会儿你和我去躺隔壁寨子里。” “怎么了?什么事啊,还要我去。”万荣惊奇地说道。 那中年男子边整理着东西边说道:“也没啥事,就是有个老太太生病了,得去家里给他打点滴,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哦” 万荣冷冷回应着。 把烟掐灭,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那好吧,和你去,反正也没啥事。” 等那中年男子收拾完东西后,两人骑着摩托就往村子里赶。 中途,那中年男子问万荣说:“万荣啊,你也该买辆摩托了,你看多方便,这样你就不用走路了。” 这一问,让万荣有些尴尬。 首先,自己一贫如洗,其次,自己根本就没那个胆量去学,生怕哪天一个不小心弄伤自己。 “哎呀,买不起啊,一辆摩托得好几千呢。” 中年男子笑道:“这点钱不算什么吧,你少抽几包烟就好啦,半把年就有了嘛。” 万荣反驳着说道:“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啊,你看啊我还要供小沐上学的啊,哪里能省什么钱啊。” “那你家里不是还有二老的嘛,他们会帮你啊。” 万荣不愿说出自己早已经和二位老人闹矛盾了,于是说:“哎呀,两个老人能干什么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身体不好,我还得扶持他们呢。” 太假了,万荣说的这话太假了。 及时,两位老人身体是不好,但是做的活比万荣都多。 而且,根本就没有扶持老人一说,不打骂老人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居然还说出这么有背于良心的话,毫无底线。 万荣成功博取了那中年男子的同情心,“是啊,也是不容易。”中年男子说道。 不知不觉,二人来到了生病老人的家里。 破旧的瓦房,进门一看,比万荣家还惨。 一眼就可以看到屋里有多少东西,没有电视机,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歪扭的桌子,桌子上的油渍都已经发霉了。 随着中年男子来到老人屋子里,阴暗,潮湿,异味充满了整个屋子。 万荣有些触动了,或许,自己的未来可能也和这老人差不多吧。 但是,这老人起码还有老伴,自己却连个老板都没有,这对自己是个多么大的打击。 中年男子正准备给老人打点滴,于是对万荣说道:“万荣,你帮我把老人扶起来一下,这个位置我有点看不清楚。” 万荣上前,小心翼翼把老人扶了起来。 那老人挣扎着说了句:“谢谢你,小伙子,你是个好人啊。” “嘿嘿,老人家,这是我们该做的,你别太客气。”万荣很热情地回应着老人。 老人还想多说几句,万荣见来便说:“老人家,你好好待着就行了,不要说话,我们马上就帮你打点滴,打了以后就会好起来了。” 居然还会安慰人? 为什么在家里就不能对自己父母好一点,对别的老人却是这般温暖。 万荣从身边的口袋拿了件破旧不堪的棉衣,帮老人家披了上去。 “老人家,把衣服盖上,这样好点,不然风吹到就冷。” 老人没有说话,满是皱纹饿脸上露出了喜悦。 中年男子见了便说:“哟,万荣,还不错嘛,你对你爸妈也是这样子的吗?” 万荣笑了笑,“那必须的嘛,不过,我爸妈没必要这样对他们,目前还可以自己来呢。” 一下午,打了整整一下午的点滴。 两人和老人道了别后就回了村公所里。 中年男子写了下报告,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可可是,万荣却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于是就对万荣说道:“万荣,要不咱俩去我家喝两杯?” 听到有酒喝,万荣立马来劲了。 但是自己不能表现出很想去饿感觉,从兜里再次掏了烟出来,递给中年男子说道:“哎呀,这天快黑了,我就不去了吧,我还得回家呢,一会儿天黑了不方便。” 那中年男子也很是热情,“哎呀,怕什么嘛,我家又不远,实在回不去就不回去了呗,睡我家里又不是不可以,实在不行的话你就你就回来这里睡啊,我送你。” 万荣也是表现的很矜持,继续拒绝着说道:“哎呀,那哪里好意思呀,不去了不去了。差不多我也要回去就。” 中年男子有些不耐烦了,“叫你走你就走嘛,一个大男人的怕什么,这么婆婆妈妈,难怪你找不到对象。” “哎呀,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去吧。” 锁了门,带上公文包来到了那中年男子家里。 条件比自己家好太多了,起码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 偌大的四合院,要是以前那可是地主才能住额房子。 那中年男子先是给万荣倒了自家的自酿酒。随后又让他老婆去做饭。 这生活,万荣看着都羡慕。 朋友来了又媳妇动手,自己陪陪朋友就好了。 可是,这一刻,不知自己还要等多久,或许,永远都等不到了。 空腹喝酒,等到饭菜弄好时,万荣已经开始上头了。 而另一边,小沐也从农田里收工回到了家里,正准备着晚餐。 张老汉和老傅也陆续回了家,没见万荣在家便问小沐说:“小沐,你舅舅呢,还没回来吗?” 小沐摇摇头,“没有,还没回来。” 张老汉第一反应就是完荣肯定又在别人吃喝酒了。 不过,张老汉想的还挺准的,不愧是父子,可能冥冥之中还有一丝心灵感应吧。 “你看吧,叫你不要和万荣说一起生活你不听,现在好了吧,第一天就这样。”张老汉对老傅抱怨着说道。 可老傅也不想这样,谁知道万荣第一天就唱了这么一出。 老傅解释着说:“哎呀,我想吧,他一个人过还不是难受,还被村里人白眼,倒不如一起生活,起码不会被村里人挤兑。” 果然,老傅还是很关心万荣的,毕竟她也是个母亲。 “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他,真是的,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不好吗?这样咱们还不受他的气,多好。”张老汉继续抱怨着。 而小沐也听到了,看着随风飘动的火苗发着呆。 难道我错了吗?中午,我是不是不应该说那样的话。 如果自己不说那番话,张老汉和老傅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开心了。 没在一起生活的话,张老汉和老傅真的会不会过得开心一点。 毕竟,没在一起这么久以来,张老汉和万荣之间已经没有吵过一架。 非有吵过的话,那么也就是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了。 火苗渐渐熄灭。 老傅走了进来,见小沐没什么反应便说:“喂,小沐,你干嘛呢,火都灭了做的什么饭。” 小沐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哦,马上就烧马上就烧。” “呵呵呵” 老傅笑着走了出去。 在张老汉和老傅面前,小沐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不是自己的小孩,但是感情丝毫不亚于亲生孩子,毕竟,除了不是自己生的以外,其他额毫无区别。 半小时后,饭菜都已经好了。 小沐叫摆好碗筷,“外公,外婆,吃饭啦。” “你舅舅还没回来,要不等等他吧。”老傅说道。 不曾想,万荣却是在别人家里吃香的喝辣的,一点都没顾及到家里。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万荣依旧没有回家。 “不等了不等了,给他留点就行了。”张老汉说道。 小沐看了老傅一眼,好像在等着老傅发话似的。 老傅也理解了小沐的意思,于是说:“吃吧吃吧,你爸已经等不及了。” “什么?” 老傅居然称张老汉是自己父亲? 这让小沐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这么多年以来,大家都在骗我? 张老汉和老傅就是自己父母?这不太可能吧! 仔细一想,这样也不是没道理,不然还养自己干嘛。 “什么你爸,你这个老婆子真是老了,外公和老爸都分不清楚了啊!”张老汉笑着对老傅说道。 老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叫错了。 不过,老傅这个小小的口误,小沐心里却是情不自禁的较真了。 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是他们的孩子,毕竟他们真的对自己太好了。 “小沐,还发什么呆呢,赶紧来吃饭,菜都凉了。”张老汉喊道。 “以后啊,若是我和你外婆不在人世了,那么你会很惨,知道吧,所以你得变得强大起来。” 张老汉的话,触动了小沐。 不过,自己并没有觉得多可怕,只是那么一刻,心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