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颜看着我奇怪的举动,他说:“可以这么说,但是也并不是这样,毕竟地煞天师像只是一个外象,真正的法相并不是这个样子。” 我说:“也就是说在我们看来的话,的确看到的法相就是地煞天师像是不是?” 薛明颜看着我说:“是的。” 这就完全明白了,我又问他:“那么你说的前十位的地煞天师应该都是已经到了四门法相的存在,只不过是在细微之处或者其他法门上有所差别是不是?” 薛明颜看着我更加皱起来了眉头,他说:“是的,都是最顶尖的地煞天师不可能差别到一门法相的地步,最多的差距也就是死门法相各有不同而已。” 那么这么说就是他了,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经常会在那个四面都是地煞天师像的地方。这四个地煞天师像,好长时间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四尊,看上去有略微有所不同,原来这就是四门法相。而我每次都像是在梦中进入到那个地方一样,那个坐在案桌后面的先生,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而且一直在引导我,传授给我伏阴水卦,包括我起卦的能力和这枚铜签也是他给我的,包括后来帮我打开三垣命格。只是他在梦中已经陨落了,不知道我看见的是不是真的,毕竟后来好似我隐约还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只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薛明颜见我不发一言,他问我:“石头,你是不是见过四门法相?” 薛明颜问的很小心,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应该已经想到什么了,只是没有轻易问出来,我看着他,我说:“你说的这个醉生梦死蝴蝶君,我在梦里见过他,我的水碗就是他教我的。” 没想到我这么说薛明颜皱起来了眉头,似乎是有些不相信我的话,但是案头的表情也就是瞬间的变化,很快就平缓了下来,他问我:“你确定吗?” 我说:“应该错不了,四门法相,梦卦,都是他,我以前还一直疑惑为什么他能用一个水碗从梦里窥探现实,现在算是明白了,这本来就是他的能力,甚至他能反过来从天机里窥探现实,很多时候卜卦师都是从现实窥探天机。但是却从没有人反过来从天机窥探现实。” 我这么一说,薛明颜也显然是惊了一下,但是他显然要镇静得多他和我说:“石头,你知道刚刚你在说什么吗?” 我看着薛明颜,我说:“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是因为我的确信任你,所以才把这件事告诉了你,否则像我这样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卦术的人怎么忽然就会起卦,甚至窥探天机,你就没有觉得奇怪过吗?” 薛明颜说:“自然是奇怪过,但是你毕竟是法字脉的地煞天师传人,虽然现实里并没有学过卦术。但是这些都是血脉里的东西,传承在了你身上,是你与生俱来的,我就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反而没有往更身处去多想了。” 我说:“那么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我说的这些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吗?” 薛明颜说:“因为按照你的说法的话,醉生梦死蝴蝶君就从来不曾死去,而是一直活着的,我们看见的这个太平镇的卦阵就不是真正的存在,而只是一个外象,你刚刚看见的那一闪而过的卦象纹路,就是支撑起这个外象的卦象。只是因为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用他的命格构建起来的,所以我们才无法看到卦力的流动,而你的天眼和我们的本来就不同,我以前就怀疑,你开的天眼并不是窥探天机的天眼,而是窥探地盘的天眼。” 这么一说似乎就变得合理了,我说:“两千多年都能继续活着,这……” 即便是地煞天师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起来。薛明颜却看着我说:“甚至可能更久,梦卦究竟是什么时候兴起的,从来没有一个定数,而且在几大传承里面,唯独梦卦是没有任何传承的,只有零星的一些人懂一些皮毛,自从蝴蝶君之后,就没有人再真正在梦卦上大成过,也可以说梦卦是蝴蝶君特有的,庄周这个人彻底隐去了蝴蝶君的身份,也只是从他和蝴蝶君法门的一些联系上才推断出他就是蝴蝶君,如果这个蝴蝶君还出现在更早的时候呢。转轴这个人只是那个时候的一个皮囊外象呢?” 我说:“这样能耐的人,竟然只是排在第七。” 薛明颜说:“也不排除低估了他的能力的,但大致应该是差不离的。” 我好奇前十位的地煞天师都是哪些,但是薛明颜却不说。他只是说等我到了一定的警戒不知道也知道了,并没有刻意去问的必要。 那么问题回到蝴蝶君的事上来,薛明颜说蝴蝶君可能或者,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就在太平镇里,而这里又藏着天机图,还是用和我命格三垣命才能打开的封卦封着,而蝴蝶君曾经屡次用梦卦出现在我的梦里,也可以说是我去到了他的梦里,也就是说他是能进入我的命格里的,因为命格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卦象,甚至我的命格都是他帮我打开的,而我一直感觉他对我是没有恶意的,我第一次见到木尸也是在他的梦卦里面,这些零零散散的线索忽然一下子聚集在一起,好像真的在暗示什么,而且还是偏偏只有我看见了一闪而过的卦象纹路,薛明颜说我天眼看见的不是天机,而是地盘的天眼,地盘究竟是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死归于黄泉。而黄泉又是地煞天师的起源,黄泉和卦术的起源似乎又有十分紧密的联系,天机必然也和这两个地方渊源不浅,那么地盘呢? 我说:“如果这么说的话,亦家祖上的这个地煞天师传授给太平道人的太平要术,巧的是也是心字脉的法门,而蝴蝶君也是心字脉的地煞天师,这也太巧合了。而且现在都传言太平要术就在太平镇里,而这里又是蝴蝶君的墓地,这里面的联系……” 薛明颜也说:“的确要是这么说的话,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蝴蝶君。” 跨越千年的谜团,而现在就近在我们咫尺,却又像是远隔天涯。 正在我思索的时候,我忽然看见自己的指尖好像是有卦力渗透出来,像是在我完全不自觉的情况下就起了一个卦,然后这个卦力凝聚,竟然变成了一只完全由卦力凝聚出来的外象——蝴蝶。 看见蝴蝶由我的指尖凝聚而来,薛明颜看着我,他说:“石头,你刚刚这个起卦的手法……” 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自然而然就这样起卦了。” 蝴蝶在空中绕着我和薛明颜飞了一圈,就往我此前指着的方向飞过去,我看了一眼薛明颜,我说:“它是在给我们引路。” 薛明颜说:“这里和此前的太平镇一样,越往里面进去卦阵的力量就越强大,自然也不乏是有杀气的卦象存在。” 我则看着薛明颜说:“我感觉我们距离谜团的真相又近一步了。” 说着我大步跟着蝴蝶往前走,在我跨出步子的时候,我并没有留意到我的命格就像倒影一样映在了地下的卦阵之中,而在这个卦阵下面,还有一双巨大的眼睛在看着我们! 薛明颜是看不见的,所以他并不会留意到这点,而我的注意力则全都在引路的蝴蝶上,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地方,甚至我当时都丝毫不知道这个卦阵就像是一面镜子——或者是一个巨大的水碗一样的东西,有人正透过这个巨大的水碗窥探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也正是没有看到这一层,让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看似是一个太极盘的命盘,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