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对夫妇也算是当地比较臭名昭著的地痞流氓了，为了钱专干一些不是人干的事儿。　　“我知道了，谢谢你。”　　沈双宜心中有数，这一切想来还是林怡找人搞得鬼，她心急如焚地往公司赶。等她赶到公司时，领导们已经坐进了会议室。　　她整理了下黑色西装，抚平了刚刚同那女人拉扯间的褶皱，深吸一口气敲响了会议室的门。　　“进来。”竟然是盛凌的声音。　　沈双宜抱歉地落座，意外地发现这场会议的主导者是盛凌。　　王总也不过是坐在盛凌的左手边。　　“沈总看来自信满满啊，今天面谈也敢迟到。”　　盛凌语气淡淡，眼尾微挑，一贯的让人看不透喜怒。　　他已多日未现身，那天在医院挂完水，下午他就消失不见了，私下只和沈双宜说要回魔都一趟，之后便失去了联系。他的行踪一向神秘，总部也无人提起。　　而沈双宜面谈在即，又是忙碌，又不敢过于殷勤，便也没再管他。　　没想到盛凌真的回来参加面谈了，还一本正经地套了件西装外套。　　沈双宜原本不打算在此时解释迟到原因的，却不料盛凌竟然主动问起，她只能尽量诚恳地抱歉，“耽误了各位领导时间实在是抱歉了，来的路上出了交通事故所以来晚了。”　　盛凌闻言蹙眉打量了她一眼，“人没事儿吧？”　　一旁的沈慧迩也关心地看过来，“对，人没事儿就好。”　　沈双宜心下安定，微微笑着正要开口，却被林怡抢白了。　　林怡点开手机，又是那种浮夸的语气，“哎呦，沈总，你这闹挺大啊，都上当地新闻了，粉色宝马仗势欺人……小P公司女高管，这怎么还扒出公司了，不会对公司有影响吧？”　　沈双宜这下确定肯定是林怡搞的鬼了，她沉着冷静道，“有些不良媒体的哗众取宠吧，不过交警的事故处理书已经下来了，对方的全责，相信不会对公司有所影响。”　　“你说没影响就没影响啊？”林怡哼了一声，十分小题大做，把手机给各位领导传阅着。　　盛凌拢了拢西装，不耐烦道，“好了，开会不要玩手机，既然沈总到了，那就开始面谈吧，沈总先来，大家没意见吧？”　　忽然的静寂，王总也没再讲话，林怡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那林总先出去等一下吧。”　　沈双宜这才察觉到气氛的微妙。　　一共五个领导坐在下面，盛凌、沈慧迩和王总，还有两个王总的小跟班，投票制的话，形势似乎不太乐观。　　但如果盛凌拥有一票否决权呢？如果盛凌此次的身份已然是集团执行总裁了呢？　　这个大胆的猜测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虽然沈双宜不太明白盛凌让她先开始的用意，但她已经做足了准备，很快就顺利地对着PPT讲起来。　　尤其讲到盛凌的新项目时，沈双宜略带感激地看向了盛凌，可惜盛大总裁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只是皱眉凝视着她的PPT，冷冰冰地道，“那个数字，今年的预算，个位数错了。”　　圣意难测啊，盛总心，海底针。　　等她一口气讲完，盛凌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朝着座位上几人道，“你们谁有问题么？”　　王总倒是不客气，突然地发难，“我提一个问题啊，就是比较直接的，你觉得你和你的竞争者林怡相比，有什么不可取代的优点么？”　　这个问题问的，怎么有点竞选班干部的味道，沈双宜转动着小脑瓜，边讲套话边琢磨着怎么继续套话。　　“我觉得没有人是不可取代的吧，只是说在这个岗位上，可能更需要什么样的品质特性，我个人觉得我和林总比起来，优点可能就是年轻吧，并且虽然年轻但我对云城分公司更熟悉，在经验上也并不缺少什么……”　　“嗯，那这次林总搞了个大项目，对此你有什么想法或者看法么？或者你也想多往这方面尝试？”　　沈双宜很想甩出林怡和陈亮那黑色交易的视频表达自己的想法，但很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只能昧着良心附和，“对，有机会也会多接触一些潜在的项目。”　　……　　轮到林怡面谈时，两人在门口擦身而过，林怡高傲地朝她翻了个白眼，沈双宜身姿挺拔，面不改色地走了出去。　　“沈总！沈总！”　　沈双宜回到办公室，鼠标反复在那林怡与陈亮黑色交易相关的视频文件附近划圈圈，直到她被齐玉喊过神儿。　　“什么事儿？”　　齐玉压低了声音，“没，下午林总就要和公主纸业签约了，您想好怎么办了么？”　　沈双宜被她这幅紧张兮兮的表情逗乐了，“能怎么办，看着她们签约呗，还能怎么办，哎，等林怡做了总经理，估计你要去她那里做助理了，你开心么？”　　齐玉立刻惊得跳起来，“我才不呢！她恶心死了！全都是那种酒桌文化和黄色思想，我才不要跟着她，我要举报她！”　　沈双宜吓一跳，“你举报她什么？”　　“沈总，我知道她和那个陈总拿回扣的事儿，大家都知道，她自己说出来的，她们嚣张死了，还觉得这是应该的事儿，真是笑死我了，他们不敢，我敢举报，反正我是个光脚的，大不了我就离开云城回去种辣椒！”　　……　　齐玉家里据说种了满山的辣椒。　　沈双宜被她的年轻气盛给感染，但还是极力稳住她，“你不要冲动啊，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哈。”　　她不是不想举报林怡，只是觉得这件事儿牵扯太广，既然是大家伙都心知肚明的事儿，那她举报还有用么？狗急了跳墙，贸然举报会不会给自己和身边人带来危险？　　齐玉却是铁了心，“不，沈总，我觉得这是事关公司利益的事儿，下午她们就要签约了，再不说就要来不及了，我打算中午就去找盛总或者大沈总，我知道你昨天从林怡电脑里拿了什么，那个我昨晚也去拷贝了一份，沈总，等我举报完，要是你成功当上了总经理，把我调去魔都吧，我想去那里镀个金，过半年再回来，不成功的话我自己辞职去魔都重新找工作便是了！”　　沈双宜一时无语，这丫头倒是后路都准备好了，只是想法有些太过于简单。在齐玉的身上她仿佛看见了几年前初入职场时坦荡赤诚的自己，而不是如今的瞻前顾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