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关头,有人竟然敢说出这种豪言! 闫伟成面色一变,但在看清陆凡的样貌后又放下心来。 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服务生在大言不惭而已。 倒是余乐目光轻闪,看见陆凡出现,神色略为惊讶。 黑松阻拦不及,陆凡已走到刘华阳的身边。 “可以输,不肯降,这个时代,有这份血性的人,已经不多了。” “在我看来,要是让你这样的人死在这里,那就太可惜了。” 刘华阳见黑松没能及时带走陆凡,已经忍不住叹息。 又听见陆凡在他面临生死存亡之际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神情更是迷茫。 “敢叫我‘区区内劲武者’,莫非年轻人你也是内劲?” 余乐打量陆凡半晌,此时突然开口。 虽是询问,语气却极为强硬,大有逼问的意味。 闫伟成目光闪动,一言不发。 他觉得,这少年临危不惧,还有心安抚刘华阳,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让余乐先逼问,探探底也好。 没想到陆凡闻言,竟然冷冷一笑: “想盘问我,你还不够资格!” 此话一出,刘华阳和黑松不免焦急万分。 年轻人有点傲气是好事。 但傲成陆凡这样,连余乐这种内劲高手都不放在眼里,就难免自寻死路了。 他手中以劲催动的蝉翼刀,杀伤力连子弹都不惧,岂是儿戏? “年轻人,别太嚣张,容易吃苦头。” 余乐不动声色,声音却沉了下来。 隐隐压抑着怒气。 在他横扫武馆,取得战无不胜的战绩之后。 已经很少有人像陆凡这样大胆包天,敢被问而不答了。 这个毛头小子,敢在生死之际站出来,对他的内劲修炼不屑一顾。 多少有些让余乐投鼠忌器。 但多虑,并不代表惧怕。 这口出狂言的小子毕竟太过年轻,纵使同为内劲武者,也不可能比得过他多年修炼和对战的成果。 最大的可能,莫过是身后还有其他强硬的高手,在为他撑腰,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不过这样的高手要是在附近,早就被喊来了,还会等到现在?’ 余乐一念至此,彻底放下顾虑。 这小子敢当众对他出言不逊,势必要给他留个教训。 否则还真当他余乐是个任人欺辱的性子。 只见他突然单手握拳,毫无预兆的向着陆凡一拳击出。 这一拳,除了拳势,全身再无其他任何一丝多余的动作。 对比之下,连黑松的凌空拳,都显得花哨有余,威力不足。 一拳击出,拳风四起。 呼啸之声席卷整个百余平的会议室。 如百条蛟龙在空中嘶吼盘旋,最后汇聚一处。 直冲着陆凡胸口而来。 这样恐怖的拳势,即使是被余风扫到,也让人睁不开眼睛。 这一拳要是落在平凡人身上,只怕要粉身碎骨。 余乐竟在没能确定陆凡是不是一个寻常少年之前,就以对待内劲武者的力量对他出手! 刘华阳见状心头愤怒。 黑松想也不想,纵身窜出,竟打算以自己为盾牌,保下陆凡。 毕竟任何一个正常人,没有谁能态度漠然的,看着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在面前被杀死! 但余乐的拳实在太凶。 黑松刚刚窜起,便被拳风扫到。 犹如捱了蛟龙一爪,整个人重重地向后飞出,砰地撞上墙壁。 而此时,拳风蛟龙汇聚,成为一条风之巨龙。 笼罩在出拳的余乐周身,势不可挡的朝着陆凡重击过去。 若隐若现的巨龙龇牙咆哮! 几乎要将陆凡整个人都吞噬其中。 重心之中,就是余乐的拳头。 瞬息之间,已至陆凡胸前! 陆凡身穿的服务生制服领口和下摆翻飞,他却一动未动。 双目直视,对这能将他整个人吞噬的力量视而不见。 却在某一瞬间,突然抬起了右手,笔直向前。 中指伸出,微微弯曲,而后一弹。 “噗!” 轻不可闻的击破声。 像是戳破了一个不会爆炸的隐形气球。 巨龙却随之轰然消散。 呼啸整间会议室的狂风,突然消散于无形。 余乐保持着一拳挥出的姿势,突然僵住了。 握紧拳头的指关节,离陆凡的胸口距离不足一指。 谁也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从会议室那端紧随拳风瞬移至此的! 在众人瞠目结舌、寂静无声之际。 犹如凝固雕塑的余乐,眉心赫然出现一个血洞。 洞口大小,与陆凡手指粗细相当! 鲜血汩汩而下 又过了足足十几钟,余乐终于动了。 他瞪视着面前的陆凡,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惊恐和怀疑的表情。 他微微张口,似有话要说。 却连一个音节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如同稀泥一样,瘫软在地。 死不瞑目! 此时,被拳风掀起的黑松,才背靠墙壁,缓缓滑落在地。 这一切,原来只发生在眨眼间! 陆凡出手,后发而先至,足以见其速度。 黑松摸着后脑勺站起身,却见眼前: 陆凡好端端的站着,余乐暴毙在他身前。 其他众人,无论是刘华阳和手下兄弟,还是闫伟成及其四大‘护法’,无一不恍如失神。 全都用一种犹如灵魂出窍般的目光,呆呆地注视在陆凡身上。 每个人的脑海中,都只有唯一一个想法: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个是单挑茨南茨北全省未尝败绩的内劲高手,一出手就折了黑松一臂,废了三人右手。 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瘦弱少年,当服务生赚取零用。 怎会是余乐在少年弹指间身亡命殒? 良久,闫伟成手里始终把玩的一串最珍爱的玉石手链怆然落地,碎成粉末,他才回过神来。 “是你杀了他?” 从闫伟成的脸色来看,他都不敢相信自己问出了这句话。 陆凡点了点头。 “如果他出手不这么狠毒,我也不至于取他性命。” 刚才那一拳要是硬捱下来,陆凡没事,但换做其他人,怕是要筋断骨裂,全身瘫痪。 让一个大好年华刚刚开启的年轻人,瘫而不死,卧床终身。 仅仅是言语冲撞,教训就如此狠戾, 陆凡这才动了杀心。 “这不可能!” 闫伟成脱口而出。 “以他这种实力,敢口出狂言已经很可笑了。还敢对我出手,本来就是自不量力!” 陆凡哼了一声。 他拉过刘华阳身旁的椅子坐下,冲着坐在会议桌另一端的闫伟成漠然一笑。 “虽然你根本不配被我视为对手,但是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陆凡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闫伟成心下一沉,这是他刚才说给刘华阳听的话。 此刻竟被陆凡原话奉还了! “是选择跪下磕头,宣誓效忠,加入我的联盟?” “还是就地受死?选吧!” 闫伟成额角冷汗岑岑,擦汗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眼神不受控制的瞄着余乐的尸身。 他斥巨资请来这位内劲高手随行,目的就在于,这一趟对吞并刘华阳势在必得。 可没想到千算万算,没想到刘华阳身边站着一个陆凡。 连余乐在他手下都只能束手待毙,四大‘护法’自然更加不值一提。 闫伟成心念百转,意识到留给自己的余地已经不多了。 当即上前,双膝一落。 “闫伟成有眼无珠,得罪了陆先生,还请陆先生恕罪!” 说罢以头碰地,连磕三声响头。 随即直起半身,偷眼查看陆凡的神色。 陆凡双眸深不可测。 “关于联盟,现在你怎么说?” 闫伟成心中一沉。 他混迹多年,奉行的原则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磕头道歉,只是权宜之计,逢场作戏。 只要能渡过眼前的危机,能让他闫伟成安然回到安市。 马上可以召集人马,高薪聘请内劲高手,杀回来报得此仇! 但北茨联盟的主位要是没了,那才算真的伤筋动骨了。 “我仔细一想,刘华阳的话不无道理。” “他胡兴海要是想把势力扩张到北茨,早就动手了,哪会拖到现在?” “联盟的事,不如再放放……” 闫伟成赔着笑脸,虚与委蛇。 只当陆凡身手不凡,但毕竟年纪尚轻,涉世未深,能哄一时是一时。 刘华阳闻言,‘嗯?’了一声。 没等他说话,陆凡已经如闪电般伸出手去,一把掐住了闫伟成的脖颈。 陆凡手上的力量,黑松是见过的。 此时只见闫伟成片刻间脸涨得紫红,呼吸不能。 “北茨联盟的事,我觉得不错,就这么定了。主位我来坐,省得你们有人不服。你现在发誓从今往后效忠于我,我今天就留你一命。如何?” 闫伟成气都快没了,哪敢说不? 拼了命的点头。 陆凡这才手一松,把他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