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媛说到这里,语气越来越无奈,面色越来越不忍。 “公司破产清算,资不抵债,别墅被查封了,值钱的东西也都被拿走了,就这样债都没还完。” “然后,就变成今天这样了。” 王媛说完了,摊了摊手。 陆凡端着咖啡,眼眸微微眯起,若有所思。 “酒会上当场求婚遭拒,就弄垮了别人家的公司,这个甘省的大佬有点为所欲为啊!” 他冷笑了一声说道。 王媛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听过这件事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而且那个大佬,听说并不老,所以有人说他年轻气盛,但在我看来他就是偏执而已,得不到的,宁可毁了她也要得到,这种追求,并不浪漫,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感到恐惧的。” “他是用一种残忍的手段在逼小芸就范。他并没有直接伤害小芸,但是他将小芸生活中的每一根支柱都一根根拔去,每一个在乎的人都一次次伤害,这才是最让小芸无法忍受并抵抗下去的原因!” 王媛越说越气,同时背后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冷汗。 她总是忍不住想到,如果不是张芸,而是自己遇到这样的追求者,只怕现在精神早就已经崩溃了。 “很年轻?叫什么名字?” 陆凡啜饮了一口咖啡。 “姓鲍,叫鲍学明。” 王媛想也不想地报出了那个所谓甘省大佬的名字。 陆凡想了想,摇了摇头:“没听过。” 又说道:“事情发生在你们从安圣山谷观战回来之后,那时候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张家人借此机会没有去找刘华阳帮忙吗?” 王媛犹豫了半晌,才迟疑的说道:“事实上,那天发生的事,小鱼没有对别人说,所以张叔叔和孙阿姨什么都不知道。” “但你们是知道的。”陆凡说。 王媛点了点头:“所以我第一时间就劝她这么做了,但是小芸她,非常的不愿意。” “她觉得,你为张家做得够多的了,就算是看在孙阿姨的份上,这些人情都还不起了,所以她决定,答应鲍学明做他的女人,保护住她在乎的家。” “这也是当时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王媛说着,回想起张芸离开前那张绝望又毅然决然的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泪眼蒙眬中,她看见陆凡放下喝了一半的咖啡,起身朝门外走去。 “陆凡,求求你帮帮她吧!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任何人能够帮到他了!小芸她这样,真的,太可怜了!我求求你好不好!” 王媛追赶上陆凡的步伐,拉住他的手臂哀求道。 王媛自己也知道,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当众这么失态祈求别人,但她义无反顾。 陆凡偏头,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被抓住的手臂,和苦苦哀求的王媛。 “想要我去救她,就放开手让我走,免得耽误时间。” 陆凡的话音一落。 王媛呆愣了片刻,面上马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情。 以鲍学明的家世,和他家在甘省的势力范围,除了陆凡之外,她根本想不到第二个可以与之较劲的对手。 而且,陆凡不仅有财力,他自身就是足以碾压鲍学明的存在。 …… “陆先生,鲍学明这人不用查,所有能查到的资料我都有。” 凡尘公司,顶层董事长办公室,刘华阳一边说,一边把一叠厚厚的资料直接放在了陆凡的面前。 “像这种大家族的继承人,我们基本上都做过调研。” “甘省的鲍家,名气相当的如雷贯耳,他家祖上很有势力,所说最早还跟着郑和下过南洋,积累了非常多的财富。后来在时代变革的大潮中,每次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势力越滚越大。” “现在在甘省可以说是一家独大,挂着他家族的名号,基本上在整个甘省内都畅通无阻。” 刘华阳连资料夹都不用打开,说起这些事来如数家珍。 陆凡听着,眼皮都没抬一下。 “是吗?难怪这么为所欲为,敢把孙姐家折腾成这副样子,我倒要看看这个鲍家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陆凡眼眸中,杀意一闪即没。 …… 甘省,蒲市。 作为省城,这里热闹非凡,群英荟萃。 甘省所处之地,在古时候就是一个经常战乱的地带,这也导致了这里的人比其他的地方更好斗,即使是现在,暗地里也风云纷争不绝。 不过,在蒲市的市中心,有一幢数百年的老宅。 围绕在它的周边,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建立起了一个规模不算大的顶级别墅区。 这一片地方,就相当于甘省的圣地! 因为全省上下没有人不知道,这是鲍家最得意的产业。 那幢老宅,是从古时候流传下来,经历了无数次的修旧如旧,依然屹立不倒,古色古香。 从来没有人敢对这幢老宅提出过异议。 在甘省,鲍家可以只手遮天。 十几年前,鲍家就出过官方上的统领级人物。 现在,虽然这位大人物已经从位子上退下来了,但他的门生与下属,已经遍布了整个甘省,就像一棵大树扎下了根,没有人可以在这块土地上撼动这个家族。 鲍家老宅旁的一栋私家别墅内,张芸坐在落地窗边的一张矮几旁,双手托着腮望着窗外的风景木然发愣。 矮几上摆放着精美的法式糕点和进口红茶。 红茶已没了热气,糕点更是一口没动。 今天,距离张芸离开云城来到鲍家,刚好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鲍家为她提供了足够奢华的规格待遇,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什么需要马上会有管家安排别人代为办理。 按理说,这样的生活应该很舒适、很开心才对。 可是张芸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反而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完全没有活着的感觉。 ‘真想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 张芸的目光停留在窗外的一朵爬墙花上,思绪却早就已经飘到了千里之外。 之前沉浸在悬梁刺股的埋头苦学之中,可以让她暂时无暇顾及那个总在眼前挥之不去的身影。 但一旦用来麻痹的事物消失,张芸便会不可抑制的在无意识当中想起那个少年,想到关于他的一切。 “咚咚。” 这时,毫无预兆的,房间门被人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