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鑫说完,与胡宥翰并肩而立。 他顺着胡宥翰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即将要去教训的人。 登时就魂飞魄散。 “卧槽!” 闫鑫脚步像是被定在了地上一样,连带着全身的动作都凝固了。 “走啊!愣着干什么?” 胡宥翰看到了他的样子,自然也停下了脚步,不明所以地催促道。 没想到闫鑫闻言回神,反而紧退了两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怎么了你这是?” 胡宥翰愈加奇怪的问道。 “胡宥翰,不带这样玩儿人的,咱们这么久没见,见面就拉着我陪你送死,我可不奉陪!” 闫鑫说完,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生怕跟这群人多待一秒,就会被其他人误会成一伙的一样。 “他到底是怎么了呀?!” 胡宥翰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是一脸的茫然之色。 “算了,不管他,有毛病!” 胡宥翰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 回过头来准备独自去找陆凡的麻烦,却发现陆凡不见了,忍不住哼了一声。 “算那小子机灵,跑得真快!” 他不甘心的暗骂了一句。 陈昊宇和王媛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张芸和霍娟则双双松了一口气,勉强放下心来。 “看来陆凡还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一些,及时选择了离开。” 张芸心里庆幸的暗暗想到。 被这么一搅和,闫鑫也不知去向,胡宥翰就不打算去向安市的长辈们问候了。 他刚刚坐回了原处,就看见一个一身黑衣的精干保镖,迳直走到了他的面前。 “胡少,这边请。” 他身子一侧,做出邀请的手势,态度坚决。 胡宥翰认出这是他爸胡兴海的心腹手下之一,马上点了点头,对其他人说道:“我爸找我,你们先坐,我去去就回。” 说完,便跟随在黑衣保镖身后,来到刘府中,升平堂附近一个私人贵宾包厢里。 一进门,胡宥翰第一眼就看见一个少年,神情慵懒的坐在沙发的正中间,当即一声暴喝: “好小子,原来你趁我不注意,躲到这儿来了?!” “现在看你往哪儿跑!” 他话说出口,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凝神一看,原来陆凡坐在沙发上,他的父亲胡兴海,却垂手侍立的站在沙发旁。 没等他反应过来,胡兴海已经两步跨到他面前。 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了儿子的左脸上。 “啪!” “扑通!” 胡宥翰被父亲的这一巴掌扇得直接直接倒地,半边脸当场就肿了起来。 一向宠爱他、只骂不打他的胡兴海,这一巴掌落得跟打仇人一样重,直接把胡宥翰给打懵了。 “爸?你……你打我?” 胡宥翰捂着肿得老高的脸,完全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胡兴海不仅没有回答,反而高抬起手。 反手又一巴掌落在了胡宥翰的右脸上。 胡兴海正正反反给了他好几个不留力的巴掌,才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爆喝一声: “我怎么生了个你这么不长眼的东西,敢对着陆先生吆五喝六的?!打你怎么了?!打你都算轻的!” 胡兴海气得五官几乎移位,语无伦次的又一次抬起了手。 直吓得胡宥翰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墙角,无处可退的地步。 他何时曾见过慈爱的父亲露出这般癫狂的模样? “爸,你是说,陆先生?” 胡宥翰惊惶之中,本能的察觉到了一丝重点。 在片刻的呆愣之后,他悚然看向坐在沙发正中间的陆凡,只觉得眼前一黑,开始天旋地转。 “陆凡……陆……陆先生……” 胡宥翰的嘴唇哆嗦着。 他此时才总算明白了过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没了一丝血色。 胡兴海的面色比儿子也好不到哪去。 他本来就得罪了陆凡,侥幸才能活命。 就算是现在,他这条命也在陆凡的手里捏着,对未来始终忐忑不安。 原本按照胡兴海的打算,是要在陆凡手下好好服从,积极表现。 这样,说不定未来还有机会让陆凡对自己的印象有所改观,从而得到器重。 至少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惶惶不安。 没想到,表现还没来得及,自己的亲儿子就已经替他捅出了天大的篓子。 “孽子!我喊你回国,是为了助我向陆先生效力,你倒好,回来就先给我惹祸!” 胡兴海又怒又怕,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又狠狠的踹了胡宥翰几脚。 胡宥翰整张脸肿的像猪头一样,浑身哪儿都疼,而且还耳鸣眼花,满脑懵然。 要不是昨天晚上见到陈昊宇、王媛他们对陆凡那种视而不见的蔑视态度。 胡宥翰虽然不会当场把陆凡和陆先生联系起来,但也也不至于第一印象就坚定地认为陆凡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而已。 “……这么久没见,见面就拉着我陪你送死……” 闫鑫刚才的话还犹在耳畔。 胡宥翰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出这句话背后的警告意味。 再看向胡兴海的眼神,他终于察觉到。 这次,是搬出父亲的名号也无法解决的对手。 几分钟内,他看向陆凡的眼神逐渐从懵懂到恐惧。 胡宥翰连滚带爬的来到陆凡面前,咚咚的磕起了响头。 嘴里还不住的说着: “陆先生!是我有眼无珠,没认出来您!您放我一马!别杀我!我不想死!”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 显然完全被吓傻了。 陆先生的名号,从他父亲那里、从他叔伯和其他重量级人物那里,都已经听说了太多次。 一统茨省之类的事迹已经有目共睹,自然不在话下。 而宝珐台上击杀蜀门唐家的二当家唐天扬,则彻底说明了陆先生手握生杀大权,和有胆犯他的人的下场。 他只希望现在求饶还能够来得及。 顿时磕头如捣蒜。 陆凡抿了一口茶水,看向他的眼神淡漠。 “别磕了,我又没说要杀你。” 陆凡的话音一落。 胡宥翰简直喜从中来,顿时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窃喜感。 但没等他开口道谢。 就听见陆凡接着说道:“但我说过别的话,你应该没忘。” 胡宥翰闻言愣了一下。 才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陆凡临走前丢下的话语。 整个人突然凝固成雕塑。 胡宥翰下意识的看了不远处的胡兴海一眼。 只见胡兴海虽然目光不忍,但手里紧捏着平日里用来教训手下的粗木棍。 胡宥翰弱弱的刚喊出一声“爸……” 胡兴海手中的木棍已经落了下来。 胡宥翰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私人贵宾包厢。 他在地上翻来滚去的妄图躲避,但是胡兴海追着他,手中的木棍一次又一次准确的落在了他的右腿膝盖上。 陆凡昨天亲口说出,胡宥翰的事情如果让他的父亲胡兴海知道,胡兴海一定会打断他的腿。 大宗师,无戏言。 陆凡的话,对于胡兴海来说,是绝对不容许打折扣的命令。 今天要是胡宥翰的腿不折。 折的有可能就是他们父子两人的命了! 孰轻孰重,无需多想。 “咔嚓!” 终于在木棍第十几次落下的时候。 一声让所有人清晰可闻的折断声从胡宥翰的腿上传了出来。 陆凡这才站起身,看也不看胡宥翰一眼,冷言对胡兴海说道: “你的儿子,你好好管教。这次,只是个教训。下次,你该知道后果。” 胡兴海只能忙不迭的点头,哪敢说半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