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着我的院门被踹开,仙风道骨的天雷大师,似笑非笑的望着我:“想借命给他?” 掐着法诀的我冷冷的望着他,天雷大师追来了,我就再也没有时间借命给沐泽洋。 望着躺在阵法中,蜷缩着身体,冻的瑟瑟发抖的沐泽洋,我盯着天雷大师,咬牙切齿:“你莫要欺人太甚!” “别和贫道说什么莫欺少年穷的说法!”天雷大师皮笑肉不笑,“也不要说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屁话。” 我不敢乱动,动了,这次的阵法就没用了。 天雷大师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一点也不急,满脸讥笑的望着我:“我这人啊,要么斩草除根,要么不惹。至于什么我等着你来找我报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那些话语,我根本就不会说。” “我只会做。”天雷大师以掌为刀,在他自己脖子上虚划一刀,笑的残忍,“直接杀了,不给对方报仇的机会,才是我天雷大师的宗旨!” 我望着越来越冷的沐泽洋,低喝:“你想要什么?” “交出来。”天雷大师收起笑容,面容严肃的朝我伸手。 我隐忍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冲他怒吼:“交出来交出来交出来,你说了三次交出来,你倒是说,你让我交什么?” 天雷大师一怔:“哦,我没说让你交什么?” 真真是一口老血如箭喷出,没犯九煞,却要被气死。 天雷大师突然诡异一笑:“交不交出来的都无所谓了,你这身体和魂魄,不管是哪个炼成傀儡,都将是傀儡中的王者。” 我心一凛,就听到他含笑道:“那就把身体和魂魄交给我,我一定会把你身体和魂魄,分别炼成傀儡中的王者和战神!” 我的怒气冲天而起,冷冷的盯着他,心中焦急万分,还在咒骂一个人。 明煜炫,你个王八蛋,成天跟踪我,现在我要死了,你踏马的又不出现了,你玩什么欲擒故众。 混蛋! 天雷大师拿出一张黑纸白字朝我走来:“签了这个,你就是我的!” 那是冥契,签了以后,我的身体和灵魂都将为他所用。 冥契只对有道法,且是活人的人有用。 看来,天雷大师说要把我的体和魂魄炼成傀儡这话,绝不是说说而已。 我看着蜷缩的沐泽洋,再看看天雷大师,咬牙沉默。 如果我不签,沐泽洋活不了。 如果我签了,沐泽洋照样活不了。 在天雷大师离我还有一步距离之时,我猛的跳起来,一拳轰向他胸口。 他眼前突的闪现一只傀儡阴魂,替他当了这一招。 天雷大师奸笑着:“哈哈哈……忍不了就对了,怨气再深一点,才是极品。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那我就当着你的面,把他的灵魂抽出来,让你亲眼看着他的灵魂,是怎么慢慢被啃食却又不死而疯魔!” “天雷!”一口鲜血自我嘴里喷出,苦苦支撑的我,冲他咆哮,“你休想!” 天雷大师狞笑:“从来没有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他眼一瞪,傀儡魂握拳,如辆坦克般,朝我急速轰来。 我大惊,心中惊叫,完了,这一拳砸过来,我必死无疑。 呵,明知道打不过,还在那里装腔做势,明煜炫,你个王八蛋还不来救我。 突然,我左臂上传来一股滚烫炙热感。 这感觉犹如九年前,我被长发煞拖入水底时,左手臂突然传来滚烫,击退长发煞的刺痛感一模一样。 我几乎是想都没想,左手握拳对着傀儡魂轰去。 没有轰隆响,也没有爆炸声。 就是无声无息,傀儡魂化为烟雾,消散的无影无踪。 “什么?”天雷大师惊愕不已,满眼不可置信,“不可能,你怎么还那么强,此时的你,该虚弱的躺下求饶才对。” 左手臂传来的滚烫,就好似我被羞辱后,爆发了我的无限潜能,浑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劲。 我讥笑,左手握拳,朝天雷大师轰去,又一只傀儡魂出现。 “那就看看,是我的拳头厉害还是你的傀儡魂多!”我冷笑不已,一拳拳轰向咣咣咣出现的傀儡魂上。 我每轰一拳,我就吼一声:“第七个!” “第八个!” “第九个!” 天雷大师的风度早已离家出走,阴沉着脸节节后退:“你给我等着!” 他辛苦炼制的傀儡魂怕是没那么多了,他逃了。 我面带讥笑,背部挺直,冷蔑的望着狼狈逃窜的天雷大师,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我才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噗!” 身体已负荷不了,我挣扎到沐泽洋身边,看着眉眼毛发上覆盖着一层冰霜的他,痛苦不已:“对不起!” 我重新以血为盟画阵法,把沐泽洋放到阵法里,艰难的盘腿坐在他对面,再次忍痛咬破食指,朝他眉心点头:“吾……” “吴九猫!” 一声厉喝响起,我看到明煜炫自院门外冲进来,浑身都带着戾气:“你疯了吗?你把命给他,你死了他又能活多久?” 嘴角含血的我,扯着他的衣服,虚弱的笑了:“你来了,拿我,救他!” 他明白的,拿我的命救沐泽洋。 明煜炫全身被怒气笼罩,面容冷郁,双眸幽冷,一掌劈向我:“想得到美!” 晕过去的我,已在心中挥剑,把明煜炫砍成九九八千段! 迷糊的我,感觉身体轻飘飘的,看着前方漫无边际的黑夜,我一点想要寻找出口的力气也没有。 我坐在地上,抱膝,轻喃:“这样也好,就这样吧。” 可惜不是黄泉路,送了那么多阴魂下去,我还没走过黄泉路,倒是想亲自试试。 可惜,玉帝老儿连这个机会也不给我,还想让我潜心修道。 我呸!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个黑夜中待了多久,不痛不饿不累不困,甚好! 可是,时间长了,无人没说话的我,感觉到了孤独。 这种孤独如骨魂一般,啃食着我的血肉,撕扯着我,让我痛的撕心裂肺。 突然之间,我感觉很委屈,我那么努力的想要活着,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我。 与其在这个孤独的黑夜里,不如让我死的体面点,至少还有尊严,而不是在这个不知的鬼地方,无寂无灭! 叮咚! 突然,一道仿若滴水叮咚的声音,在我耳里响起。 我全身一怔,急速起身,朝发出声响的地方跑去。 “谁?谁在那里?”我边跑边喊。 叮咚! 又是这种声音,来自前方。 我拼命跑,却怎么也没到达叮咚声方向,感觉就像是驴的前面吊着根胡萝卜,在不停的引诱我往前方跑去。 我累了,跑不动了,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摊开四肢喘着气。 叮咚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个打着伞的女人,慢慢朝我走来。 我惊愕不已,坐起身朝她望去。 伞遮住了她的面容,只看到身着古装襦裙的她,有种仙气的飘然美。 她每走一步,那道叮咚声就会在我耳边响起。 这声音很好听,就好似她是踩在水面上,发出的这种声响。 水! 我猛然惊醒,朝她望去。 举伞的她,裙裾款款,仿若飘仙。 她的每一次抬脚,都仿若踩在水面上,发出叮咚声响。 被她踩中的地方,以她脚尖为中心,波纹朝四周荡漾而去。 层层叠叠! 看着她的脚,我瞳孔骤然放大,唇不自觉的抖擞着。 她裙摆下的一双脚,只有一只绣花鞋……另一只脚上,只有白色罗袜! 看着她脚上的罗袜,我想到我左手臂上,如绣花鞋一般的胎记! “是她!”惊愕后的我,猛的爬起朝她奔去,大喊,“喂,小姐姐,你等一下,等一下,你的绣花鞋……” 她突然消失在我面前,一道亮光陡然自高空砸下来,长久不见光芒的我,猛的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