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毅,我有事要拜托你,看起来你很闲,那就好。” “什么,我有说我很闲?”小毅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 “你来了,而且很快。”陆云臻淡然地说着,眼角一抹笑意,他有事拜托小毅,但这个小毅有个缺点就是得看心情办事,他实在无法确定他是否有时间、有心情。 “得了,你直接说什么事就行,难不成是上次那个美女?”小毅朝他勾了勾手指头,挤眉弄眼。 “跟我来。”陆云臻走在前边,示意他跟上自己,小毅无奈地耸了耸肩跟了上去,他要是不去,非得被他打死拖着去。 医院。 护工轻轻地帮裴政军掖好被子,看着他仍打开着双眼,没有半点睡意,疑惑着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需要我叫医生来看看吗?”护工轻声道。 “唉,不用了,我现在想一些事,发呆一下,大家就会大惊小怪的,我真的是老了……”裴政军微眯着眸子,唉声叹气。 他以为只要柳媛一直留在身边,直接就会强逼自己一定要好好恢复健康,现在公司已经运转过来,也不再需要自己多余的心去打理了,只是小事却多得很。 “其实,我倒是羡慕你,我再怎么叹气,再怎么发呆,都不会有人来关心我,你可要知足了,有心悠这个有心的孩子,真是有福气。”护工笑着说。 郑如兰站在门前,就听到了这句话,手不由地抓紧了包包,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亲昵了,竟然还聊起人生来了。 “我以前错怪了心悠这孩子,她的心不知道会有多痛,我老糊涂啦,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郑如兰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怕裴政军再说起裴心悠那个贱人的事,她这次来不过是想替诗雅说些好话,结果呢,就听到了这辈子不想再听到的话。 “老公。”郑如兰笑了笑,冷眼瞥了一边的护工一眼,随后又笑着对裴政军说道,“我熬了些粥,趁热吃吧啊。” 裴政军准备起身,护工自然地上去扶着他,这尽职尽责的动作在郑如兰眼里视为犯忌! “我来吧,你去忙别的。”郑如兰没好气地说着,打断了护工的动作,自己伸手扶着裴政军,看着护工走开后,才转身打开饭盒,香味扑鼻,裴政军却没胃口。 “老公,喝吧。”郑如兰轻轻舀了一口汤放在裴政军面前,示意他张开嘴喝下去。 “算了,我等会儿再喝,现在没什么胃口。” 郑如兰的脸色僵硬,下一秒又恢复了淡然的样子,将饭盒盖好,伸手握着裴政军,“最近感觉好些了吗?没事多出去外边走走,我带你去吧。” “我刚刚才在外边转了一圈,你现在来是有什么话说吗?”裴政军微眯着眼睛,面部表情地靠着枕头。 “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啊?诗雅上次来看你,我知道,你们闹翻了,诗雅这孩子你也知道,她还不懂事,你就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了啊。” 裴政军睁开眼,定定地看着郑如兰,他以前怎么就没有觉得自己身边的人很是会做戏,他分辨不出郑如兰的笑是真心的还是虚伪的,第一次感到有些可怕,又不能理解。 “诗雅多少岁了!她都已经嫁人了还耍孩子气吗?难不成你还要替她说好话?我真的是被她气得要死,她却没有做出点实际行动,只跑去跟你哭诉是吗?” “不是……”郑如兰伸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她怎么解释呢?什么实际行动,难道是要诗雅去看望裴心悠那个贱人的事? 裴政军以前都不会这么吼自己的,正如女儿所说,他真的是被迷了心窍啊,怎么这么老糊涂呢,自己可是他同床共枕多少年的妻了! 还是因为有了与死去的前妻有几分相似的护工,就觉得可以不要自己和诗雅了,很好,护工还替着那个贱人在裴政军面前说好话,一切都说通了! “老公,你先别气,别气坏了自己啊,我是说,诗雅还保留着以前的一些性格,受不了你一时的怒气,才会反口与你争执起来,她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前些日子……” “她是跟我在哭诉,但她更在意的是自己没有一个裴姓不是吗?”郑如兰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裴政军的脸色,发现他的眼神已经锐利地可以射杀了自己般可怕。 “她就是在意一个姓罢了,她没想别的事,现在这会儿,应该是去看望心悠了,诗雅其实一直在做着姐姐的责任,只是没有同我们说起过,她一直在默默地与心悠联系。” “哪怕会被心悠嘲笑,辱骂,我真的是替那孩子感到心疼,心悠……我不说她不好,就是有些时候太狠了很……”郑如兰伸手擦拭着不存在的眼泪,边摇着头。 裴政军没有说话,他也有不对,但诗雅的做法实在是让人生气! 他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我不计较了,我也有错在先,这件事就算了,以后别再提起这件事,你要告诉诗雅,一定要做个好姐姐。” “我知道。”郑如兰笑着,眸底一抹得意一闪而过。 看着裴政军喝完汤,郑如兰才拎着饭盒推门而去,在院外迎面撞见了护工。 护工礼貌性地点了点头,随后想着走过,郑如兰叫住了她,“别走。” “啊?夫人是有什么事?” “我……”郑如兰笑了笑,刚刚对她的狠意蓦地抛到了九霄云外,“我就是想问问你,我老公最近的情况。” 护工点了点头,两人行走在医院外边的小道上。 “先生最近体检的情况都很不错,医生说再做调养,过些日子看情况,就可以请家属签字出院了。” “好,我知道了,那政军他最近有说什么梦话吗?”郑如兰笑着问道,她现在要让护工相信自己是关心裴政军的,这样一来,护工也会在他面前说起自己的好话。 看着她熟悉的一张脸,恨不得上前生扒了她!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应该好好争取这个机会,为了诗雅,也为了自己。 “这个……”护工顿了顿,“梦话没有,睡得很安稳,医生说因为吃的药有一点的副作用,但至今我都没听过。” “这样啊,那你照顾他的时候,他一般的心情都是很愉悦的,还是皱着眉头,发呆,像是在想着什么心事一样?” “这个有,有时候会发呆,但我想,应该是在无聊的时候才会想那么多吧,你们作为他的家人,应该多来陪陪他。”护工说着,边点着头。 郑如兰微皱了皱眉,这个该死的护工这么不长眼,都不告诉自己一些重要的信息!是故意隐瞒的还是真的蠢到家。 “我们会尽量的,你照顾他的时候,多顺着他的意思去做,我想,你也知道,你的长相与她有几分相似。” 护工迟疑了,看着郑如兰的脸色,就知道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不是不知道,早在心悠遇见自己的时候,竟然会哭得如此的悲惨,像个一直在外流浪的孤儿,渴望有个母亲或者父亲在身边。 她多次跟自己说起,其实自己的这张脸,像极了她已经去世的母亲,当见到裴政军,他看到自己的眼神,是多么的复杂…… “我知道,心悠与我说起过。” “恩,你知道就好,政军难免会对你的脸产生依恋,我觉得,你不要太见外,我们也许能尝试做朋友,我的丈夫还需要你的照顾,我也需要你及时报告一些事情。” “可以,夫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别客气。” 郑如兰点了点头,与她道别,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谁要跟你做朋友! 回到家,郑诗雅正在家里插花,野花一簇一簇的,用牛皮纸包着,她看到母亲走来,急忙迎上去。 “妈,怎么样了?爸,他怎么说,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都已经我错了!”郑诗雅急急忙忙地说着,眸底不乏嘚瑟之情。 “放心,他原谅你啦,他已经不介意这件事了,他要是再你惹生气,我可管不了你!”郑如兰伸手指了指女儿的眉心,开玩笑地说着。 她看过裴政军可怕的眼神,自然知道女儿到底惹怒了丈夫多少,唉,都得低下面子求情了,真是难堪! “妈,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啦。”郑诗雅半推着母亲的手臂,将桌上的一束花递给她。 “怎么有心情摆弄这些?” “妈,你忘了?陆氏现在可是站在我们这边,裴心悠怕是没办法与我们有资格争夺了,我都迫不及待去看看她的眼神,到底是含泪不堪呢,还是死死瞪着我们不屈服?” 郑诗雅笑着拉着郑如兰坐在沙发上。 “是吗。”郑如兰挑了挑眉,得意地笑了笑,该怎么好意思呢?要怎么好好报答陆总的恩情啊。 这摆明就是把裴心悠那个贱人的人都拉到了自己的战线上,现在,就算是她喊着冤,恐怕都没有人会上前扶着她吧? 真是痛快! “陆云臻不是还是单身贵族吗?你看他又有钱,人长得还俊,真的是所有的女人都恨不得贴到他身上啊,我们就送他一个美人,让他尝尝滋味,到时候,他就会不断地约会……” “可以啊,这个办法不错,只要他不断出现负面消息,从一个不沾花草的好男人渐渐变成一个花花公子,谁都会感到惋惜啊,不过他有钱,裴心悠那个贱人应该不会介意!” 郑如兰厉声说着,眼角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