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芳德所叙述的这些细节是鲜为人知的,如果让张大勇知道的话,足以引起他对巩家的仇恨,那姚婧自然也在他的怀恨之列。 如果赵芳德所说的是实情,那张大勇可以列为重点嫌疑人了。 可这毕竟是赵芳德的一家之言,巩强悍死了,无法对证。 赵芳德躺在床上,身体动也不能动,只有那张嘴滔滔不绝的诉说着。 看样子真不像是编故事,这也许就是实情,最起码是他从巩强悍嘴里听来的实情。 对张大勇的怀疑,莫伟楠自始至终没有否定,只因苦于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才没有拘捕他。 在巩家封门之后,他之所以悄悄地告诉石秀道,留意善闯巩家的人,虽未明说,其实就是让他注意张大勇会不会到现场去搞破坏。 既便他不去,也不排除他与案子有关系的可能,但他若真的去了,说明他的心里肯定有鬼。 当然也包括其他人。 听到赵芳德的证言,莫伟楠不得不将怀疑重点再次转移到张大勇身上来。 可他有个很大的疑问,这些情况是巩强悍私下里跟赵芳德说的,他说的目的是在炫耀自己,他看上的女人不管什么情况都逃不脱他的手心。 最初的目的并不是想给他二弟找媳妇,由于母亲阻挠,他才改变了主意。 这些话应该说是很私密的,那么又是如何传到张大勇耳朵里去的呢?真的传过去了吗? 如果张大勇听不到这些话,他还会对巩家产生仇杀之意吗? 他只会去想,因为姚静嫌弃他家穷而离了婚,用他的话说,再嫁给谁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真是这样想的话,仇杀的可能性就不存在了。 那么张大勇也就没有了杀人的动机。 应当再去调查一下,巩强悍的这些话语是不是扩散出去了。 “巩强悍跟你说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第三者在场?” 莫伟楠想知道是不是有其他的耳朵在听。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两个是在长城饭店的一个包间说的,当时就连服务员都没有在。” 赵芳德咬着牙,慢慢地转动了一下肩部,语气却非常肯定。 “那巩强悍有没有跟其他人提起过此事呢?” 莫伟楠不能排除巩强悍自己去扩散这些消息。 赵芳德轻轻摇头,“这种情况就不好说了,他会跟我说,肯定也有可能会跟别人说的。” 如果巩强悍与其他人也说了这事,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特别是这种花边新闻,自然更容易被人们所传播,那么传到张大勇的耳朵里就不足为怪了。 巩强悍毕竟已经死了,他又跟谁说过这事儿,不好查证。 莫伟楠坐在床边的矮凳上,一边思考一边提问。 一旁的砚司墨一直保持着沉默,聆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并快速记录着。 赵芳德见莫伟楠没再追问,便问道: “你们刚来的时候是说要调查我的行踪,可后来你们要走,我想让你陪我说说话,你们又调查起巩家的事来。难道说巩家出事了?” 莫伟楠和砚司墨并没有直接告诉赵芳德巩家一家八口遭到了灭门,只是说有个案子需要调查,希望他好好配合,仅此而已。 听赵芳德这么问,说明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巩家出了人命案。 这个极有可能,虽然巩家的案子比较大,但住在这医院的单间病房,如果陪伴他的人不跟他提起的话,他是得不到外面的消息的。 赵芳德躺在病床上,不可能主动出去找人聊天,他对外面的消息来源基本上来自陪床的人。 躺在病床上这么久,肯定寂寞烦闷,非常可能会提及以往的旧事趣事来解闷。 听赵芳德的意思,住院以来陪伴他的只有他老婆和老娘。 “那么你跟第三者念叨过这事吗?” 莫伟楠想知道他是不是跟别人说过。 “咳……咳!”赵芳德咳嗽一声,“这个事因为涉及到隐私,我倒是没跟外人说起过,我唯一说过的就是我老婆。” 果不其然,他老婆知道这段内幕。 现在已经是次日凌晨1:40。 屋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位青年妇女。 这妇女一脸倦容,见到莫伟楠二人先是一愣,随手关门,问道: “你们交警这么晚了还来调查案情,辛苦你们了。交通事故责任认定书什么时候能够下来呀?这都过去半个月了。” 不用说,这便是赵芳德的老婆,看到莫伟楠二人身上的制服,被她误会了。 砚司墨解释道:“我们不是交警,我们是刑警队的,有个案子需要了解些情况。” 那青年妇女尴尬一笑,随即笑容消失,坐到了病床的边缘,又问道:“刑事案子与我们家老赵有关系吗?他都被车撞成这样还会去做案吗?” 莫伟楠见她有排斥的意思,便说道:“我们只是侧面了解一下,仅此而已。” 他们自警局来之前,当然不知道赵芳德早已住了院,否则连来都不来。只因接了所分配的任务,才必须到现场确认。 赵芳德躺在床上,用手轻轻拍了拍老婆的后背,“人家公务在身,有些情况需要调查,我们有主动配合的义务。你不要想多了,没咱啥事儿。” 他老婆好像有些不耐烦,便冲莫伟楠说道: “哦,我们老赵肯定会配合调查的,你们问完了吗?如果没有可问的了,可以走了。他这个样子你们也看到了,需要好好休息。一天到晚我挺忙的,也累了,我也需要休息,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看得出来,人家是在下逐客令。 莫伟楠站起身,客气地答道:“情况基本问完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是问你的,即便是你不来我们也会找你的。” 那青年妇女冷哼一声,“我一个妇道人家能知道些什么,更与刑事案件搭不上边儿。既然是公务,我也不妨碍你们,问吧,我会如实回答的。” 赵芳德老婆的态度实在是不太友好,莫伟楠以为是他们打扰了赵芳德的休息,让人家不满,便长话短说,将巩强悍撬人老婆一事问她是不是跟别人提过。 哪曾想被人家一句话便打发了,“这种烂事也只有那些无聊的人才去嚼舌头根子。我对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感兴趣。他虽然跟我说过,我权当过耳旁风罢了。要不是因为做生意,对这种玩弄女人的人我是不屑一顾的,从骨子里鄙视他,谁还有兴趣传播他的花边新闻,听都懒得听,更别说去说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否定了她跟别人说过。 既然如此,莫伟楠判断,如果张大勇听到消息的话,有可能是从其他途径得到的。如果他没有听到过,那么凶手极有可能另有其人。 没有什么再问的了,砚司墨记录下赵芳德老婆的姓名,便与莫伟楠离开了县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