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姐，你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多？”　　另一辆奔驰唯雅诺上，那位女汉子秘书始终有些不解。　　在陆阳和叶菲燕这件事情上，叶菲燕是没有必要弥补陆阳的，合作就是这样，盈亏自负。你的合作伙伴固然赚了一大笔，但你不也解决了性命之忧吗？　　这还真不好说到底是谁赚得多了。　　“他的背景，值得我给他一个机会投资他。”叶菲燕躺在豪华座位上，背靠后移，让她可以以最舒服的姿势半躺着。　　高跟鞋被她踢掉，一双被黑丝裹着的美腿一览无遗。　　“可即便他有大背景，百分之十也顶天了吧。”女秘书显然也知道很多商场规矩。　　“他关于公司发展路线这一块儿说的东西算是很有见地了……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叶菲燕露出一抹笑容，“冲着这么投缘的份上，多给他百分之五也不是不可以。”　　这句话透露出的内容可就多了。　　这说明，陆阳说的那些让叶菲燕“震惊”的内容，其实一点也不震惊。因为她本人也想到了那些，只不过可能细节上没有陆阳说的那么周全。　　但叶菲燕为什么要表现的震惊呢？　　是故意示弱，让男人对她产生照顾、怜爱等情绪，从而获利。　　还是一贯的扮猪吃老虎，喜欢留一手。　　亦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那还有百分之十，以及那辆车？”秘书问道。　　“车是因为阿九。”叶菲燕道，“阿九说陆阳当时回去和他一起的时候，我就决定要感谢一下他了。今天正好听说他没有车，就把新买的车送他。”　　“至于那百分之十，则是因为……他把亲手给我脱掉的衣服，又穿上了。”　　“这个男人，聪明，心狠手辣，但人不坏。”　　叶菲燕眼眸闪动，陷入了回忆。　　……　　另一边。　　“逢场作戏，都是高手啊。”陆阳上车之后，跟师傅说了地点，自己就闭目养神了。　　叶菲燕作为一个从歪果回来的顶级设计师，应该是有自己打开国内市场局面的办法的。所以，她不可能因为陆阳的“高见”就彻底丧失自我。　　她之所以如此赞同陆阳的分析和提议，要么就是纯粹的演出来的，回去之后会全盘推翻，按照自己的想法做。　　但没必要。　　她没必要在陆阳面前装。　　而第二种可能就是陆阳说的，恰好就是叶菲燕想的。　　陆阳觉得后者可能性更高。　　而叶菲燕之所以没有表露出来这一层，是因为她并没有在蒋导和陆阳面前出风头的必要。保留自己的意见，本质上就是保留了神秘性。　　真正的大佬是不是不会经常说自己的意见？　　反而是小弟一通各种说，老大要么肯定他要么否定他，但老大心里是怎么想的，其他人却从不知道。　　而且叶菲燕的临场反应也很强，顺手就把蒋导拖了进来。　　当然，蒋导愿意被拖进来，也说明蒋导有自己的打算。不然，任凭叶菲燕如何示弱，蒋导也不会出声的，他可不是一个被架起来就下不来台的男人。　　总的来说，那张桌子上的人，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但这样更好，合作伙伴越聪明说明这个事业越有搞头。真要是和一群人形猪脑怪合作，能赚钱就怪了。　　嘀嘀嘀。　　陆阳的手机响了。　　他一看，是梁导。　　“喂，梁导。”陆阳接通了电话。　　“陆阳，我回去见过我母亲了。”电话那头，梁导的声音有些闷，他缓了好久才道，“谢谢你，谢谢……我父亲他……是个英雄。”　　呜呜呜！　　梁导终究还是哭了。　　一个男人从小就认为自己父亲是一个罪犯，自己是罪犯的儿子，这种心理压迫给他带去的伤害早已无法用语言形容。　　但这一切，在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中，灰飞烟灭。　　梁导心中最大的阴霾被驱散。　　他也从一个心理还残存着光明的人，变成了一个真正追逐光明的人。　　从今往后，他将可以坦然的面对一切困难和挑战。　　因为他，是英雄之后，他不能给父亲丢人！　　“现在《美人可餐》剧组几乎已经黄了，贾舒芙本来说是被邀请协助调查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也被官方控制了，估计她也有一些问题。”梁导打电话过来，自然不全是为了感谢陆阳。　　另一方面，他也希望得到陆阳的一些建议。　　自从陆阳建议他回家和母亲谈一谈之后，梁导对陆阳的建议就特别信服。　　那是一个非常睿智的男人，绝对不能用外表和年纪去揣测他的才华和智慧。　　“男主角小马那边倒是愿意硬着头皮继续拍摄，但刘德志翻车，后续资金跟不上，剧组的剧本肯定要大改。后续的拍摄，也会从简，这部剧估计会成为一部烂剧了。”梁导开口。　　“嗯。”陆阳点头。　　不用估计。　　就算资金充裕，这部戏依旧会是一部烂剧，上映播出不到一半就被地方台腰斩，烂的无可救药。　　“现在制片那边找我回去继续拍，我……到底该不该收拾这个烂摊子？”梁导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一部注定会拍烂的片子，他到底接不接手？　　接手的话，不吉利。　　而且他第一部正式作品就扑街，也会影响以后的前途和口碑。　　很多制片是不愿意给这种失败过的导演机会的。　　可不接手，梁导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新的项目，连第一次失败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选择挺难的。　　“当然接啊！”陆阳毫不犹豫，“这部片子的影响力可不简单，目前圈内外都知道了。经历了这么多，这部片子会成为烂片也是公认的。”　　“所以没有人会怪你，这部戏烂也不是因为你这个导演的原因，这对你而言，是一个最好的练手机会了。”　　“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尝试，尽可以在这部剧中去试一试。只要控制好时间和成本，这就是你最好的舞台。”　　“而且……一个光杆导演对制片人来说固然没有什么吸引力，但如果你有一个相对完整的剧组构架，那么竞争力会强很多。”　　陆阳一句话点醒了梁导。　　第一点梁导有想过，正因为如此他才犹豫不决，不然他就直接拒绝了。　　第二点就关键了。　　厉害的大导演，都是有自己御用的剧组的。可能关键位置偶尔会进行更换，比如制片人对某个摄影或者武指尤其中意，但大部分班底是固定的。　　这样的剧组非常稳定，拍摄出来的作品下限比较高，起码不会烂的太夸张。　　而那种光杆导演，和剧组、演员的磨合本身就是一个问题，一旦合作不顺利，整部片子的质量会变得完全不可控。　　所以，如果梁导能够趁这段时间收买好人心，并且在完工之内的一两个月找到新的项目，那么他的剧组架子就算是搭起来了。　　合作两三部戏，不合适的走，合适的留下，就会越发稳定。　　这样的剧组班子，一旦遇到了好的本子，出了某部爆款作品，那就算成了。　　后续出高质量作品的可能性就会更高。　　不像某些草台班子，就算遇到了爆款，但马上就会劳燕分飞，土崩瓦解。真正能够吃到红利的人，少之又少。　　“好，我明白了。”梁导挂断了电话，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