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顾南风打开的。 她迟疑了一下,接通。 “凌菲,你去哪里了?” 顾南风的声音里有点焦急的问。 “哦,我回家了。” 凌菲没有隐瞒,毕竟她知道,顾南风到时候回来,肯定也是要看监控视频的。 “为什么要回去?” 顾南风疑惑的问。 “我突然想起我之前有个案件没完成提交接替,不能拖着耽误了客户,于是回来工作了。” 凌菲撒谎道,“看到你睡得很熟,不想打扰你,于是一个人回来了。” “哦,那你小心点,记得锁好安全锁。” 顾南风似乎没有生疑,叮嘱道。 “嗯,我会的。” 凌菲挂了顾南风的电话后,把视频里出现的那个可疑人截段出来放进U盘里面,准备交给吴律师,让他查找看看。 才四点多,离天亮还有段时间。 凌菲躺在床上,但是已经睡不着了,翻来覆去,一直到六点。 九点之前要去警察局的,不过,在去警察局之前,她想要去看一下父母,毕竟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 回到医院,直接先进父亲所在的病房,却发觉顾南风也在。 她有点不自然的朝他笑了笑,和父母交谈了一阵,把自己等下要回警察局的情况说了。 也许是想通了吧,凌妈妈不再长吁短叹了,只是叮嘱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哪怕在拘留室里,也要好好的吃饭睡觉,不要等到真凶没找到,身体就垮了。 “爸妈,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 凌菲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装出一副像出门去游玩的轻松。 她推着顾南风回到他的病房里。 “顾先生,我要回警察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得辛苦你照顾我爸妈了。” “嗯。” 顾南风应诺着,黑眸凝视着她。 凌菲稍微避开他的目光—— 两人的隔阂,似乎又深了一点,甚至产生了某种陌生感。 “我走了。” 凌菲说道。 “辛苦了。” 顾南风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凌菲的甚至微微的僵了僵,甚至条件发射的想要把他的手甩出去。 顾南风察觉到她的抵触情绪,若有所思的盯着她问,“凌菲,你是不是有心事?” “嗯。” 凌菲点点头,“很担心这次进去之后,再也无法出来,心情有点沉重。”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顾南风说道。 凌菲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眼神里的真诚和怜惜,似乎并不是装出来的。 她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问他昨晚去哪里了。 但最终还是没问,因为她害怕他撒谎。 “谢谢,但是,顾先生,你要记得,人不是你杀的,你千万不要为了我而去所谓的自首,把我换出来,这既害了你,也会让我终身愧疚不安的。” 凌菲再次强调道。 “嗯,我不会的,我只会用尽全力去寻找真凶,让你洗白,这样子,我们才能好好的过余生的日子。” 顾南风道。 “这是对的,我走了,你一定要等脑子完全好了才出院,别随意走动。” 凌菲叮嘱了一句,走出病房。 路过爸父亲的病房,她没有再进去,而是看了一眼里面,就走了。 在医院的走廊,看到了林家明。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原来儒雅的林家明好像变得充满了涙气,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了。 “凌律师,你也在这里?” 林家明看到了她,略显诧异的向她打招呼,“不是说你被抓去警察局了吗?” “保释出来溜达了一下。” 凌菲自嘲道。 “哦,你还好吧?应该是冤枉的吧?” 林家明看着她问。 “还好。” 凌菲淡淡的笑了笑,不想再搭理他了,继续往前走。 “凌律师——” 林家明忽然在后面叫她,她只好顿住了脚步,回头,眨眼问,“林先生还有事?” “我打了我太太了。” 林家明微微避开她的目光,苦笑着说,“我真的没有想到,有天我也会变成我鄙视的那种男人,更加想不到,我会打她,而且下手还很重,差点把她打得半死了。” “嗯。” 凌菲看着他,脸上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作为一个男人,无论是什么情况,都是不应该打女人的,这是一种极端没用的行为。” “我知道,我只是太愤怒了,她竟然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林家明痛苦的说,“我们十多年的爱情婚姻,一下子像城墙一样崩溃了,我实在是承受不了。” “呵呵,并不是一下子崩溃的吧?千里之堤,往往是溃于蚁穴,你们之前不过都是表面上的相亲相爱而已。” 凌菲嗤笑着说。 “我知道我有错。之前,我太爱她了,又因为谎言欺骗了她,在她面前有点自卑,所以总想在外面寻求一点自尊和安慰,看看自己在其他女人面前,是不是能好一点,所以,总忍不住和网上的那些女人撩骚,甚至约一下。但是,我是不爱她们的,我只爱我太太,全心全意的。” 林家明痛苦的道,“但是,没有想到,她最后无论精神还是肉体都出轨了,甚至暗算我,让我感觉我这十多年日了狗了。” “唉,无论是爱情,还是人心,都是复杂的,这些你们慢慢解决吧,我不知道该怎样帮你,我现在得去警察局报到了。” 凌菲叹气说。 “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了,祝你早点洗脱罪名。” 林家明只好告别她。 凌菲走出医院—— 今天是阴天,到处阴沉沉的,感觉很压抑,路人看起来也都比较愁眉苦脸。 吴律师在门口等着她了。 她上了吴律师的车后,拿出U盘,把昨晚顾南风半夜出去和可疑人的情况说了。 “凌律师,这样子看来,顾先生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不是人格分裂症造成的。” 吴律师听她说完,沉吟一阵说。 尽管凌菲自己也作如此的猜测,但是,听到他这样子说,那心,还是咯噔的一声沉下去,甚至炸裂的感觉。 她摸了摸自己那生痛的胸口,有点难以呼吸,摇头说,“我不相信,他会陷害我。” “呵呵,凌律师,你还是太天真了。” 吴律师嘲笑说,“这个世上,人心是最不可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