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不用上班,两个人睡到日上三竿,梅姨其实很早就醒了,但不敢打扰他们,也不敢过来喊他们吃饭。 杜晓南在谢若巧这里没衣服,昨晚洗了澡后就什么也没穿,中午起来,身上也是空空如也。 他睁开眼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谢若巧了,他想起,但一掀被子,看到自己光秃秃的身子,又只好躺回去。 他给梅姨打电话,让她带谢若巧去对面,给他拿衣服。 梅姨带谢若巧去了,回来谢若巧就推开了卧室的门,把他的一套家居服扔在了床上,“你丢不丢人,还让梅姨去给你拿衣服。” 杜晓南慢腾腾地伸手,拿了衣服就掀开被子,当着谢若巧的面自若地穿衣服,“我有什么丢人的,我只是让梅姨领你去,毕竟你那里没有我那房子的钥匙,可拿衣服给我的又不是梅姨,,而是你,你是我女人,给我拿衣怎么就丢人了?” 说着,笑着抬头看她,“我虽然没去,但我也知道,这些衣服也是你从衣柜里给我拿出来的,梅姨全程肯定只是站在门外等着。” 谢若巧,“……” 他全说对了。 去了他的家里,她让梅姨去给他取衣服,可梅姨死活不去,就让她去。 她只好去了,这些衣服,从里到外,都是她给他翻出来的。 她瞪他一眼,“以后没衣服了你就别穿。” 杜晓南挑眉,妖孽的眉尾洇出一丝邪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了?” 他笑出声,“只要你不介意,我倒很乐意让你天天看我的身子。” 谢若巧,“……” 她觉得她就是白痴了站在这里跟他说这些。 她转身出门。 杜晓南穿好衣服去洗漱,发现也没洗漱的东西,他也不指望谢若巧了,自己回到对门,取了自己的洗漱用品过来,又拿了好几套换洗的衣服,摆在了她的衣柜里,然后才进浴室洗漱自己,再出来吃饭。 梅姨已经做好了午饭,三个人外加一狗一猫坐在那里吃着。 午饭结束,梅姨去收拾,杜晓南无所事事,拉着谢若巧带珍珠和灰灰下楼溜弯。 虽然十一月份了,气候变得很冷,但今天阳光不错,又是午后的天气,着实很舒服。 谢若巧穿了一件黑色羊毛中领打底衫,配了一件收腰的卡其色大衣,搭配了一条黑色九分直筒的高质量板裤子,脚踩同色大衣的中腰靴子,大衣没有扣,就那样敞着,休闲中又透着干练之风,长卷发被皮筋随意扎了下,蓬松感带动了更加时尚的气息。 她戴着杜晓南送给她的那对向日葵耳环,迎着阳光,一闪一闪的,亮入心扉。 杜晓南侧头看她一眼,又伸手,拿起那晚上给她戴戒指的手。 戒指还在无名指上戴着。 他笑了笑,拿起她的手就吻了下。 谢若巧立刻甩开他,“我刚还抱了珍珠,你也吻得下,不怕感染哦?” 杜晓南一听,俊脸立马黑了,扭头就去买矿泉水。 这次换谢若巧在他背后哈哈大笑出声。 杜晓南心想,她就是故意的。 珍珠和灰灰都没栓项圈,但它们不乱跑,可能也在这个楼下溜弯溜习惯了,基本对每个绿化带都熟悉了,提不起来兴致,一下来竟然不兴奋的乱蹿,而是肚皮一翻,双双躲在草坪上晒太阳,偶尔你的爪子给我的肚皮挠一下,偶尔我的爪子给你的肚皮挠一下,简直惬意之极。 谢若巧看着它们,忍不住笑出声,这一猫一狗,跨种族都能恋爱。 杜晓南买了矿泉水,过来给谢若巧洗手。 正洗着,忽然感觉有人在拍照,他猛地抬头,朝某个方向扫了去。 那里的草丛动了一下,很快又趋于安静。 他眯了眯眼,又转回头,继续给谢若巧洗手。 谢若巧没察觉到周围有什么,毕竟是小区楼下,今天天气又好,又是午饭后的时间,不睡午觉的人都会下来走一走,晒晒太阳,所以人还是比较多的。 她见杜晓南猛不丁地朝侧面望了去,也跟着狐疑地望了望,什么都没看到,就问,“怎么了?” 杜晓南把她的两只手都洗干净,扔掉还剩一点水的矿泉水瓶子,掏出帕子给她擦手,淡声说,“没事。” 他靠在凉椅背上,单手搂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玩着她刚刚被洗干净的手,看着那个戒指,反复地摩挲着。 感觉又被拍照了,他英俊的眉头皱了皱,却不再往那个方向看,也不阻止,也不拉着谢若巧离开,就坐在那里,往她额头轻轻地吻着。 阳光很好,此刻没有冷风,太阳照在身上懒洋洋的,怀抱着心爱的女人,晒着这样的太阳,杜晓南只觉得再也没有过的舒心。 他微阖上眼,低低地说,“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他想,不会太远了。 等他完成了这边的工作,他就可以跟她享受这样惬意的时光。 那样的时光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商业权谋,更没有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那样的时光里,只有他和她,只有他们之间最纯粹的恋爱。 谢若巧靠在他的怀里,也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晒着晒着就睡着了。 等醒来,她还是在杜晓南的怀里,在那张凉椅上,只是旁边的草坪里没了珍珠和灰灰,太阳也已经落山了,她的身上披着杜晓南的大衣。 谢若巧愣了愣,猛地坐直身子,“我竟睡着了。” 杜晓南揉着自己发麻的胳膊和腿,“你何止睡着了,你都睡了三个多小时,从太阳顶头睡到太阳落山。” 说落山其实有些夸张,太阳还没落山,但显然不太暖和了。 谢若巧见他揉着胳膊和腿,想着肯定是麻了,她伸手去帮他揉,“我昨晚没睡好,那还不是因为你。” 她蹲下腰要去帮他按摩腿,被他一把拉住,“没事了。” 他用他的大衣将她裹紧又搂紧,“上楼吧,刚梅姨出来买菜,,珍珠和灰灰便跟着梅姨上去了。你在睡觉,我就没喊你。” 谢若巧哦了一声,将他的大衣拿下来递给他,“你穿上。” “我不冷。” 他又将大衣重新给她裹紧,将她搂在怀里,往电梯道走了去。 梅姨在做火锅,做好后三个人加一猫一狗就过去吃了。 吃完还是梅姨收拾,谢若巧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杜晓南坐在那里陪着她,看了一会儿,他起身去给她煮牛奶,端过来,看着她喝完,他这才回卧室洗澡。 洗完澡,换了衣服,也没出来,他坐在卧室挨阳台的那张沙发里面,摸出手机,给萧凛打电话,“你没处理那个姓虎的?” 萧凛说,“我处理他做什么,他查的是你,又不是巧巧。我若插手,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 杜晓南沉声说,“可他查了我,就等于查到了巧巧。” 萧凛淡漠出腔,“你既然跟巧巧好了,又何必要这么偷偷摸摸,遮遮掩掩。” 他冷地嗤一声,“我倒是很愿意虎子去查呢,等他把查到的信息交给了谢丹彤,看你要怎么处理,是要未婚妻,还是要巧巧。” “你废话,我当然要巧巧。” “那你怕什么?” 杜晓南阴沉着脸,“你这话问的好笑,在南江市,有我杜晓南怕的人和事?我只是不想这么快向谢贤雄摊牌,南山项目还没有完工,我不想这中间再出任何差错,还有,巧巧有她自己的事情没做完,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影响了她想做的事情,不过。” 他顿了一下,“逼一逼谢贤雄,倒也不是不可以。” 萧凛挑眉,“别人不知道你是谁,可我知道,你手上既有王艳慧的证据,那就拿出来给巧巧,干什么还让她辛辛苦苦去查?” “她乐意,我管得着?管了她又该生气,你说的好听,你怎么不把你手上的证据拿给她。” 萧凛一噎,他当然也是怕巧巧生气。 他哼一声,“你不是向来很有能耐吗,就不能悄无声息地让她觉得是她查出来的吗?” “呵。”杜晓南冷笑,“你有能耐,你为什么不那样做?” 萧凛又噎了噎,“我没你能耐。” 杜晓南呵笑一声,直接将电话挂断。 他坐在那里,看着阳台外面的天空,琢磨着怎么把王艳慧和彭益的事情透露给谢若巧,太明显不行,依她的精明劲,一眼就能瞧出来。 好在,快过年了,而每年过年的时候,王艳慧都会借口出去打麻将,会有几天通宵达旦,不回来。 王艳慧那种精明过份的女人,谢文泉生前,她跟彭益都有苟且,谢文泉没发现,谢贤雄也没发现,若非一次偶然的出差,谢文泉这辈子大概都要蒙在骨里,而为了不被赶出谢家,不失去谢家夫人这个头衔,她狠心地杀害了谢文泉,如此大的事情,她做的天衣无缝,到现在,谢贤雄还不知道他儿子是他的媳妇害死的,也不知道王艳慧给他谢家戴了多少年的绿帽子。 这么一个女人,能在谢贤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就算谢若巧住进谢氏别墅里,也很难查到她的蛛丝马迹。 不过,巧巧也是十分精明的女人,稍稍给她一点提示,她就能立马明白。 杜晓南去找了一包烟,又拿了打火机,谢若巧的卧室没有烟灰缸,他就拿了一个纸盒,暂时当烟灰缸,坐在沙发里抽着。 谢若巧推门进来,见他在抽烟,立马喝斥他,“谁让你在我的卧室里抽烟的?要抽出去抽,别在我的卧室抽。” 杜晓南夹着烟侧头看她,“不是在看电视吗?” 谢若巧瞪着他,“让你出去抽烟。” 杜晓南站起身,乖乖地出去了。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他瞄了她一眼,“我在你卧室抽烟怎么了?上回你在我的卧室,我抽烟也没见你嫌。” “在你的卧室,我当然不会说,但在我的卧室,就不允许。” 杜晓南为难地啧一声,“这可怎么办,那以后你跟我结婚了,咱们的卧室要怎么分?到底卧室该算你的呢,还是算我的?我能不能在我们的卧室里抽烟?” 谢若巧翻他一个大白眼,“你想的太多了,结婚那么没谱的事,谁会想。总之现在,你不能在我的卧室里抽烟。” 杜晓南将烟咬在嘴里,眯着眼冷冷地看着她,“结婚没谱么?” 他从她身边走过去,“有谱没谱,往后你就知道了。” 谢若巧才不管他说什么呢,她去将阳台的门打开,透透气,又将他刚刚用的那个充当烟灰缸的纸盒拿起来,扔进垃圾桶,这才去洗澡换衣服,顺便敷面膜。 她是进来敷面膜的,他以为她是进来抓他抽烟的么? 她可没那个闲心。 敷了面膜后,她就没出去了,拿了手机,放了音乐,躺在床上,一边听音乐一边睡美容觉。 杜晓南在外面将剩下的半根烟抽完,又喝了几口水,这才又进来。 一进来就看到女人躺在床上,有舒缓的音乐响在整个卧室里。 他走近看了看,见她在敷面膜,也不打扰她,往她身边一躺,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睛,也跟着听音乐。 十五分钟后,谢若巧起身揭面膜,去洗手间洗脸。 杜晓南睁开眼,侧身用左手支着下巴,就那样大刺刺地躺在那里,透过浴室打开的门看她,“你们女人在睡觉前都要这么一番折腾吗?” 谢若巧不搭理他,专门给脸做着美容,扑各种睡前营养。 杜晓南又看她一会儿,啧一声,去拿手机,然后出去陪珍珠和灰灰玩。 今天因为谢若巧和杜晓南都在的原因,珍珠和灰灰也没睡那么早了,梅姨也没睡那么早。 梅姨还坐在沙发里看电视,珍珠和灰灰在另一个沙发里玩着梅姨买给他们的玩具。 杜晓南出来后,梅姨朝他身后瞅了瞅,没看到谢若巧,她笑了笑,起身去泡了一杯咖啡过来,摆在杜晓南的面前。 杜晓南看一眼面前的咖啡,再抬头看她,“要跟我促膝长谈?” 梅姨笑道,“没那么夸张,我就是想问问,少爷打算什么时候娶巧巧姑娘。” 杜晓南挑了挑眉,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抿了一口,这才缓慢道,“等这边事情完成了再说,她想要谢氏集团,我便把谢氏集团当作聘礼送给她。” 梅姨听着,笑了笑,没再问什么了。 杜晓南坐在那里慢腾腾的将咖啡喝完,又去抱着珍珠玩了一会儿,抱着灰灰玩了一会儿,直到一猫一狗窝进了被窝里,睡了,他这才重新回卧室。 谢若巧已经捣腾好自己,也躺在了床上。 大概因为下午睡了三个多小时的原因,她不太困,正靠坐在床头,玩着手机。 杜晓南上前就把她的手机拿开,扔在了床头柜上,“很晚了,睡觉。” 他去洗漱刷牙,过来关灯,钻进被窝里,将她搂在怀里吻。 过了一个轻松愉快的周末,第二天上班后就又开始忙碌,从谢丹彤被罢免了公关部经理后她就再没来过公司,每天呆在家里,不哭不闹,也不再生事。 她忽然这么安静,倒让谢若巧不太适应了。 但谢若巧其实能猜到谢丹彤这么安静是为什么,杜晓南亲口在她面前承认有了别的女人,依谢丹彤的脾气,她断不会允许那个女人存在,一定会追查到底,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虽然谢大小姐没有经商的才能,但她毕竟是王艳慧的女儿,有些本事还是有的。 比如说,对待小三的本事。 诚然,谢若巧从不承认自己的母亲是小三,毕竟母亲当年是在游艇上被谢文泉买回去的,她也是被逼成为谢文泉的女人,如果不是谢文泉动心,想要她母亲,她母亲也不会过的那样的凄惨,但不管是自愿还是被逼,母亲终归是被一个有妇之夫给看上了,且到死都没被正名份,所以小三这顶帽子,还真的要冤加在母亲的头上。 当年的王艳慧,不动声色的利用谢贤雄驱逐了她母亲。 而如今,她的女儿大概也会用同样的手段驱逐杜晓南口中的女人。 只不过,谢丹彤毕竟没有王艳慧精明,她最多是先调查,然后再去找那个女人对峙,然后狠狠给她一巴掌,再把她赶出南江市,或者,用另一种残忍的方法对待她。 可惜的是,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是她谢若巧。 谢若巧淡淡勾了勾,她琢磨着谢丹彤在调查她,不,应该说是在调查杜晓南,最近她和杜晓南也没怎么接触,就周末的时候,两个人亲密地楼下散了步。 那个时候杜晓南似乎对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当时没想太多,这会儿想起来,忽然就觉得,那个时候是不是有人在拍他们呢? 谢若巧想给杜晓南打个电话问问,但手伸到了内线电话上面,又收回。 如果谢丹彤真的抓到了他们在一起的证据,不知道老谋深算的杜总会怎么做呢。 谢若巧突然也很好奇了。 她笑了笑,将手收回,继续工作,中午吃完饭,便又带着姜环去了南山项目的施工现场。 晚上她让姜环约了宫远出来吃饭,宫远带上偃诗涵,准时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