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的200块钱,孙莉芳无语凝噎。 曾几何时,聂斌这家伙除了从家往外拿钱吃喝嫖赌,又何时给过她钱? 反复确认了无数遍,孙莉芳最终还是紧咬着嘴唇将钱递了过去:“你留着吧。” “给你就拿着呗!” 聂斌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跑去卫生间将脸上的血洗干净,拿着毛巾边擦边走了出来:“钱花光了再赚,只要家还在就好。” “家……” 听了聂斌的话,孙莉芳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聂斌,你到底想要什么?”孙莉芳苦笑着,手中钞票都捏的变了形,皱皱巴巴的,“实话跟你说,你要是打房子的注意,我劝你还是算了。” 聂斌闻言,脸色顿时一冷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我眼里你是什么人不重要……” 无奈地摇了摇头,孙莉芳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双眼紧紧闭上,泪水也不住地淌了下来:“你是什么样的人,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丢下这句话,孙莉芳皱着柳眉,开始等待着一顿拳打脚踢。 说不定,被他打死,就不用遭这些罪了。 孙莉芳嘴角挂着苦笑,等了许久,却一丝疼痛感都没有。 关门声响起,她睁开眼睛,才发现屋里已然没有了聂斌的身影。 兴许,又是去赌钱或者喝酒了吧? 一阵后怕,她无声瘫倒在沙发上,眼中的泪水却流个不停。 另一边,聂斌失魂落魄地走镇里的土路上,没出多远,就看到了一家仍在营业的小卖铺。 这时的小卖铺和后世的超市不同,商品种类十分局限,大部分都是柴米油盐一类的生活必需品。 花了三块五,聂斌买了一瓶半斤装二锅头,拧开盖子就对着瓶口吹了起来。 咕嘟咕嘟,半瓶酒下了肚,他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前一世的聂斌,年轻打拼时没少在酒桌上谈单,酒量自然也不错。 可这个聂斌的身子骨显然不成,这半瓶就也就不过二两半左右,却让他不住地头昏眼花,阵阵吐意涌了上来。 急忙跑出小卖铺,伴随着身后老板的讥讽,聂斌扶着路边的电线杆吐了起来。 直到胃里吐了个干净,开始反酸水时,才总算是停了下来。 随手用袖口擦了擦嘴,聂斌看着眼前明明熟悉,却又陌生的镇子,脸上挂着苦笑。 “老天爷,你干嘛要把我弄来这个鬼地方?” 聂斌摇摇晃晃地沿着小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嘴里喃喃地咒骂了许久。 直到他路过一家店铺,才终于停下脚步。 这是一家网吧。 在这个时代,网吧才刚刚出现。 和后世的网吧不同,这时的网吧里往往只有一间小屋,屋里摆着几台古旧的电脑而已。 就算如此,电脑这种新兴事物对于大多数老百姓来说还没怎么接触过。即便只是花上几块钱玩个新鲜,也值了。 同样,这时代的电脑性能很低,能玩的游戏也很少。 例如1995这一年,全球一共发行了几十款质量不一的游戏,其中包括《傲气雄鹰》、《云斯顿赛车》等一众外国游戏,还有台湾地区出品的《轩辕剑二代》和后世大名鼎鼎的《仙剑奇侠传》等。 而大多数的电脑,在这个时代也只是充当一样富人的玩具,或是企业中用来代替账本的高科技玩具罢了。 看着屋里那一台台“大屁股”显示器,聂斌嘴角不住地上抬。 在他出生时,这种使用CRT显像管技术制造的显示器已经绝迹,只剩下了轻薄的液晶屏幕在市场上流通。 “也算是见到古董了!” 聂斌笑了笑,脚步轻浮地朝网吧里走去:“总不能白来一趟,就当玩个新鲜吧。” 走进网吧,他瞥了眼正趴在吧台打着瞌睡的网吧老板,抬手在桌上敲了敲道:“老板,上个钟。” “你大爷,吓我一跳!” 老板被他吵醒,有些不悦地从笔记本上私下一块不规则的纸片,对着身后墙上的钟表记下时间后递给聂斌,口中念叨着:“还上钟呢,你当这里是按摩店?” 不顾老板的抱怨,聂斌拿着纸条,随便找了台没人的空机子坐下。 按下开机键,熟悉的BIOS读取界面蹦了出来。 看着缓慢的进度,聂斌有些不耐烦,差不多过了五分钟左右,古老的Wi dows3.2界面才终于出现在屏幕上。 “第一代奔腾处理器还真是慢如狗。” 聂斌唾骂了一句,在桌面上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看到了IE浏览器的标志。 打开浏览器,聂斌顿时被眼前IE那陈旧的界面设计和反人类的交互逻辑弄得满头是包。 加上本就喝了不少酒,没多会儿,他的双眼就迷离了。 “破烂玩意……” 将瓶中最后一口二锅头吞进肚里,聂斌嘟囔了一句,便趴倒在键盘上睡着了。 恍惚之中,聂斌似乎回到了2020年。 他走进自家的别墅,看着奢华无比的装潢,却不禁感觉有些空荡荡的。 孤单很快就令聂斌无法忍受,他四处翻找着,希望能在家中找到一丝人情味。 “老公,你干嘛呢?” 就在这时,一个温婉的女子声音从身后传来。 聂斌急忙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平庸,却难掩其绝世美貌的女子正抱着一个几岁大的女娃朝自己走来:“瞧你折腾的满头是汗,赶紧擦擦。” “诶!”接过已经洗到褪色的手帕,聂斌应了一声,将脑门上的汗水拭去。 就这样,一个男人穿着属于后世的名牌高定西装,怀里拥着与他衣着完全不在一个时代的妻女,嘴角挂上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微笑。 真是一场奇怪的梦。 等到聂斌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他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一切,急忙四下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回到2020年,而是还在那个肮脏且充满烟味儿的破网吧里。 “老天爷,你赢了。” 可此时的聂斌,心中已经产生了新的想法。 他不想回去,不想再回到那个奢华却孤独无比的家。 “命运,是用来征服的。”他喃喃自语,“既然我命该如此,那就活出个模样!至少,要让她们娘儿俩过上好日子。” 言罢,他便起身打算离开,可没走几步,肩膀就被人给按住了。 “网费二十,给钱!”网吧老板凶神恶煞地对聂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