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僵硬地坐在原地。 双手紧握成拳。 就仿佛一个受尽委屈与欺凌的小孩子。 满腔地愤怒,却无处发泄。 漫长地沉默之后。 楚云吐出口浊气,暗暗发誓:他必要让楚殇对自己刮目相看! 也必定要让楚殇,惨败在自己的手中! 否则,他这口恶气,永远出不了! 咚咚。 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也没得到楚云的答复。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 正是楚河。 他的表情平淡极了。 就仿佛是和楚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浑身的气质,淡漠,如出一辙。 “你很痛恨父亲。对吗?”楚河问道。 楚云眯眼说道:“我不需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只有弱者,才会痛恨父亲。”楚河也没有理会楚云的较劲。淡淡说道。“因为弱者,明明想要反抗父亲,却又拿不出任何反抗的手段。所有的憋屈与委屈,只能压抑在心中。” “压抑久了。内心就会失衡。就会对父亲,充满极端的痛恨。”楚河说道。“这就是现在的你,对吗?” 楚云依旧没有理会。 他不会承认自己的内心已经失衡。 他也不接受自己的痛恨是极端的。 极端吗? 他为薛老的死而感到愤怒,感到痛恨。 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楚云扫视了楚河一眼:“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你有任何的痛恨或者不满,冲我来。”楚河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能打败我。才有资格成为父亲的敌人。而我,会留在华夏,一直给你挑战我的机会。” “挑战你?”楚云反问道。“你知道挑战的意义吗?” “弱者向强者吹响战斗的号角,即是挑战。”楚河说道。“难道你认为,现在的你比我更加的强大吗?” 楚云怔住了。 一个达到了神级的高度。 甚至可以亲手毁掉另外一名神级强者的巅峰强者。 楚云会比他更加的强大吗? 楚云只是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 但并不自恋,也从不自大。 他没有这样的把握。 更不确信自己可以打败楚河。 所以他没有口出狂言。 他只是淡淡地扫视了楚河一眼,目光平静的说道:“你和他真是一个德行。” “和谁?”楚河挑眉问道。“你老子。” …… 楚云走了。 不论是和楚殇聊天,还是和楚河聊天。 楚云的内心都遭受了极大的创伤。 他们本身就是极其强大的强者。 而且是一点儿也不谦逊的强者。 他们总是用近乎碾压的气场,来让旁人感到难受。感到绝望。 他们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 他们也从没有感受到丝毫的胆怯。 他们在面对任何挑战与难题的时候。 似乎都在用一往无前的姿态,碾碎前方的一切障碍。 “别想那么多了。” 陈生忽然开口说道:“人生嘛。哪有过不去的坎?” “还真过不去了。”楚云眯眼说道。“我不把他们打服,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打谁呢?”陈生好奇问道。 “我老子。还有我那个小弟。”楚云说道。 “哦。两个神级强者啊。”陈生说得轻描淡写。 眼角却是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没有多说什么。 楚殇走了。 这是可以确定的事儿。 而且也没人拦住他。 又或许,是拦不住。 又或者,是不知道他的离开。 但楚河还在。 他也会一直在。 楚河说了,他会一直给楚云挑战他的机会。 挑战这个词,用的非常自信。 也深深地伤害了楚云的自尊心。 回到家中的时候。 还只是下午时分。 老妈萧如是陪英雄学习着。 楚云则是拽着顶梁,来到了功能房闲谈。 “他走了。”楚云喝了一口茶,说道。 “去哪儿了?”苏明月问道。 “不清楚。”楚云摇头。“但不会继续留在华夏。” “闹出这么大的事儿,他就这么走了?”苏明月皱眉说道。“那红墙那帮大人物,接下来打算找谁去发泄?” “楚河。”楚云说道。“他甚至是杀害屠鹿儿子的血海仇人。” “把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到楚河身上?”苏明月挑眉说道。“你父亲,似乎很没有责任心。” 苏明月用了你父亲。 很明显,这是她对楚殇的极其不欣赏。甚至是排斥。 苏明月的立场和主见,是非常鲜明的。 她从不会因为身份的定位,而对人格外的有好感。 她只对人,从不对事。 楚殇做到这份上。 苏明月很难对他产生任何的好感。 所以此刻,她用了你父亲。 “是的。他不仅没有责任心,他的心思还很恶毒。”楚云说道。“他搅乱了整个红墙。结果灰溜溜地就跑路了。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缺乏发泄的机会。” “未来的红墙,会如何?”苏明月问道。 “局势复杂,很难说得清。”楚云吐出口浊气。“但屠鹿已经崛起了。而且是在薛老的扶持下崛起的。再加上一个李北牧。现在的红墙,俨然成了双雄局面。” “你还没有算上你的父亲。”苏明月说道。 “那就是三足鼎立。”楚云说道。 “薛老似乎在下一盘大棋。”苏明月眯眼说道。“用他自己的性命,下一盘大棋。” “我也有相同的感受。”楚云微微点头。说道。 “真羡慕你们年轻人的头脑。” 忽然。 萧如是的嗓音传入二人的耳中。 陪完英雄的萧如是踱步而来。 “薛老,的确在下一盘大棋。”萧如是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说道。 “下一盘什么棋?”楚云好奇问道。 “你没有察觉到吗?”萧如是问道。“现在的红墙,呈现出空前的团结。所有人心心相惜,一致对外。” “的确。”楚云微微点头。说道。“薛老的死,的确在某种程度上,让那群各怀鬼胎的大人物,团结了起来。” “楚殇一天不死。这团结的局面,就可以维持下去。”萧如是微微眯起眸子,缓缓说道。“你知道一个国家的上层建筑保持高强度的团结,有多么的匪夷所思吗?有多么的——近乎奇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