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 随着一阵铜锣声响起,一位花旦从后堂行了出来,站在天井边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可没唱几句就走调带上了哭腔,一泡尿更是顺着戏袍滴落,打湿了血迹斑斑的地面。 “唱!”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怒喝起来,他站在天井中拄着一把染血的宝剑,身边倒毙着几十具尸体,皆是老幼妇孺,血液已经在他脚下汇成了血泊,而他金色的龙袍早已变成了血红色。 “呜~” 花旦带着哭腔又唱了起来,可没唱几句就听一阵马蹄声,竟有一匹白马从门外骑进了堂屋,骑士用马槊轻轻顶开格子门,望着站在天井中的男人,默默地点上了一根香烟。 “赵王!作首诗送给本王吧,应景的……” 曾经的二皇子缓缓转过身来,几人的戏班子连滚带爬的跑了,连一秒钟都不敢再多留。 “其实吧……” 赵官仁耸着肩膀说道:“我并不会作诗,是剽窃人家的诗词,不过也配不上我给作诗,想死就死呗,为何把老婆孩子都杀了,以为我会连孩子都不放过吗?” “放过他们有何用……” 二皇子惨笑着说道:“天下人不会放过他们,他们只会生不如死,不如痛痛快快死个干净,而且我们叶家人死也不会向低头,哪怕明知打不过,我也要让自己的血溅到身上!” “好勇猛啊!” 赵官仁似笑非笑的说道:“叶家子孙果然都是好样的,那么就往脖子上插一刀好了,我站在这绝不避让,保准让溅我一身热血,谁不插谁是王八蛋,谁躲谁是小妾生的!” “我要杀了……” 二皇子大吼一声扑了上来,可赵官仁只是一挥马槊,“咔拉”一声打断了他的左腿,二皇子立马摔在地上凄厉的惨嚎,抱着腿在血泊中来回翻滚,好一会才痛苦不堪的停了下来。 “给我个痛快,杀了我啊……” 二皇子趴在地上厉声嚎叫,但赵官仁却冷笑道:“杀了自己的家,连亲兄弟老四都让给杀了,结果自己却没勇气自杀,还想让我给一个痛快,孬种就不要这么嘴硬,死了也让人瞧不起!” “啊!!!” 二皇子声嘶力竭的叫喊了起来,最后痛哭流涕的说道:“告诉我,我们到底是怎么败的,我们不应该战败啊,还有我大哥和我三弟又是怎么死的,究竟是不是杀的?” “大哥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三弟中了我的计,让草原人砍了头……” 赵官仁淡然的说道:“如果没有我的话,们确实不会战败,袁家铁定会输在们手上,但们也走不远,叶云辰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让们这些孙子留在这当诱饵,他自己却跑了,对吗?” “他让我们在此撑上十天,他去西南调动兵马来救……” 二皇子翻身躺在了尸体上,望着天空喃喃的说道:“我知道他在撒谎,西南只有乌族的残兵败将,还有几千散兵游勇,可我们又能怎么办,他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我们纵使投降也会被杀掉!” “叶云辰走了几天,朝哪个方向去的……” 赵官仁跳下了马来,二皇子说道:“两天!他没有在天华城逗留,伪装成灾民往南边去了,肯定 是躲进大蟒山了,……麻烦给我个痛快吧,若是自尽我没脸下去面对父皇!” “把剑往天上扔,老天爷会给一个决断……” 赵官仁拾起他的剑递给他,二皇子握紧宝剑问道:“告诉我,究竟是我们家逼的造反,还是原本就想造反,会杀我侄儿当皇上吗?” “我不会当皇上,但我也不会让们家当皇上……” 赵官仁说道:“告诉一个秘密吧,其实是们家的祖宗让我来造反的,只要赵家人当皇上,灾难就会没完没了的出现,可要不是们咄咄逼人,我也不会这么快造反,们咎由自取!” “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跟和亲,才是真正的灭国之祸……” 二皇子猛地将宝剑往天上扔去,宝剑斜着飞上了天空,“当啷”一声落到了房顶上,二皇子便冷笑着说道:“看到没有,本王命不该绝,都是这个奸贼在作祟!” “是吗?” 赵官仁摊开手倒退了半步,只听“哗啦”一声,锋利的天级宝剑忽然从房顶上滑落了下来,噗嗤一下插进了二皇子的脑门,将他活活钉在了地上,连脑后的青砖都被插碎了。 “天、天要亡我……” 二皇子难以置信的嘟囔了一句,双腿一蹬便咽了气,赵官仁摇头说道:“从来都没有不朽的王朝,们又何必丧尽天良呢,一路走好,下辈子就做个普普通通的人吧!” 赵官仁说完便牵马走出了堂屋,吕大头跑过来说道:“府上下被杀了个精光,一个活口都没留,与朝中大臣往来的书信也被烧了,看来他们是想包庇京中的同党,等着来日东山再起!” “王爷!没有发现叶云辰的踪迹……” 欧阳锦母女俩也跑了进来,赵官仁说道:“叶云辰两天前就往南边跑了,打扮成了普通灾民,应该是想躲进大蟒山,他在山里蛰伏了许多年,那种深山老林一旦进去,再想抓他可就难如登天了!” “那咱们先派快马将要道封锁,再派兵去守株待兔……” 欧阳锦杀气腾腾的看着他,赵官仁点头道:“只能用这种蠢办法了,顺便让张启明去把残兵败将给灭了,如果遇上明王的狂信徒,一律杀无赦,那种人留着就是祸害!” “明白!” 母女俩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可吕大头却皱眉道:“让她俩去抓自己的亲爹和前夫,就不怕她俩一时心软,把人给放跑了吗?” “欧阳锦有心软的可能,但欧阳天枢绝对不会……” 赵官仁往外边走边说道:“欧阳天枢为了她女儿的未来着想,她非杀叶云辰不可,再说欧阳天枢都找不到叶云辰的话,咱们就更加没可能了,欧大紧是最了解他的人!” “倒也是!” 两人走出宅院来到了大街上,繁华的城池没有遭到破坏,大部分老百姓都躲在家中不敢出来,但将士们并没有四处搜刮,许多人便拿出食物糕点,犒劳巡查的士卒们。 “哈哈~风林军统帅是个人才……” 赵官仁非常满意风林军的表现,他们抄了二皇子同党的家,支持伪皇的富商也没放过,从里到外搜刮了一个干净,但一个女眷都没敢碰,反正有钱了就不会缺女人。 “老板!犯官家眷应该罚没,给官员为奴为妾吧…… ” 吕大头忽然眼馋的停了下来,前方就是一座被查封的官邸,男人已经被部锁走了,留下一大群女人在院子里哭泣,只有一队士卒守在门口,欣喜的盘算能分到多少银两。 “人家都没过堂,知道人家什么罪吗……” 赵官仁笑道:“按规矩男人先要问罪,按罪责决定女眷去留,一般是打入教坊司,或者送给披甲人为妻,但这些女人中万一有极端信徒,在床上一刀抹了的脖子,就哭去吧!” “那我还是去买几个难民,行善积德吧……” 吕大头捂住脖子加快了脚步,谁知城门外竟是哭求声震天,两人惊讶的走出去一看,黑压压的人群居然比军队都庞大,部都跪在城外磕头乞食,甚至有人当场分尸而食。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从哪来的……” 赵官仁吃了一大惊,一名参将连忙抱拳说道:“王爷!这些难民先前都躲起来了,听到咱们王师凯旋入城,都跑过来讨饭吃,还有不少人正在赶来,怕是有上百万人之多!” “我的天!这么多……” 赵官仁惊的合不拢嘴,说道:“天华城也没多少粮食了,开仓放粮也不够他们吃两顿,况且江南道也欠收,粮价一路飞涨,江北更是一直在供应军粮,这怕是要闹饥荒了!” “我有办法……” 顺尧帝忽然跑了出来,说道:“咱大顺今年大丰收,百姓手里有钱有粮,不愿出来修建防尸墙,干脆将这些难民用船运去边关,男的修墙,女的耕种,口粮我来负责!” “哈哈~关键时刻还是您有担当啊……” 赵官仁拉着他走出了城门洞,指着吕大头介绍道:“这是跟我一块从天上来的好兄弟,刚刚从姑苏城赶过来,他在这里叫郑一剑,本名吕洋,大头!这位是顺国太上皇!” “哈哈~郑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顺尧帝很客气的拱手大笑,可吕大头却激动道:“太上皇!您才是真正的器宇轩昂啊,小生对您仰慕许久了,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陛下能够答应!” “说!只要朕能办到,断无不可……” 顺尧帝笑着点了点头,谁知吕大头忽然跪在了地上,情深意切的说道:“您真是太像我的父亲了,看到您就想起了我的慈父,可他并不在这个世界,所以我想认您做干爹,以解思念之情啊!” “这是……” 顺尧帝一脸愕然,吕大头急声道:“干爹!我深爱着这片土地,深爱着这个民族,准备扎根在大顺不走了,代替我老板继续为大顺服务,只有成为王爷才能成就我的梦想啊!” “朕看出来了,就是想当个王爷是吧……” 顺尧帝苦笑道:“可朕已经是太上皇了,认下义子也封不了王,更何况朕如今尚未复活,除非愿让十七做干娘,虽然跟云轩差了一辈,但这是唯一能让当王爷的办法!” “十七?龙女皇是吧,那这个干娘我认了……” 吕大头喜笑颜开的蹦了起来,可赵官仁目瞪口呆的说道:“我去!能不能要点脸啊,岁数比十七还大,怎么做人家干儿子啊,更何况我跟她平辈,想叫我皇叔啊?” “叫干爹都行,反正我要当王爷,我儿子也得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