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家里穷,你将就点,我去下厨,一会咱哥俩再喝两杯。” 黄瓜说着,将福寿店卷帘门上遮雨棚摇出来,遮住了门口的一方雨幕,然后又从店子里搬出了一张桌子,摆在了陈羽的面前,用袖子擦着油乎乎的桌面。 “我没事。” 陈羽笑看着黄瓜的样子,曾几何时,自己跟他一样,在唐家人面前卑微懦弱。 “你没事,我有事,我说你是打哪冒出来的鬼怪啊?” 谭四婵冷冰冰的脸走了上来,一把推开了桌子。 “还跑到我们家来吃吃喝喝,柴米油盐不要钱?” “就这破店,一天赚不到200块,还想喝酒?” “我说刘根剩,你出息了是吧?欠着老娘的钱不还,还有脸吃东西?” “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带,还好酒好菜的招待着,真当这里是你家呢?” 刘根剩,是黄瓜的本命。 只是大家喊黄瓜喊习惯了,已经没人记得他的名字了。 黄瓜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有愤怒的情绪,也有尴尬,眼角不停的有水珠落下,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陈羽目光平静,安然坐在那,没有出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陈羽不知道双方的关系到底是什么程度,自然也不便随意表态开口。 “看什么看?” “你个废物货,要不是你还欠着老娘五万块钱,老娘早就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谭四婵双手插着腰,斜了陈羽一眼,妖里妖气的说道。 “你……” 黄瓜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你什么你,没用的东西。” 谭四婵骂了一句之后,掉转头对着陈羽道:“我说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别人家在这吵架呢,你怎么还好意思继续装大爷坐在这的?” “想坐这也行啊,掏钱出来,我们家店面开着,可不是让你白吃白喝的。” “反正我们干什么的你也看到了,你觉得欠阴债合适,那就损阴德欠着呗。” 谭四婵指着店铺门梁上黑白相间的牌匾,似乎这开的不是福寿店,而是饭馆一般。 “谭四婵,你过分了!” 陈羽还没开口,黄瓜已经忍受不住了,冲过来一把推开谭四婵。 “这雨这么大,你不但不知道把防雨帘拉出来挡雨,还有闲心去打麻将?” “你看看这些香纸湿的,已经不能卖了。” “你是想把这个家彻底败没才算完么?” 黄瓜推开谭四婵,心疼的捡起一叠已经被谭四婵踩进了水里的纸钱说道。 “我败家?” “要不是我,你能开得起这么家店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偷纸钱出去往那山上烧纸,一个死鬼,是你亲爹还是你亲妈,值得你天天往上面跑?” “我打麻将怎么了?我打麻将那是去挣钱的,不像你,拿着家里的东西烧给没用的死鬼用。” 谭四婵白了黄瓜一眼,气势汹汹的对着黄瓜嚷嚷道。 ‘啪……’ 黄瓜突然抬手,给了谭四婵一个响亮的耳光,当即就把谭四婵打得愣在了当场! 陈羽也被黄瓜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对面麻将馆中,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也都站了起来,麻将馆的老板更是不怀好意的张望着这边。 “你敢打我?” “你敢为了一个外人和一个死鬼打我?” “你他妈胆子大了!” 谭四婵捂着自己的脸,半天没回过味来。 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个平日里窝囊到了极致的男人竟然会对她动手。 “你打麻将为了赚钱?” “我看你是为了去让人赚钱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麻将馆都干了些什么,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你天天三更半夜不回家,麻将馆的桌子都能当床了吧?” 黄瓜指着对面的麻将馆大声痛斥着。 “我说过多少次了,那山上埋着的,是我的兄弟!” “你骂他,就等于骂我爹娘!” 黄瓜一边怒视着谭四婵一边呼喊着。 这时对面麻将馆里的那几个男人听到声音,都走了出来,一个满脸横肉,不怀好意的看着这边。 麻将馆的老板叼着一根烟,更是阴沉着了脸,嘴角带着一丝阴冷的笑。 打了个手势,他身后的几个胖男人立刻转身走进了麻将馆,出来的时候,每个人手里都提着钢管,板凳腿,铁棍之类的武器。 “这福寿店是我自己开的,我当初是把你的五万彩礼钱拿走了,但是我也答应了赚了钱就还给你,你每天把我辛苦赚的钱往对面送,还跟那几个王八蛋勾勾搭搭的,别以为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要不是老子差那五万,我早就跟你离婚了。” 黄瓜不管不顾对面的威胁,彻底的发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