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韵出走,已经半年多了。 在这期间,我无数次地给她打电话,但都一直联系不上她。 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今天晚上,她竟然会亲自给我打电话。只听她在电话那头继续对我说道:“杜东平当年出轨的对象是谁,你知道吗?” 我想了一下:“我不是听你说过,那是他的秘书吗?” 陈韵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刚开始我也以为是这样的,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李茜好面子,不好意思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我。” 听到这里,我哦了一声。 随后我心里突然颤了一下,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后,好像预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只听陈韵在那边继续说道:“半个月前,李茜给我打电话,她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回来一次,这一次见到她,她才终于告诉我……” 说到这里,陈韵压低了声音:“杜东平真正出轨的对象,是李茜的妹妹——李西!” 听到“李西”两个字的时候,我心里一沉。 因为,这一切,到底还是被我猜到了。 今天上午李茜才刚刚火化,李西下午就急着要出售她的房产。 这其实就很说明问题了。 而且李西说她也有个儿子,还说他们表兄弟两个一定能够和睦相处。现在想来,那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杜东平带去亲自鉴定中心验血的那个男孩儿。 今天早上在白莲公墓的时候,李西听到李茜生下孩子的脐带血,与小南的血型是吻合的时候,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老实说,当时我还真的挺感动的。 现在想来,其实她应该是被气哭了才对。小南活着,才是对她和她儿子最大的威胁吧。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反应过来:“陈韵,现在李茜去世了,小南的实际监管人,就是杜东平了,但是现在杜东平有了新欢,那他……” 我的话还没说话,陈韵就打断了:“沈江淮,你说什么,杜东平有了新欢?” “对啊,他不是找了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女人吗?” 陈韵放大了声音:“这是谁告诉你的?” “李西啊……” 说到这里,我自己也觉得有问题了。 这李西,从一开始,就没对我说实话,所以,杜东平到底有没有找到新欢这是事儿,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本来就不值得信任的。 陈韵呵呵笑了两声:“沈江淮,你都多大了,你怎么做事儿还这么天真?” “我……我怎么了?” “哼,杜东平自从跟李西结婚之后,他公司的很大一部分东西,都被李西拽在手里了,可以说,杜东平一旦跟李西离婚,他辛苦经营多年的公司,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一听,好像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杜东平现在……还跟李西生活在一起?!” “没错!”陈韵咬牙切齿地说着:“李西早就掌握了杜东平公司的一切命脉,杜东平命中那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也不敢向李西提出离婚。之前李茜求他跟自己再生一个孩子,他打死都不愿意。知道小南才是他唯一的儿子后,他才慌了神……”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韵似乎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我听到她在那边传来了一声一声的抽泣声:“沈江淮,你们这些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自己的孩子不管!倒是对别人的孩子挺上心的!” 我知道陈韵在指什么。 也知道她口中的“别人的孩子”,指的就是罗芳的女人小雪。 可是,我的情况跟杜东平完全不一样,陈韵怎么可以将他们相提并论,并且混为一谈。我想要争辩,但是顾及到陈韵现在的心情,我也不想说什么。 一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小南,我就心如刀绞。 我问陈韵:“李茜把你叫回来,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陈韵说:“李茜说,她希望能把孩子托付给我们,她说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你我二人了。” 说到之类,陈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可惜我们现在这种情况,也不能给小南什么保障。” 我继续问道:“你别唉声叹气的,你把李茜跟你说的,都跟我说一下,李茜生前是个考虑周全的人,她既然能够这么做出决定,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 陈韵嗯了一声:“我去见李茜的时候,她交给了我一个牛皮纸袋,让我一定要转交给你,说你看到里面的东西,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赶紧问道:“牛皮纸袋?那东西现在在什么地方?” 陈韵说:“就在我娘家,在陈钢床头的第二个抽屉里,你打开就能看到。” 我哦了一声。 随后,我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陈韵,你老实跟我说,那天我在你家吃饭的时候,你是不是回来过?” 见她沉默不语,我又继续追问道:“那天晚上,我们是不是……” 刚说到这里,陈韵就抢过话来:“沈江淮,别的事儿我们就不用再多说了,李茜的事儿我希望你能尽量替她办好,毕竟,我是她生前最好的朋友,而且,她对你也不错……” 说完这句话,陈韵一下子挂断了电话。 等我再次给她打过去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有接听了。 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了。 虽然已经是半夜了,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穿上衣服下楼就开车去了陈钢家里。 一路往前狂奔,我的心情非常沉重。 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儿,特别是想到李西的所作所为,我对“人性”两个字,又有了新的看法。 见我半夜三更跑来,陈长林不是很高兴:“沈江淮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这大半夜的,你不休息我们还要休息啊,你有什么事儿,能不能明天早上……” 进屋后,我什么都没跟陈长林解释,直接就去了陈钢的屋子里。 陈钢正躺在床上看手机,见我来了,他赶紧起来:“姐夫,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我严肃地问他:“最近这段时间,你姐姐到底回来了吗?” 陈钢面露难色,我心里顿时明白了,见他站在我跟前,便一把推开了他。 陈钢的身后,就是那个不大的床头柜。 拉开第二层抽屉,我果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密封好的牛皮纸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