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庭对于自己的袍泽接二连三死于这个射雕者的射术,很是愤怒,但是他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对于许庭而言,他现在更多的只能够自保而无法做其他事情。 在战场上发生了这么一个情况,确实是对秦军步兵的清理速度有一定的影响,但是不可否认的事情是,许庭麾下的官兵,眼下已经将被围困的匈奴人残部,压缩在一个非常小的空间了。 在战斗到了这一个份上,这些残余的三百多个匈奴人骑手,被秦军步兵部队全歼,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而那个匈奴人的射雕者,看到了这么一个情况,也有些无奈,因为若是他能够一开始就当机立断的话,也许他也不会被这么多秦军官兵围困住。 尽管他对于普通的秦军官兵没有什么畏惧的心思,但是更多的,他也很清楚猛虎架不住群狼这么一个道理。 普通的秦军官兵的实力,一对一的话,这些官兵想要近身是不可能的。但是眼下这么一个局势发展,就算是他能够将自己放置在营地当中的后备箭镞都拿出来,恐怕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但是在他眼下的想法当中,更多的是打算将许庭这个看上去也算是秦军高官的人射杀掉,让这么一个人给自己陪葬也不错。 很可惜,这个射雕者的几次攻击,都被许庭有各种方式,哪怕是相当狼狈的懒驴打滚都使出来之后,还是躲避了他的几次自认为相当有把握的攻击。 更要命的是这个射雕者手中已经没有能够稳当射穿许庭的那一面复合铁盾的铁箭了。 凭借其他人递给他的箭枝,这些质量相当低劣的箭枝,不仅威力不足,在精度控制方面也让这个射雕者感觉到相当无奈。 毕竟这样的箭镞比起他惯用的铁箭而言,还真的没有什么可比性。 而这个射雕者很想干掉许庭,但是在越来越多秦军官兵解决了他前方的残余匈奴人骑手之后,这个射雕者不得不将注意力分摊在这些他本来不太在意的秦军官兵身上。 每当这个射雕者射出几根箭镞,必然会有一个秦军官兵被这个射雕者用比较低劣的箭枝命中要害,付出自己的生命代价。 许庭很想改变这个情况,但是他畏惧这个射雕者的实力,更多的只能够让自己麾下的官兵去吸引对方射过来的箭枝。 而就在这么一个时候,苏璘以及陈恒两人从北面接近了这个匈奴人的射雕者后面,在他们前进的路上,倒下了将近一百多人的匈奴人骑手。 …… 匈奴射雕者感觉到后面传来的惨叫声之后,看到的是有几个秦军骑士不断向他这里推进,在他们前进的路上,不少阻挡着他们前进道路的骑手们都不是对方的一合之敌。 看到了这么一个情况的射雕者可以说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他能够从对方所发挥出来的实力当中看出来,这一队秦军骑士的实力,明显不是一般人。 他很清楚自己确实是大意了,或者是说他小看了秦人的高手居然会如此之多。 他本来以为,像是许庭那样的高手,已经算是大秦帝国当中的佼佼者,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比起许庭实力更加的人虽然不能够比比皆是,但是也不知凡几。 若是以现在的大秦帝国的顶尖高手级别的人员而论,能够一对一稳胜这个匈奴射雕者的,确实不算多,但是这更多是因为这些高手大部分都算得上是近战职业者,而大秦帝国顶尖的神射手确实是相当稀缺。 但是一旦让这个匈奴射雕者面对类似喜公公这样的近战高手近身,恐怕不出五招,喜公公就能够直接送这个匈奴人射雕者,回到苍狼与白鹿的怀抱中。 而这个匈奴射雕者在这个时候也很清楚,自己眼下的情况非常不妙,因为先不说不断围攻过来的秦军步兵,光是后面掩杀过来的这一队明显是精英职业者所组成的秦军骑士小队,就足够让他感觉到两难。因为他还不是很清楚自己应该首先解决掉哪个方向的敌人。 而射雕者也就是稍微犹豫一下而已,因为这个射雕者很清楚,南面的这些秦军步兵部队的人数更多,虽然说实力不怎么样,但是对于他而言,毫无疑问是这些步兵更难对付。 所以,在做出了决定之后,这个射雕者用匈奴语言大声咆哮:“所有人,都跟我朝着北面掩杀过去!!!” 射雕者虽然并不是一个正规的匈奴人指挥官,但是以强者为尊的匈奴人而言,这个射雕者的命令甚至是比起一些小部落首领的号令还要让这些匈奴人骑手遵从。 除了外围因为跟秦军步兵交战的匈奴骑手们无法脱身之外,超过五十多人的匈奴人骑手,在接到了这个命令之后,迅速转过马头,纷纷集中在这个匈奴人射雕者的身边。 但是这个匈奴人射雕者还没有首先发起冲锋,苏璘以及陈恒的队伍就首先由两个身穿重甲的力士开路,将挡在他们前方的几个匈奴人骑手轻松解决掉。 这两个秦军力士,将手中的长铍不断刺入这些匈奴人骑手的身躯。 对于他们而言,这些匈奴人骑手固然没有几个人是他们的一合之敌,但是他们发射出来的箭镞,也能够给予他们带来一定的麻烦。 因为虽然大部分的匈奴人骑手,无法射穿他们身上的重甲,但是马匹的皮质马铠却无法提供足够的防御。 这两个秦军力士的坐骑,早已经倒毙在战场上,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徒步作战才是他们发挥出自己实力的最好机会。 因为对于他们而言,自己的坐骑更多是供他们移动的工具,而非如同骑士那样的亲密伙伴。 张嘉师也思考到这方面的情况,所以这些力士的坐骑,并不是普通的战马,而是承重能力更强,而且经过相应战场训练的驽马。 毕竟一般的战马还真的无法在披挂马铠之后,还搭乘一个身穿重甲的壮汉。 尽管这样的推进速度有些慢,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因为匈奴人的骑手们手中的武器很难有效穿透或者是切开这两个力士身上的重甲,他们一旦没有办法解决掉这两个力士,那么很有可能在下一刻,两个力士手中的长铍就会贯穿了他们的身体,或者是锋刃直接将他们的身躯切开。 当然,仅仅是凭借两个力士,自然是无法面对太多的敌人。 苏璘以及另外一个游侠,则是骑在马上,不断的将自己手中的长剑或者是短戈,攻向自己的敌人。 苏璘所使用的武器,是一种更加像是手斧的闊刃短戈。这种短戈能够像是长剑那样,可刺可砍,但是也多了一个长剑没有的功能,那就是这种闊刃短戈那类似斧头的锋刃背面,则是一个鹤嘴锄的勾刀设计。 这种设计同样可以用来杀敌,但是对于苏璘而言,这种设计出来的武器,是用来在一些场合下进行投掷的。 因为苏璘所使用的这种短戈,并不是一把,而是四把。在苏璘的那一面铁盾的背后,还有三把同样设计的短戈,挂在盾牌内侧的挂钩上。 而另外一个秦军骑都尉游侠,则是使用的是一柄六面剑。他更擅长的是近战杀敌的方式。 但是与苏璘的情况一样,他的盾牌内侧同样还有一把备用的六面剑。因为对于他们而言,这么一点重量增加并不是什么难以承受的事情,而一带自己配备的武器在作战中断裂的话,那么可真的是非常要命的情况,也就是因为如此,他们两个才跟两个力士一起,充当开路的先锋。 …… 不断有冲过来的匈奴人骑手被杀死,但是对于这四个人而言,他们却放缓了速度。因为他们能够感觉到那个匈奴人的射雕者将目标锁定了他们。 这不是一种仅仅凭借战场上的视野就能够看出来的事情,而是他们作为职业者的一种危机感。 两个力士在对望一眼之后,相互掩护着对方,然后取下了自己背部的一面小型铁盾。 这种小型铁盾一般是用来防御后背射来的箭镞。毕竟他们身上的虽然是比起一般铁札甲更重更厚的铠甲,但是也就是他们前方是铁制的甲片,他们的后面的铠甲,只是皮质甲片而已。 毕竟真的穿戴这种加厚甲片的全副铠甲,不用说他们,就连战马都无法坚持太长的时间。 所以为了弥补在背部的防御薄弱问题,在他们的背心位置,会有一个能够反手拿住的小型铁盾。 对于他们而言,使用长铍还是双手握持更能够发挥出相应的实力,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是他们能够掉以轻心的时候了。 他们自然还是需要保命的。 而在二十多米的后面,陈恒以及另外一个秦军的骑射手则是放缓了自己射出箭镞的频率。 他们这次带了六个箭袋过来,他们自己没人携带两个,而另外两个游侠则是负责携带一个。 在这么一路上,他们的箭袋有一个已经空了,而另外一个的箭枝数量也不算太多。 他们这下子放缓自己掩护的射箭速度,主要也是感觉到那个射雕者应该是将目标放在他们身上了。 若是在这种情况下轻举妄动的话,吃亏的反而会是他们。 …… 这个匈奴人的射雕者隐藏在这一支匈奴骑手当中,他默默观察着那一队秦军职业者队伍的动向,他从对方的行动就能够知道,他遇到的是一支实战经验不弱的队伍。 因为也就是因为这样,对方才会有这种虽然生疏,但是互补得很好的默契。 对于射雕者而言,他知道自己硬拼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什么都不做的话,也就是死得晚一些而已。 所以他选择的是一个比较阴险的方式,那就是让其他匈奴骑手拖延住这些秦军职业者,他自己则是寻找机会,趁机射杀掉对方。 他有自信能够在对方不防备的时候,命中对方的要害,但是若是让他单独面对对方几个人,他则是毫无胜算。 所以,他再次说出一句话:“杀出去!!!” 其他匈奴人骑手,自然是不知道这个受到他们敬畏的匈奴人射雕者有这么一个想法,但是就算是他们知道了,他们也不会有什么不满,因为他们相对于这个射雕者而言,确实是毫无价值的弱者而已。 匈奴人在草原生存的法则,早就造就了他们听从强者命令的思维。 所以,四十多个匈奴人骑手嚎叫着冲向了苏璘他们。 陈恒看到了匈奴人有人在发号施令,但是他不清楚这个匈奴人的身份如何,他确实是对匈奴人的情况不算太了解。 而苏璘则是没有看到这个情况,因为他不得不跟几个匈奴人的骑手混战在一起。 苏璘的实力不弱,缺少的是足够的实战经验,他面对几个匈奴骑手的围攻,并没有太过慌乱,而是在用盾牌格挡住对方刺过来的矛戈锋镝之后,用力的挥舞短戈,直接用宽刃划开了一个匈奴骑手的胸口,然后反手用力将后面的勾刀刀尖刺入另外一个匈奴人的颈脖。 两个匈奴人向后惨叫着倒毙在地上,但是苏璘听到的是陈恒的一声大叫:“苏小哥,趴下!!!” 听到了这句话的苏璘,直接松开了右手握持的短戈,将身体紧紧的贴在马背上,一根箭枝以凌厉的声音从他头上呼啸而过。 而陈恒在说出了这句话的同时,则是将手中的四根箭枝射向了那个射箭的匈奴人。 匈奴射雕者没有想到自己的攻击会落空,但是他感觉到有些不妙,打算直接趴在马背上的时候,两根箭镞确实是从他已经下压的身躯上方飞过,但是他感觉到的是自己的左脚小腿传来了剧痛。 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居然会有这种高手。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小腿已经被射穿了。 但是对于这个射雕者而言,这也只不过是一种相当轻微的创伤而已。